葉茵被太陽曬得瞇起眼睛,一見到席白城出來,立即抱怨道:「你選的這是什麼破地方?這麼偏僻!周圍連公交站都沒有,我轉了三趟趟車,再打了一次車才找到!十五塊錢呢!加上公車費,總共二十一塊錢!」
她從包裡掏出票據,揚到他面前,連聲催促。:.「喏!二十一塊,趕緊報銷!」
席白城仗著傲人的身高,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好笑地說:「小氣鬼!」
葉茵躲閃著,推搡他的手。「別揉我!弄亂我的髮型!」
「一個馬尾而已,也算髮型?」說起來,她是他見過最不修邊幅,最邋遢的女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化妝品這樣東西,基本沒看她化過妝。只不過,她不化妝倒也清爽秀氣,看著挺順眼,乾淨利落。
「擦!馬尾怎麼不算髮型?一直很流行,從未被淘汰好不好?別轉移話題,趕緊先報銷!」
「我身上沒有現金!」
「尼瑪!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用這招?聽上去很闊氣,其實比我還小氣!還大總裁呢,區區二十一塊都不肯報銷!」
「我沒說不報銷,只是我身上確實沒有現金!為了證明我不小氣,我可以乘之萬倍!」
葉茵眼睛一亮,「你要給我一張不設限度的金卡,隨便刷?可以可以!我是不會客氣的……」
「夫妻間談錢多俗氣,我偏愛用另一種方式償還。」他稍稍俯身,不顧她躲閃,執意湊到她耳邊咬耳朵。「錢債肉償,怎麼樣?五次!」
葉茵羞得面紅耳赤,用力推了他一把。「滾開啦你!」她被撩得舌頭直打結,「就、就你那身爛肉,那爛身材,還要二十一?倒找我兩百一我都不要!」
「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她為他的自戀連翻白眼,「切!說得好像我很想跟你滾床單似地,哪一次不是你死乞白賴,死纏爛打,死皮賴臉地纏著我,用武力強迫我?像我這種清純佳人,是被你活活糟蹋的!」
「清純佳人?」席白城很不給面子地笑起來,嘴角揚得很高,以懷疑的目光睥睨她。「你?」
葉茵有點心虛,但還是死撐。「我怎麼不是清純佳人?人家很害羞很有節操的好不好?」
他掩去低笑,「好!你說是就是!」
「本來就是!話說你找我幹什麼?害我大老遠趕過來,沒事我揍你!」
「既然我們準備結婚,你是不是該先見我家人?」
葉茵一激靈,猶如驚弓之鳥,警惕地盯著他。「見家長?太快了吧?我還沒做好準備!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先走了,告辭……」
席白城勾住她的衣領,如拎小雞一般拎回來。「就知道你膽小,今天不是見家長,而是另一個人……」
「誰?」
「見了就知道!」
「喂!你放手啦,混蛋!別拖我,我不是拖把啊喂……」
顧傾城緊盯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嫉妒在心裡肆虐。她見過席白城對女人溫柔,但一點也不嫉妒,因為她知道那是逢場作戲。越是溫柔,代表他心裡越不在乎。
可是,他一直在笑,笑得那麼開心,那麼自然。自從雪兒姐去世後,已經很少見他這麼開懷地笑過了。足見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他真的很開心。
那種發自真心的喜悅,讓她嫉妒,讓她擔心,她覺得他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女人。在她面前,他很真實。她多希望自己才是那個讓他露出真心笑容的唯一。
身上的血液彷彿被一點點抽乾,她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失去了顏色。
她很想衝出門去,但,她沒有,她忍住了。強迫自己坐定,無論何時,在他面前,她絕不能失態。她有她的驕傲,她要維持她的堅強。即使腳踩在玻璃上,即使心在淌血,她依舊要微笑。
葉茵像只撲騰翅膀的小鳥,反抗著,但還是被席白城拖進餐廳,拖到角落。
見到顧傾城的剎那,她愣了愣,「顧小姐?」上次她誤會她是他的女朋友之一,還惋惜她被情獸糟蹋了,沒想到她是她外甥女。不免為她感到慶幸,他再情獸,也不至於對自己家人下手!
顧傾城勉強微笑。「你好!」
席白城以溫柔的力道將葉茵按進沙發裡,在她旁邊坐下。「她是我外甥女!」
「我知道,我們之前見過!」
顧傾城解釋。「她曾經救過蓮!」
「原來是這樣!」席白城揶揄,「看不出,你還會見義勇為!」
葉茵立即挺直腰板,「那當然!我可是個好人!和你完完全全不同!」她拍拍胸脯,安撫受驚的小心臟。「你早說要見的人是顧小姐不就行了?我還以為見你父母,嚇死人了!」
「其他家人遲早也是要見的,只是讓你先做心理準備!」
於是葉茵剛落下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
顧傾城心裡酸得厲害,「舅舅,你今天約我,就是想介紹葉小姐給我認識嗎?」
「除此之外,還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席白城誠懇道:「你清楚我們家複雜的關係,尤其是我媽……很難搞!所以,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抽空陪陪小茵,向介紹一下家庭情況,陪她逛街吃飯。她太邋遢,上不了檯面。和你在一起,她的品味氣質應該能提高一些。」
葉茵覺得很沒面子,她一大活人在這,當她面說她壞話,太過分了吧?
撇嘴嘀咕,「你要嫌我上不了檯面,就別上趕著娶我,也沒人說要嫁給你……」
席白城莞爾,溺寵道:「就喜歡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
葉茵紅了耳朵。心想這混蛋最近是吃錯藥了嗎?嘴巴這麼甜!她必須得把節操守住,不能被敵人的糖衣炮彈給攻陷了!
顧傾城試圖想出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安慰自己,但她想不到。內心早已眼淚氾濫。還有什麼事,比為自己愛戀多年的男人做嫁衣更殘忍?那種痛苦無異於將她的心一片片凌遲,千刀萬剮。
眼眶泛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卻還不得不強顏歡笑。「沒問題,都交給我吧!」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葉茵最不喜歡麻煩別人了,尤其是事業有成的女人。要女強人陪她逛街,實在有點浪費。「其實我找朋友逛街吃飯就行了!」
「可我希望你早一點瞭解我的家人,做好嫁給我的準備!」
又是那專注的眼神,又是那溺寵的笑容……電壓太強了,在他溫柔的注視下,葉茵竟然幾秒鐘大腦都回不過神。只是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心裡感歎這男人真是太會放電了,眼睛太漂亮了。紅了紅臉,「我才不想嫁給你!」
「不嫁也得嫁,我娶定你了……」
「霸道!你乾脆一棒子打暈我拖回洞裡當老婆好了,野蠻人!」
「這是個好主意!」
看著兩人親密地拌嘴,顧傾城心痛得死去活來。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一直支撐著,沒有痛死過去。
兩個小時,是她人生中最漫長的煎熬,她微笑著送兩人離開。直到他們的車子離開視線,眼淚才終於落下,無聲低泣。
整張臉,都被淚水濕潤了。
……
席白城開車送葉茵回家,到樓下後,車剛停穩,她立即抓起包包閃人。「謝謝!再見!」如同逃避洪水猛獸。
他長臂一伸,拉住她,夜色之中,臉愈發邪魅,眼裡的神采宛如華燈初上的繁華街道,星光熠熠,令人意亂情迷。「我專程送你回來,你不該有所表示?」
「我說了謝謝!」
「我比較喜歡你以實際行動表示感謝!」
「那真是不好意思……」葉茵誠意缺缺,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我這人一向習慣用嘴巴表示感謝!」
「用嘴表示感謝?」席白城笑得愈發邪惡,「你是指晚安吻?」
想到那天被強吻的情形,她仍忍不住臉紅,羞得埋怨他。「混蛋!能別提那件事了嗎?」
「不提就不提,反正已經深深印在我腦子裡了……還有那晚在溫泉裡,你瘋狂的模樣!尤其是你在我身上起伏的狂野勁兒……」他目光灼灼,很顯然在回味,聲音都有種色情的感覺。「我真是愛死了!」
葉茵羞得急忙摀住他的嘴,「不許說!」
席白城目光邪惡地閃了閃,色情地伸出舌頭,舔舐她的掌心,立即引來她的顫慄,急忙縮手,臉紅得更厲害了。「你bian態!」
「只對你而已……」薄唇微揚漂亮的弧度,眼神直勾勾的,很是lu骨。「你明明很喜歡聽,不是嗎?」
葉茵那個羞惱啊,那個恨啊,最恨席白城明明賤得要死,卻偏偏長了一副這樣好看的皮囊,好看得都能成精了!
丫的,就跟一妖精似地,邪魅得要死。而且他知道自己好看,很懂得利用這一點誘惑女人,無往而不勝。足以令所有女人瘋狂,尖叫!
她也很瘋狂!
被氣瘋的!
遇神弒神,遇鬼斬鬼是她一貫的風格,自認也是老手了。可席白城絕壁是千年的妖精,什麼法器什麼斬妖除魔的方法用在他身上都是白搭,就一刀槍不入,金剛不壞之身。一向只有他將別人玩弄於股掌間,別人就活該被耍弄的份!
見她臉紅得跟番茄似地,特別可愛,他心中一動,退讓一步。「就算沒有晚安吻,也該有個頰吻作為表示?」
「我怕嘴巴爛掉!」
「之前吻了那麼多次,也沒見嘴巴爛掉!」
葉茵皺著眉頭,嫌棄地瞪著他。「你是不是又精蟲上腦了?要是的話,你去找其他女人,別來煩我!」
「雖然你的寬容大度讓我感動,但類似的話,我不希望再從你這聽到,明白?」席白城的目光又深邃了幾分,暗暗湧動著警告的意味。雖然笑容依舊,但多了認真的成分。
他知道她只是嘴上嚷嚷,心裡不這麼想,這種話她也不是第一次說。但不知為什麼,這話現在在他聽來有那麼些許刺耳,他不樂意聽。
「憑什麼你不讓我就不說?我偏要說!你去找別的女人,少煩……唔……」
粉唇被毫無預兆地堵住,葉茵嚇得花容失色,用力推搡他健碩的懷抱。「唔唔……放……開……」
「偏不放!」席白城將她壓在座椅上,一手將她兩隻手腕扣在身後。霸道凶悍地蹂躪著她的香唇,用舌頭頂開她的唇瓣,逼迫她張嘴接受他**辣的舌頭,肆無忌憚舔吻輕咬啃噬,連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不放過。
葉茵掙扎著,喘著粗氣,反抗越來越沒有力度,在他技巧高超的挑動下失去了力氣,手腳發虛。
看著她無辜而甜美的模樣,席白城意亂情迷地吻得更深,另一隻手從她胸前的衣襟內探入,撫摸著她柔軟的豐盈。它們的觸感是如此地好,讓他捨不得放手,只想用力揉捏,想用力蹂躪。讓它們在他掌心膨脹,爆炸。
葉茵開始還能保持一絲絲理性,可當他靈活的手指彈弄她敏感而嬌弱的柔蕾,她就瘋了,情不自禁地發出低喘,全身顫慄,滾燙滾燙。
他的手揉搓著她的柔軟,拉下她的襯衣,在她肩頭啃咬,喃語。「喜歡這樣嗎?嗯?」
葉茵只是一個勁難耐地喘息。
這個吻如烈火燎原,讓兩人失控,車內的氣氛不斷升溫、升溫……兩團烈火在彼此體內燃燒,隨著肌膚的磨蹭,燃燒得更厲害,狂ye地燃燒著……
彼此渴望著對方的身體,渴望著更加親密更加瘋狂的接觸。
席白城的身體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車座,整個人壓在葉茵身上,激動得難以控制自己的力道。
而葉茵也被身體本能的渴望麻痺了,環住他的脖頸,開始激烈地回應他。
眼見一場驚天動地的車振(震)即將在車裡展開,黑夜裡突然炸響幾道刺耳的喇叭聲。「叭叭叭叭」
刺目的車燈有如白晝,白晝中,是男人慘白的臉。他眼角緊緊抽在一起,太陽穴「突突」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