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大門上,一條白靈橫跨蕭府的牌匾上,門口兩側,兩盞寫著『奠』字的白燈籠迎飄揚。舒虺璩酉兩位頭系白靈的蕭府下人正守在旁邊,臉上皆掛皆是憂傷,看樣子,蕭遠的死,去蕭家上下而言,是一種打擊。
正午,一般沒有人來悼哀,所以整個蕭府門外顯得十分安靜,除了兩位下人之外便沒有他人,然而門可羅雀的蕭府卻顯得很蕭條。突然,陣陣嚷嚷的聲突然打破了寧靜,一位白衣少女正抱著一個屍體緩緩走來,而少女的背後還跟著一大群人。
聽到有嚷嚷聲,守門的兩位蕭府下人一驚,急忙尋聲望去,正看到這樣的一幕。雖然風無情很少女妝出現在尊城,但經過年度賽後,她的名聲大震,幾乎整個尊城的人都知道她,因此,兩位蕭家下一眼便認出了她。
知道小少爺與蕭風(風無情)的關係,如今她抱著一位死人朝這邊來,兩人皆是一愣,隨後,另一位下人便匆匆跑進府裡稟告去。
緩緩地走到蕭府門前,風無情抬頭看了著好塊寫著蕭府的牌匾,隨即邁上走上台階準備進去。一直以來,她都想著蕭耘能帶著她進這扇大門,可是太多的事情讓她遲遲沒有機會,沒想到今日走進這扇大門,竟然是送蕭老爺子的屍體回來,想到這,風無情心中自嘲。
「蕭小姐,你這是?」守在門口的下人一臉不解,雖然說他們小少爺與她感情不錯,可是現在府裡在辦喪事,沒有小少爺的同意他還是不能放她進去。
「這是蕭爺爺的屍體,我把他老人家送回去,請大哥讓一讓。」風無情淡淡的道。
「老太爺?」那家丁一驚,眼神中充滿著恐懼。蕭老爺子確定活了幾千歲了,身為蕭家的下人,他不可能不知。可是,蕭老爺子好好的,怎麼會死呢?難道他還是像老爺一樣是被人殺害了?想到這些,那家丁急忙道:「蕭小姐,您稍等,等小的進去通報。」那家丁說完,便轉身朝裡頭跑去。
聽而,聽到風無情道出那老者的身份,跟在後面的尊城百姓一驚,臉上皆是疑惑。
緩緩的側過頭,風無情看了一眼永遠沉睡的老者,嘴唇微微一動:「爺爺,我們到家了!」腳步一動,風無情便走了進去。然而,在她進去之後,蕭家的大門便緩緩地合上,像是有人特意如此。
雖是第一次進入蕭家,風無情有說不出的難受。上一次,蕭伯父的死,蕭家人已當他是敵人,如今蕭爺爺的屍體被她帶回來,他們會不會以為蕭爺爺也是她殺的呢?因此,走進了蕭府大門,風無情只是抱著老爺子的屍體而沒有動,等著蕭家的人過來領取。
也就是幾個喘息的功夫,數道身影便以快得驚人的速度衝了過來,為首的便是那張最熟悉的臉。短短的數日不見,他明顯消瘦了。看到這樣的他,她心很疼。不管受再多的創作,她都能忍受,唯獨他的安危能時時牽動她的心。
聽下人報告,說她抱著一位老者的屍體在街上走,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原本鎮定的心亂了。從小到大,能讓他心亂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最疼他的爺爺。爺爺年歲已高,經不起刺激,所以父親被殺的事,他並沒有通知爺爺,而這些天為了安排父親的事,他忘了蕭家還有一個沒有加強保護。
因此,聽到下人稟告的下一秒,他的身影便焦急的消失了甄氏、蕭洛和付蓮英等人的修為已然不凡,可是蕭耘的消失卻讓他們沒無察覺,那種快得讓他們無法想像的速度讓他們震驚,於是匆匆追了出來。
當他們快要追到大門時卻發現蕭耘的正靜靜地站在那望著前方的風無情。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可眾人卻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得僵硬,雙拳不由自主的顫抖。蕭家所有人都知道,蕭耘最疼的就是老爺子,如今老爺子出事了,定然會倍受打擊。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定格,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說話,不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是不敢說。蕭遠剛剛去世,現在蕭老爺子也走了,兩個親人相繼去世,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打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無情便忍不住開口:「對不起,風兒還是遲了一步,爺爺已經走了!」話落,眼淚再次灑了下來。
「噗——」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蕭耘身體微微一愣,差點栽倒。那英俊的臉上,從未有過的淚痕深深滑落。
他哭了,這是她弟一次見他哭,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難受。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的心比他還疼。抱著蕭老爺子的手也微微顫抖,整個人重心失調,差一點也栽倒。只是,在她在倒下之際,一雙渾厚的手卻從背後扶住了她。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意,連背後有人都不知道。
緩緩地回過頭,一張英俊的臉便印入雙眸,苦澀一笑,風無情一臉疲憊:「義父,風兒好累!」
『累』字一落,風無情頓時覺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人便昏了過去。
為了不讓蕭老爺子的屍體和她落地,魅影靈氣迅速外放,兩肢土手迅速拖住他們二人。看著風無情憔悴的臉色,魅影心酸不已。她才十三歲,天老竟然如此殘忍地讓她承受這麼多,早知道她會這麼辛苦,千年前他就不應該將五齒星輪留在風家,不應該讓她這條修煉之路!
見風無情暈倒了,甄氏一驚,急忙讓蕭洛去取回公公的屍體,讓付蓮英去接住風無情。雖然不明白這事情的緣由,但她相信,風無情並不是殺丈夫和公公的兄手,如果她真是殺他們二人的兇手,她也不會抱著公公的屍體走回來。
付蓮英剛扶住昏迷的風無情,甄氏猶豫了片刻便開口:「魅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會抱著我公公的屍體回來?」公公的住外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那邊還有高手把守,怎麼會人殺害而沒接到半點消息。
「蕭夫人,這個魅影也不知。這幾日,夜夜有黑衣殺手刺殺風兒,還好風兒有些本事,不然早些喪命了。今早,她突然跟我說要去見一位重要的人,當時我擔心她會出事,所以問她是什麼人,可她沒說。誰知道,才幾這麼會就出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有好心人跑到我府裡告訴魅影,魅影還真不知道她抱著蕭老爺子的屍體回來!」魅影歎道。蕭遠的死,是有人嫁禍給她,現在她又抱著蕭銘的屍體回來,現在恐怕有禮也說不清了!
「我公公住過沒有幾人知道,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甄氏一臉疑惑。那邊可是有四位三階大劍神把守的,怎麼會有人闖進去殺了公公而沒被他們所知,照理說,要是那邊打起來,至少會有人趕回來給他們送信才是。
「是我帶她去找爺爺的,當初我跟爺爺提起她的時候,爺爺就很想見她。年度賽結束後,我便帶她去見爺爺,所以她知道爺爺的住處。」穩定心神的蕭耘淡淡的道。回想起當初見爺爺時的情形,他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便一閃過逝。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爺爺是怎麼去世的?」蕭洛忍不住開口。
這一問,眾人頓時沉默,因為蕭銘是怎麼死,他們根本沒有看到,唯一的目擊者只有風無情,現以她暈迷了,想知道答案,只能等她醒來。
「爺爺是被人震碎心臟而死的!」蕭耘淡淡的道。說話間,那凌利的眼神中難以掩飾的殺氣。剛剛看到風無情的那一刻,爺爺的是怎麼死的,他已經查清楚了,只是不相信爺爺就這麼死了,一時間急氣攻心才吐了那口血。
微微一愣,眾人皆一臉疑惑的望著他!剛剛他就那麼一直望著風無情,並沒有去接蕭老爺子的屍體,他到底是怎麼看出蕭老爺子是怎麼死的,這也太神奇了吧!
「爺爺的屍體我已經看過了,他確定是被人震碎心臟而死。而且那個人的修為比魅堂主還強,幸好丫頭當時沒有遇上他,不然死的不僅僅是爺爺和那四位護衛。」蕭耘冷冷的道。緩緩地朝著大嫂付蓮英走了過去,從她手中將昏迷的風無情接了過來:「傻丫頭,我不是讓你快點離開尊城嗎?你怎麼就是不聽話!」說話間,眼神中皆是憐愛。
第一次看到蕭耘這樣的眼神,甄氏、蕭洛和付蓮英皆是一驚,原來那晚他那樣對她,只是不想讓將她拉入這場事非之中,看來他是用心良苦。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對哪位女子這般上心過,看來他是真的對她動情了!
聽著蕭耕這一句,魅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傷她,而是用另一種辦法保護她,看來這丫頭沒有看錯人,蕭耘對她是一片真心。想到這些,魅影便道:「蕭耘,你認識風兒比我早,她的執著你應該比我清楚。她為了你,她離開了她的養父,義兄義姐孤身一人從萬里之外的無憂來到這裡,你覺得就你幾句話就能讓她離開嗎?我魅影這兩千多年裡,收的弟子沒有一萬也有五千,最能讓我魅影為豪的只有風兒一個!」
輕輕地點點頭,蕭耘風上浮現一絲微笑,但很快便發現風無情的大腕上圈著一塊玉珮。笑容一僵,蕭耘便將那塊玉珮取了下來,整個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看到蕭耘盯著一塊玉珮發呆,眾人又是一愣,皆好奇的望向蕭耘手中的那塊佔著血的玉珮,臉上疑惑得得。
好一會,發呆的蕭耘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但開心之餘卻有一絲的滄桑,這似乎是他從父親死後以來第一個笑。然而,不明所以的眾人卻被蕭耕給笑蒙了,不知道他因何而笑。
突然,懷中的人兒劇烈的晃動,將蕭耘的思緒拉回。微微地低頭,蕭耘便發現這丫頭竟然動了。
雙眼微微一瞇,很快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在她昏迷的時候,她體內的魔晶已經幫且她調理她的疲倦。而發現蕭耘杯中的風無情動了,眾人皆是一愣,便好奇的將目光移向她。照理說昏迷的人沒睡一兩個時辰是醒不來的,她剛剛才暈倒,怎麼又醒了,剛剛她是真昏還是假昏。
話說風無情,看到義父魅影來了,整個顆突然一鬆,頓時昏了過去。然而,昏迷中的她,腦子裡卻重複著蕭老爺子離開時的畫面,最後便硬生生的嚇醒了。然而,雙眼一睜,對上她的卻是那雙溫情似乎水的雙眼。
看到蕭耕的那一刻,風無情一愣,頓時想到什麼,於是將頭埋在蕭耘的懷裡哇哇大哭:「蕭哥哥,風兒沒用,沒有救回爺爺——」
摟緊懷中的人兒,蕭耘抬頭向天,俊美的眼淚再次劃過,強行將悲傷忍下:「丫頭,這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如果爺爺在,他也不忍心看到你這樣,乖,別哭了!」
不理會蕭耘的話,風無情就這樣一直埋頭在他的懷裡哭,從小到大,只有他能看穿她的軟弱,只有他總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他最堅強的依靠,可她卻兩次都錯過保護他最親的人,因此,她無比的自責。只是,她的自責又有誰能懂,因此,此刻的她只想在她的懷裡大哭一場。
然而,看著她這樣,在場三十多人卻沒有人一人說話,也沒有一人埋怨,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聽著她那自怨的哭聲。無數女子像她這年紀時都是留在爹娘身邊接受爹娘的疼愛,唯獨她卻為了蕭耘離開了爹娘,孤自一人來到這裡,還遇上這樣的事,這讓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承受,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難得了。
當哭泣聲漸漸減小,只剩抽噎時,眾人的心才緩和了不少。
或許是哭了一場,心裡好受多了,風無情便將頭探了出來:「蕭哥哥,你不覺得爺爺是我殺的吧?」蕭伯父的死他已經不相信她了,如果蕭爺爺的死,她也不相信自己,那自己要怎麼解釋!
「傻瓜,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那天只是讓把你逼走,不讓你捲進這場是非之中而已。你還真利害,既然有本事讓爺爺將這個給你。」蕭耘說著,便將手中的那塊玉珮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看到那塊玉珮,風無情微微一愣,小臉頓時紅得像蘋果。哭得兩眼紅腫的她現在這害羞更惹人憐愛,之前覺得她很狂傲,可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小女人。
紅著小臉,風無情一臉不好意思:「你也知道這塊玉珮?」那可是蕭老爺子送給他們的新婚禮物,他是怎麼知道,難道他以前見過?
「這塊玉珮是奶奶留下的,爺爺連我娘都捨不得給。唯獨給你,丫頭,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給你這塊玉珮了吧?」蕭耘笑道。
「呃——我——啊——」一聲刺耳的尖叫,風無情急忙掙扎著從蕭耘的懷中下來,那脖子紅得快出血了。剛剛只顧著和蕭耘說話,沒有意識到周圍還有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在蕭耘的懷裡撒嬌,真丟人。「義——義父——您——您怎麼——在這——」聲音越壓越低,都快讓人聽不見了。
微微抬頭,雙眸迅速一瞥,心中暗驚:啊——怎麼伯母人他們都在,哎喲,這下丟人丟大了!他明知他家人都在怎麼也不將自己放下來,她的形象徹底的被毀了!
然而,看到她回過神來,眾人便忍不住笑了。
這些天,因為蕭完的去世,蕭家被蒙上一股濃濃的憂傷,如今風無情這一舉讓眾人臉上浮現久違的笑容,使得憂傷的蕭府增了一絲喜慶。
看著她羞噠噠的跟在那裡,魅影心中暗笑:這丫頭,真夠可以的,他們一群人站了大半天,她既然當他們不存在!想到這點,魅影定了定神:「看你這孩子,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矜持點,你義父我這張臉很薄還不夠你丟的!好了,既然你醒了,那就跟義父說說,蕭老爺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被魅影這一說,眾人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原來產生的喜慶便一掃而光,而害羞的風無情心頭一顫抖,雙拳便不由自主的握緊。上次,蕭伯父的事是因為她太過謹慎,如果不是因為她太過謹慎早些趕到,那蕭伯父也就不會死。這一次,如果不是她慢悠悠的過去,在路上耽誤時間,一定能趕在那黑衣人動手之前救下老爺子,所以這綜合這兩件事,她心裡都很內疚。
察覺到她激動,蕭耘緩緩地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拳頭:「丫頭,不用激動,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那殺手是有備而來的,這怨不得你!」
輕輕地搖搖頭,風無情一臉愧疚:「蕭哥哥,如果不是我在路上耽誤時間估計那黑衣人就不會得手,這都怪去得太遲了!」
「丫頭,其實我們蕭家人都知道我夫君並非你所殺,如若我們真認為你是殺我夫君的兇手,那夜我們就與你動手了。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也好讓我們知道到底是可人害我們蕭家!」甄氏淡淡的道。
雖然她懷疑風無情是丈夫和李凌霄私生的,可從丈夫同意她跟兒子在一起就足以說明他們並非親生兄妹,再者說,她不但優秀,而且對兒子癡心一片,在蕭家遇到這樣的情況還對兒子不離不充,她當母親的還有什麼好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