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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思慮不周 文 / 親親土豆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有資格自己做主。,」沈雲初好似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說話間不帶絲毫的感情,讓人一時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他看著荀陽道:「我才被晉王殿下退了婚,自然不想這麼快就談婚論嫁,我那日明明說過的,你若是不願意將我說過的話聽進心裡,又何必總是問我?」

    荀陽靜靜的看她,清泉般的眸中翻湧出大片的墨色,沈雲初靜靜地與他對視,眼神無波,卻又倔強得不容商議。

    「阿初,你可以跟我回雲州的。」蕭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那日與你說過的話都是真的,若是你跟我回雲州,京中的一切我都可以拋下,包括這萬里河山!」

    沈雲初聽得心中一顫,萬里河山?

    「是了,你那日與我說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我當時只顧著思考如何收拾孟管家,便將你的話給忽略了,你父母究竟是何人?」沈雲初故意忽視荀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趁機岔開了話題。

    「我從前與你講過的,我的父親家業太大,叔侄爭家產爭的厲害,姨娘一大堆,麻煩不斷,我不想留在這裡,只要你肯跟我回雲州,我便都捨了。」蕭九期望地看著她,好似她一句話,便可生,便可死。

    「你可是在京城過的不如意?」沈雲初蹙眉問,想來若是他的父母很是掛心他,又怎會將他丟在雲州的山野間自生自滅,但是即便跟他回到雲州也回不去從前的日子,只因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她是萬箭穿心之後重生過的她,她的心中裝了太多的回憶與仇恨,怎麼肯放棄仇恨就跟他會雲州,她為了堅定復仇之心,連荀陽都躲著遠遠的,「何況我在京城還有未完的事情,縱使我百般想回到雲州,可我短時間內不打算回去。」

    「阿初,其實你心中也掛念的雲州的人和事,對不對?你本就不屬於這裡,你屬於雲州那個山水秀美的地方,你在京城究竟有什麼未完的事情,我幫你完成,我現在長大了,完全有能力幫到你的。」蕭九漂亮的眉眼閃著欣喜的光,好似沈雲初心中肯定了雲州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便是肯定了他的重要性似的。

    「九郎你要去哪裡,怕是由不得你,你既然已經踏足京城,便是踏上了認祖歸宗的路,若是想隨意離開便不是你說了算。」荀陽淡淡地看著他,輕聲道:「陛下可願意放你離開?辰王爺可願意放你離開?若是他們知道你方纔的想法,可是會歸怨到阿初身上?」

    沈雲初又是一頭水,荀陽繼續道:「其實,自你出生的那刻起,你的命便不由你掌控,這樣不強大的你,又怎能對阿初許諾什麼?」

    「你父親究竟是誰?」沈雲初聽到荀陽的話,心中「咯登」一聲,猜出了七七八八,卻依舊難以置信,她自小的萬般竟是個遺落在山野的皇室子弟?

    「他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國最有權勢的辰王爺需要個世子來繼承家業。」荀陽靜靜地看著蕭九,「或者你有更冠冕堂皇的借口,離你想要的更進一步,但是我的提議是迂迴之策,既能保存實力,又不招人嫉妒,你當仔細思量才好。」

    程思揚看著蕭九陰鬱的臉色,舀起地上的酒罈子遞給他,「我明日出征,你們總談論這些沉重的話題作甚,誠心不讓我開心而去?」

    蕭九接過酒罈子,漂亮的眉眼舒展開來,對著沈雲初抿唇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想這些勞什子的事情也不遲,來,阿九,我們對飲,不醉不歸!」

    沈雲初見他笑,心情也輕鬆了不少,舉著酒罈子就要飲,卻被荀陽奪了過去,「這酒有什麼好喝的,我從菩提山上搬下來的那半罈子梅花釀才算是佳餚,你要不要嘗嘗?」

    蕭九已經舉起罈子飲了好多口,見荀陽勸阻了沈雲初與他對飲,漂亮的眸子裡閃過絲陰鬱,卻沒有停下飲酒的動作。

    「你不是說我體寒,不讓我嘗麼?」沈雲初那日才飲了小半杯就被他奪過去喝了,還說她體寒,梅花亦是寒性,不能多喝。

    「明日思揚出征,你不方便前去相送,今晚便替他送行了,自然可以喝幾杯,之後我幫你將寒氣驅逐不就行了?」荀陽挑眉,絲毫不覺得自己出爾反爾,前後言行不一致有什麼可恥的。

    「嗯。」沈雲初舔舔嘴唇,有美酒不喝不是她品行,又便宜不佔也非她秉性,「盛情難卻,我便多喝幾杯。」

    荀陽拍手,立即有僕人搬來了半罈子梅花釀,蓋子才掀開,便有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沈雲初雀躍地湊過去,「來,我來替大家斟酒。」

    連著倒了三大碗,可是到第四的時候卻換成了小酒杯,她倒酒的動作一頓,笑道,「先生如今有傷在身,自然要少飲,我不在乎幫您老人家代飲了這小杯水酒。」

    「誰說我有傷在身便不可飲酒?」荀陽眉梢含笑地看著她,「千杯不醉方算得大丈夫,我是梁國丈夫中的丈夫,如何能不飲大腕?那小酒杯是給你準備的。」

    沈雲初去端大腕的動作一頓,「憑什麼你們都喝大腕,我卻要飲小杯,我阿兄帶我來的時候說好了要帶我快活的,大碗飲酒,大塊吃肉,如何遇上了你就要變得這般吝嗇不灑脫?」

    「要帶你快活?」荀陽語氣沉了一分,黑眸幽幽地凝著她,「閨中嬌嬌尚未出閣,便將這等粗鄙的話掛在嘴邊,如此這般,賞你一小杯水酒就不錯了。你可見過誰家婦人飲酒用碗?」

    「不喝了!」沈雲初氣鼓鼓地看著荀陽,什麼人啊,本來好端端的心情被他一句話就給敗了,見不得她開心。

    「杯酒十千,你不喝省了!」荀陽仿若不知她生氣,自顧自地開始與程思揚講東島國那邊目前的局勢,沈雲初坐在旁邊啃雞腿,時常喝幾口蕭九準備的花椒釀,此酒不烈,嘗起來有種甘甜的味道,她聊做茶水瞭解渴。

    「你本就是空胃,如今已經吃了四塊雞腿了,再吃你今晚當真不用睡了。就算睡下了,半夜也會被脹醒。」荀陽完全無視她涼颼颼的小眼神,柔聲勸道,見她又往嘴裡塞,伸手將她手中的雞腿搶過來塞到了自己嘴裡。

    沈雲初憤怒,抬腿去翻烤架上的雞,好的部位都被吃掉了,只剩下些內臟屁股胸腔骨,她禁不住踢了一腳那篝火,做的離荀陽遠遠的。

    聽他們聊著東島國的戰事,她忽然憶起前世東島國是蕭逸麾下的猛將打下來的,也不知程思揚此番前去是喜是憂,禁不住專心致志地聽起來。

    「阿初,我那碗給你喝,可好?」蕭九見不得她生氣,禁不住靠過去哄她。

    「她方才喝了半罈子花椒,你若是將這大碗的梅花釀給她,她明日可就要撐死了。」荀陽優雅地飲著自己的美酒,雖說大碗看起來很粗獷,像是山匪綠林飲酒用的家當,但是他端在手中卻說不出的淡雅。

    「阿九,你喝!」沈雲初將那碗酒又推了回去,瞪了悠然飲酒的荀陽一眼,低聲道:「這梅花釀是醉吟先生時常念叨的,你趕快嘗嘗,荀少師這般吝嗇的人捨得將這半罈子桃花釀拿出來委實不容易。」

    蕭九將那碗酒仰脖而盡,「杯酒十千,果然是好酒。」

    沈雲初最終還是禁不住酒香的誘惑,趁著他們談大事談的起勁,默默地重新蹭過來,素手將那杯酒舀過來,舉起袖子遮著,將酒飲盡。

    酒杯「匡當」沈雲初暈暈乎乎地指著荀陽,「你個黑心的——」

    荀陽唇角微勾,長臂一伸,將她攬到懷裡,沈雲初睡在他話裡。

    程思揚看得目瞪口呆,荀陽若是想算計沈雲初,十個她也防不住,顯然是酒杯裡摻了催眠的藥物,否則他們為何無事,偏偏沈雲初杯酒就醉睡過去了?

    荀陽將碗中的最後一滴飲酒,這才淡雅一笑,「思揚,此酒為你踐行。」說話間,將大腕碎在地上,「你若是不想奔波,今夜便宿在少師府,我送她回府去。」

    「她無事吧?」程思揚有些不放心沈雲初。

    「能有什麼事情,我不過是在她酒裡放了催眠的藥物,否則她今晚怕是要輾轉難眠了。」荀陽看著程思揚,「她從菩提寺歸來,一路風塵僕僕,舟車勞頓,卻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又是忙著收拾沈府的奴僕,又是應對韋氏的刁難,如今好不容易能補眠,卻驟然得知你明日出征,你這一走,她在沈府便沒了靠山,她自然要仔細思量如何在沈府站穩腳跟,你覺得她今夜還會不會睡了?」

    「是我思慮不周了。」程思揚皺眉,他以為幫沈雲初將理家的權拿到手便會讓她不再被牽著鼻子走,卻忘了沈雲初最致命的劣勢,仍然是勢單力薄,「可你讓她睡了又能如何,她明日起來不還是要抓狂?」分明是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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