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上大學,這也就是說你沒有醫生執照咯!」劉風承趁機落井下石,不失時機地煽風點火,站在道德制高點進行猛烈的抨擊:「連行醫資格都沒有,就敢給病人施針。而且還在天靈那種足可致命的部位施針,我看你就是要草菅人命。」
人老成精的劉風承如何看不出,李長濟此時已經怒火衝冠,正好他就加一把火,讓李長濟把仇恨全部轉嫁到秦歌的身上。
這可是大好機會啊!
只要能讓李長濟先入為主,認為秦歌的胡亂施針再先,才讓李老爺子的病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那麼就算孔孟林在急救室的手術失敗了,李長濟也不一會把責任怪到第一人民醫院的頭上來。
「什麼!你竟然在天靈那種地方施針。」李長濟驚怒交加,手上青筋暴突,如果這時候他手上有一把槍,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扣下扳機,將所有子彈,統統都達到秦歌的身體裡去。
哪怕對醫術的事情一竅不通,可是看過不少武俠片的人,應該都會知道天靈是什麼地方。那是在頭頂,隔著一層頭骨,下面就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大腦。
在那種脆弱而又危險的地方施針,一個不慎,哪怕只是稍微一點擦傷,都可能致人死亡。
何況他的父親,本就是久病纏身,活不過多久的重病患者。被這混賬東西這麼折騰,就算孔孟林這位『御醫』明明能救回來,怕是也回天乏術。
再想到急救室的手術進行到現在,還沒有結束,李長濟越發感覺。就是因為秦歌博取好感式的胡作非為,才讓父親陷入絕境,一時間雙眼寒意大起,目光要是具有殺傷力,只怕秦歌現在早就百孔千瘡。
李長濟為官多年。且官居要位,自身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配合那滔天的怒氣,一瞪眼幾乎就能把人嚇得大小便失禁。不過秦歌卻對此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還用尾指掏了掏耳蝸,一臉的不屑。反而針鋒相對地瞪了回去。
別開玩笑了,就算你省委書記的官威再大,難道哥們就是吃素的升斗小民麼!
如今已經晉陞先天之境,秦歌的氣勢如果控制起來,絕對不會比李長濟在官場熏陶了大半生的官威差。何況他殺過的人,保守估計都已經接近千人。那股殺意若是放出來,壓過李長濟這位省委書記也綽綽有餘。
在他面前擺官威,李長濟這算盤還真是打錯了。
眼見秦歌面對自己的官威沒有露出膽怯,還能好不遜色地瞪回來,李長濟也是不禁有些訝然。一個在校大學生,居然能抵擋住自己幾十年來所積累的官威氣場,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你等我。我瞪著你,李夢心和李夢晴連忙插到兩人之間,分頭進行勸阻,免得這一老一小在醫院這地方大打出手。
「父親,秦歌他也是一片好意,要不是他出手,爺爺很可能撐不到醫院。」
別人或許還會估計著父親的身份,不敢輕易地動手,李夢心卻是知道秦歌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市長公子眼睛不眨一下就打得住進醫院。現在還沒能出院,難道換成省委書記,他就不敢動手了!
再說,剛才在來醫院的路上,秦歌那神乎其技的針灸之術。也給李夢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像是那種有的放矢的人。因此,她還真不希望這兩人大打出手,那樣的話,結果就會很可能變得無可挽回。
「李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人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劉風承正滿門心思怎麼想著讓秦歌成為自己兒子,乃至第一人民醫院的替罪羊,怎麼可能會讓李夢心的解釋左右到李長濟,當下便說道:「眾所周知,針灸對於冠心病根本沒有絲毫療效,而且他扎針的地方,不是天靈要衝,就是贗窗那等接近心臟的人體要害。但凡有點中醫根底的初學者,應該都知道那等地方是萬萬不能輕易扎針的,他才接觸針灸這門學科多長時間,就敢往那種要害之地下針,明顯就是不懂裝懂,為了博取你的好感。」
不得不說,劉風承能當上這個副院長,除了醫術相當了得以外,還跟他的口才大有關係。三兩句話,就把秦歌的形象塑造成一個急功近利,貪花好色的功利之徒。
本就對秦歌抱有大有意見的李長濟,一聽到劉風承這番話,也是不禁微微點頭,明顯也認為事實便是如此。
身為練武之人的李夢心,當然也瞭解秦歌對自己爺爺下針的那些穴位有不少都是公認的死穴,經過劉風承和父親的影響,她不禁有些懷疑,到底秦歌是真的有本事,還只是故意裝出來,蒙騙自己而已。
「大伯,我相信秦歌不會莽撞地胡亂施針。」
急救室門外,幾個男人基本上槍口已經一致對準了秦歌,就連李夢心也開始有些動搖,李夢晴卻還一直堅定地站在秦歌面前,彷彿對他的做法表示深信不疑。
對待李夢晴的說法,李長濟沒有聽入耳中,反而認為她是年紀尚輕,才被秦歌的表演給騙得一塌糊塗,只是並非自己的親骨肉,他也不好發作,只能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侄女身後的秦歌,那眼神越發的不善。
在他看來,侄女肯定是受了這卑鄙之徒的蠱惑誘騙,才會這麼死心塌地站在對方那邊。
秦歌也是頗為詫異李夢晴的態度,不過還是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說了,既然李大書記不相信我這一介學生的醫術,那就當我是胡鬧亂來好了。」
「難道不是!」李長濟虎目一瞪,義正詞嚴地叫道。
「懶得跟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多說,總之你要認為是我誤了李老爺子的病情,歡迎來找我的麻煩,有什麼招。儘管放馬過來,我統統都接下了。」秦歌受夠了李長濟那高高在上,似乎永遠高人一等的脾氣,扔下一句囂張的話,憤然地甩袖而去。
別人畏懼李長濟省委書記的身份。秦歌可不懼。
根據於洪軍的說法,先天強者,基本就是凌駕在官員之上的超然存在,甭說在這件事情上,秦歌純粹是仗義出手,見義勇為。在大義上絕對站得住腳。就憑那層特勤局和古武者的身份,就足夠讓李長濟自個認真掂量掂量,到底要不要為了一個一隻腳早就踏進棺材的老頭子,跟特勤局槓上。
望著秦歌遠去的背景,李長濟氣得咬牙切齒,偏偏又無計可施。他不是傻瓜,對方能在明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後,還敢放出這種近似於宣戰的話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腦瓜子被門夾了,裝逼裝得忘乎所以。要麼就是本身就具有什麼了不起的後台,或者勢力支持,料定自己這個省委書記。無法動得了。
從剛才那番正面交鋒,對方完全無視掉自己的官威來看,似乎第二種可能的可能性更高。
「這都是什麼人啊!明明做錯了事,還那麼理直氣壯。」劉風承可不曉得李長濟內心的想法,一見秦歌甩袖而去,更是堅定了他原本的想法。那小子肯定就是沒什麼本事,光靠一張嘴騙騙小女孩的,連忙就是不失時機的添油加醋,盡可能地中傷,抹黑秦歌的形象。
只是李長濟本身就有了自己結論。還是親身接觸後的結論,又豈是那麼被劉風承的三言兩語就說得改變看法。
隨著秦歌的離開,劉風承見李長濟低頭沉思,也就識趣地沒有再多說什麼話,打攪這位粵東省的一把手。
大約又過去了二十分鐘。手術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急救室門頂那盞閃亮的紅燈總算是熄滅了下來。
不一會兒,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三位護士,兩位白大褂,小心翼翼地推著一張鐵架床出來。病床上,李老爺子口戴著氧氣罩,渾身也插著不少管子,身上那些銀針也不見了,看上去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從他那悠長,而富有節奏的呼吸聲可以聽出,當事人的性命暫時還算保住了。
護士和白大褂醫生小心地推著病床進入不遠處的電梯,劉風承見李老爺子還活著,忙拉著兒子,鞍前馬後地跟上前照料,李夢心和李夢晴兩姐妹也隨之跟了過去。
李長濟雖然也很想跟過去,看看老爺子,不過他還要瞭解老爺子的病情,因此專門在急救室門口候著。不多時,一位滿頭銀霜,肌膚如樹皮的老者從急救室裡走出來,神情多少有些疲倦,那件手術袍上還留著不少的血跡,顯然剛才進行了一場頗費心神的大手術。
「孔院長,手術還順利麼?」李長濟迎了上前,一張嘴便向老者追問起老父親的手術情況,這是他眼下最關心的問題,哪怕剛才也看到老父親從急救室推出來的時候還有呼吸,這要是萬一有什麼併發症,弄得昏迷不醒,那後果也是相當嚴重。
「李書記,請放心,令尊的手術相當成功,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暫時還能穩住病情。」孔孟林帶著一身疲倦,勉強地笑了笑,雖然也就一場手術,但是像心臟那麼敏感的地方,容不得有絲毫失誤,是以他一刻也沒敢懈怠。
如此保持著精神的高度集中,一個小時下來,他也是累得不行。
「那實在太好了,真是謝謝你了,孔院長。」
得到孔孟林這位『御醫』的肯定答覆,李長濟那顆緊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不用那麼客氣,其實你不應該謝我。」
孔孟林擺了擺手,絲毫沒有邀功的意思,這讓李長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意思?」
孔孟林強打精神地說道:「如果你真要感謝,應該是感謝那一個在來醫院之前,就給令尊進行針灸的醫生。如果不是他控制住令尊的病情,恐怕就是我出手,也是回天乏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