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韓老爺子帶著質問語調的詢問,還有那雙虎目的逼視,秦歌被看得有些心慌,倒不感到奇怪。
今天他當著韓老爺子的面,使出『寧息針』驅毒,本就存著試探的想法。
『針灸宗師』獎勵的『奪逆陰陽針』和韓老爺子家傳的『奪逆十三針』,前後僅兩字之差,實在不能讓人不懷疑兩者之間的關係。
秦歌雖然知道韓家獨門絕學叫『奪逆十三針』,至於其中每一路針技的套路卻是不曉得,當然是無法自行揣摩。於是他就藉著今天的機會,故意在韓老爺子面前使出『寧息針』。
如果『奪逆十三針』和『奪逆陰陽針』之間的確存在關聯,那麼按道理韓老爺子應該是能認出『寧息針』的技法。
結果很明顯,韓老爺子這番一反常態的表現,無不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想。
「老爺子,我剛才用的針法,的確是『寧息針』。」秦歌沒有隱瞞,很是乾脆地點頭了點頭。
見秦歌這麼乾脆就承認了,韓老爺子不禁一怔,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本來他都做好最壞打算,就算秦歌矢口否認,他也要深追下去,這並不是以大欺小,哪怕秦歌是自己忘年之交的親傳徒弟,但是牽扯到祖傳絕學,就算是天羅老頭來了,他也不會給面子。
畢竟,『奪逆十三針』是韓家能夠傳承至今的關鍵,現在卻被一個外人說掌握。這已經威脅到韓家的立身根基,別說韓老爺子這等傳統觀念濃重的頑固份子,換了韓磊他們幾個家族後輩,同樣不會善罷甘休。
偏偏秦歌一點狡辯也沒有,直接就承認了下來,倒是讓韓老爺子想好的一大推步步緊逼的理由,沒有了用武之地。
「其實,我不光會『寧息針』,而且我還會『乙本針』『洩陽針』『斷識針』」
望著韓老爺子小小地吃癟了一下,秦歌心中暗爽。彷彿是存心挑戰對方的心理承受極限,如數家珍地把『奪逆陰陽針』總計二十四路針法逐一背出。
起初還一臉錯楞的韓老爺子,聽著秦歌如數家珍地把『奪逆十三針』的各路針法說出來,他幾乎可以斷定,秦歌肯定是通過什麼途徑,竊取了韓家的祖傳絕學,惱怒之餘,心中甚至起了準備叫上家族守護者水伯將秦歌滅口的心思。
只不過,等聽到『洩陽針』後面十幾路針法時。韓老爺子徹底否定了原先的念頭,秦歌的針灸之術。絕對不是竊取韓家的祖傳秘密所得。蓋因為秦歌後面所說出的針法路數,好大一部分都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偷師的人會的居然正主還多,說出去都沒人相信,自然也就不存在追責之談。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我會對你們韓家的『奪逆十三針』那麼知根究底?」一口氣說出了幾十路針法,秦歌對著韓老爺子眨了眨眼睛,買了一個關子。
看出秦歌這句話似乎是話裡有話,韓老爺子心中疑雲重重,很是好奇秦歌的針灸之術到底來自何處。於是道:「願聞其詳。」
「不知道,老爺子是否聽說過『奪逆陰陽針』?」秦歌似笑非笑地道。
剛才倒背的過程中,他就注意到韓老爺子曾經一度對自己動了殺心,可是隨著他說出『斷識針』後面的針法路數後,韓老爺子眼中的殺意便再次變成了震撼,這也從側面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想。
韓家『奪逆十三針』只有十三路針法,而『奪逆陰陽針』卻有幾十路針法。其中就包括了韓家『奪逆十三針』所有針技。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這兩套針法根本就是同一套,只是不清楚是出於什麼原因,韓家遺失了『奪逆陰陽針』大部分針技。僅餘下十三路針技,就改名為『奪逆十三針』。
秦歌話音剛落,韓老爺子便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你也知道『奪逆陰陽針』。」
事實上,秦歌的猜想幾乎無限趨近於事實,韓家祖傳針法的全稱的確就是『奪逆陰陽針』,幾千年前的上秦時期,韓家先祖就是依仗著這一套『奪逆陰陽針』揚名天下,甚至於韓家族史還記載過,秦始皇派遣徐福遍尋不死藥,其實就是尋找韓家先祖,為其逆天續命,
當然這些族史文獻就只有韓老爺子看過,至於真偽根本無從考究,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幾千年前『奪逆陰陽針』就是韓家的祖傳絕技,只是後來由於戰亂和缺少繼承者等等諸多方面的因素,導致韓家這門絕世針技有相當一部分失傳了。
如今一聽秦歌提到『奪逆陰陽針』的名號,韓老爺子瞬間就想起家族文獻記載的內容,目光遲緩地看著秦歌,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吶吶地道:「難道你竟然有完整的『奪逆陰陽針』?」
這番話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是韓老爺子也明白,既然秦歌能夠連韓家的家族文獻都沒有記載的『奪逆陰陽針』所有針技名詞一一說出,至少代表他對『奪逆陰陽針』的瞭解,比韓家還多,擁有完整的『奪逆陰陽針』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幾年前,當時我的父母剛好發生了意外,一死一昏迷,不得不變賣家產換錢給他們治病,有一次我去家鄉附近一家當鋪賣東西離開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老乞丐,當時我看他餓得快要死了,就買了幾個饅頭送給他。那個老乞丐收下饅頭,然後就從身上掏了兩本破舊的中醫醫書送給我,說是當作報答。那時我還小,也就沒有為意,就把兩本書收了起來。直到最近開始接觸針灸,我才想起那兩本中醫書,特意翻了出來,其中一本就叫『奪逆陰陽針』。」
為了隱藏『宗師寶典』這宗逆天的存在,秦歌故意編了一個故事,用來掩飾『奪逆陰陽針』的來源,而這個故事的模板,還要感謝前幾天看過星爺大片《功夫》的啟發,他也就整了一個老乞丐出來。
「那本醫術在哪裡,能否接我一看?」
所幸韓老爺子一門心思早就飛到『奪逆陰陽針』上,壓根就沒有質疑過秦歌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否則任何一個對電影有所接觸的人,應該都很容易就能發現秦歌這個故事的來源。
「這個」
面對一臉期盼的韓老爺子,秦歌還當真就犯難了,故事當然是他瞎編了,老乞丐根本就是捏造的,那兩本什麼中醫書自然也不可能存在。
「既然你不願意,那還是算了,老夫也不強人所難。」
韓老爺子不曉得秦歌的犯難,還以為他是不願意把『奪逆陰陽針』拱手讓出,臉色瞬間一暗,內心雖然遺憾,卻也清楚這是無可厚非的。
換了他是秦歌,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奪逆陰陽針』的重要性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韓家僅靠殘缺的『奪逆十三針』,傳承數千年而屹立不倒,即便到了中醫式微的今日,始終是中醫界鼎鼎有名的中醫世家。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奪逆十三針』。
殘缺的『奪逆十三針』尚能讓一個家族如此風光無限,若掌握了完整的『奪逆陰陽針』,那就更不用說。只要稍微有點腦子,都明白掌握著『奪逆陰陽針』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可是意味著隨時有機會把韓家踢下神壇,取而代之,擁有比韓家更勝一籌的聲望和財富,如此頂級的誘惑,試問誰能抗拒得了。當然是把『奪逆陰陽針』的秘密藏得嚴嚴實實的,腦瓜子被門夾了,才會傻到公開告訴別人。
「老爺子,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歌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咱不就是編了個故事,您老至於就那麼當真麼?
「那你的意思是?」似乎聽出了一點希望,韓老爺子頓時恢復了精神,兩眼滿上希冀的目光。
「其實並不是我不想拿出來,而是實在拿不出來。」
有時候說了一個謊話,就需要用幾個,甚至幾十個謊言去掩飾。秦歌現在也明白了這句話的哲理,為了解決那兩本根本不存在的醫術,他也只好繼續編故事:「昨天我搬進碧月湖別墅,順便把那兩本醫術也帶了過去,結果不小心讓我剛買回來那頭寵物把那兩本書當成玩具,叼進游泳池裡,徹底泡壞了,您老現在讓我把書拿來出,實在是辦不到。」
「什麼,居然有這麼回事。」有鑒於秦歌一向在他面前都表現出謙厚老實的形象,所以韓老爺子壓根就沒料到秦歌用編故事蒙騙他,還真就信以為實,氣急敗壞地大跳腳,當場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小秦啊!不是我說你,那麼重要的醫書,怎麼能隨便亂放。還有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學那些女人養寵物,還是養著這麼嬌氣的寵物,把那麼珍貴的醫書都給破壞了,實在是豈有此理。」
生平以平和姿態現身人前的韓老爺子,此時已經是滿臉怒容,好像吃了火藥似的,罵聲不斷。估計著如果再這麼持續下去,他老人家或許要忍不住提著菜刀跑到秦歌新買的二號別墅,去把那頭破壞了『奪逆陰陽針』孤本的寵物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這並不是在開玩笑,韓老爺子是真的動怒了,甚至都起了殺心,比剛才更濃更甚的殺心,只不過相對於前一次,他這次想殺的對象不是秦歌,而是秦歌的那頭寵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