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此乃陛下行宮重地,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隨風剛剛接近正中營帳所在,便被官兵攔了下來。
隨風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根本懶得理會,冷冷哼了一聲,逕直就向著其中闖了進去。
不說此刻的隨風乃是離塵境界的高手,這些士兵雖是御林軍的精銳但也不過是後天境界,就連先天境界的高手都攔不下來,更何況是隨風如此人物?隨風若是真懷了險噁心思,只憑著這一聲冷哼,便能結果了他們性命。
饒是隨風手下留情,這些士兵卻還是被他外放的一絲氣勢震得東倒西歪。
隨風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多說,抬腳就向著營帳之中走了進去。向外稍稍透出了一絲氣息,頓時四周的士兵一陣聞風喪膽,根本不敢捋其鋒芒。
「陛下,化外方士隨風求見。」
說這話時,隨風已然掀開了營帳外的帷幕走入了其中。
正中的營帳雖然從外看起來氣勢不凡,其中的佈置裝潢卻很是簡陋,不過只比民間一些大戶人家好些,連一些稍有地位的達官貴人都比不上。不過轉念一想便也釋然,此刻玄宗雖為皇帝之尊,可是畢竟是倉皇出逃。能夠保得性命已經很是不易了,那些身外之物自然便也落在了皇宮之中。
他正打量著四周的時候,就聽一道又驚又喜的話聲從上方傳來。
「之前方先子道長說隨法師受了重傷需要好生調理,那是朕還有些擔心。卻想不到法師竟然這麼快便恢復了。不知之前的神通可還在?」
隨風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只見玄宗高坐當前,身旁站著楊玉環,雙眼之中炯炯有神,滿是期待地盯著自己。
隨風眼神一動,玄宗皇帝看起來外表平淡,他卻還是注意到了他眉頭上方隱隱閃現的一道憂色。他一隻手放在桌上,還有一隻手隱藏在了木桌之下,看起來就像是在藏著什麼一樣。
聯繫此前從張小行處聽聞的那些,隨風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絲毫不動神色。淡淡笑了笑道:「承蒙陛下關心。方先子道長道法無量,在他的幫助之下。在下的傷勢已經全然好了。」
隨風微微躬身,對著玄宗皇帝說道。
玄宗皇帝也不以為意,他之前的性命都是隨風所救。更何況方外之人本就享受一些特殊待遇。許多厲害的高僧道德都有著面聖不施禮的特權。隨風自然也不例外。
「在下剛一恢復便聽到了門下弟子傳召。陛下詔在下來此,想必也不僅是為了詢問在下傷勢?」
隨風淡淡一笑問道,言語之時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玄宗眼見瞞不過去。長長歎了一聲,道:「朕也不知如何說與你聽,你自己看。」
說著,將那一隻一直放在案桌下的手掌拿了出來,其手心之中果然持著一封書信。交給了一旁的太監,送到了隨風面前來。
隨風拿過書信看了兩眼,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這書信竟然是楊國忠所書,他讓陛下封他一個護國大將軍的官?如此才好率領手下衛隊保證陛下安全?」
這封信之中的措辭雖然還算客氣,但是全然沒了謙卑之意,哪裡像是臣子的上書?
「什麼護國大將軍,他已經是宰輔之尊還要將軍頭銜作甚?分明是想要架空朕,讓朕全然做個傀儡皇帝,他好獨攬大權。朕若是不依他,想來他定毫不猶豫地將朕的行蹤告訴那群叛徒!想不到國家動亂至此,他卻還有心思做著這樣的謀劃。這白眼狼,朕怎麼之前沒將他看個清楚!」
玄宗越說越怒,連連拍案不止。
「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我正覺得奇怪,城中的禁軍明明都已經被陛下帶了出來,怎麼又會還滯留在長安之中,原來竟是宰相大人的衛隊。」
隨風沉吟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他心中倒是有些策略,只是有些冒險。雖然他自認為十拿九穩,可是未必玄宗皇帝便信得過他。一時之間有些為難,忍不住朝著小梅看了過去。
堂堂的貴妃玉環儘是九尾狐妖所化,如此秘聞也只有少數幾人知曉。這玄宗皇帝雖然英明神武但也決然想不到的,小梅雖是狐妖,但是道行已深,眼見隨風向著自己看了過來,心思一轉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陛下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陛下之前不就是想的召隨法師來問詢策略的麼?如今隨法師已經痊癒,功造參化,想必應該有些良策才是。」小梅伸手擦了擦玄宗皇帝額頭上的汗珠,柔聲說道。
「對對對,朕真是氣糊塗了,如今這進退兩難之局面不知法師可有什麼良策?」玄宗向著隨風問道。
「將計就計!」
隨風眼中光芒閃爍,只輕輕吐出了這四個字來。
一ri之後,駐紮在馬嵬坡前的這一隊禁軍突然就看到遠方通向長安的方向,一陣塵土飛揚。也不知多少人馬正在飛速向著所在趕了過來。
看著大隊人馬靠近這些守兵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擔心,反而個個臉上都顯露出了濃濃的欣喜之色。歡呼雀躍,叫嚷不休。
「這是宰相大人的人馬,有著這些人的加入,便不用擔心叛軍的危險了!」
果不其然,過了片刻,那一隊人馬靠得更近了些,就看到人馬最前方一道旌旗當空高懸。上書一個大大的「楊」字,在所有部隊之前,楊國忠全身穿著金色鎧甲,一騎當先。
「肅靜,退讓,陛下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的喝聲從營帳之中傳了出來。眾士兵紛紛噤聲,回頭向著玄宗皇帝的行宮所在看了過去。
果然就看到在一隊衛士的護衛之下,玄宗皇帝龍行虎步昂首向外走了出來。隨風和貴妃兩人分立在他左後。
玄宗皇帝走到了營帳門前,這個時候楊國忠的人馬也恰好到了當場。隨風細細打量了一眼,楊國忠顯然有備而來,他身後的這一干人馬,至少也有兩萬之眾。個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他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微臣楊國忠,見過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國忠一個翻身從馬上下來,走到了玄宗皇帝面前徑直拜倒。他身後的兩萬甲士也齊齊下馬行禮,那聲勢雖然算不上驚天動地,但也很是令人動容。
「愛卿請起,你護國有功,朕今日便加封你為護國大將軍同中書門下平章政事。往後文武朝政盡歸卿管轄。」
楊國忠耳旁似乎已經迴盪起了玄宗皇帝封賞的聲音,他隱藏在鎧甲之下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
往後我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大膽jiān相,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為了一己之私與安祿山勾心鬥角,以致於安祿山學那西漢七王之亂,逼得陛下需要逃出長安城,如此種種皆為你一人罪過。你該當何罪?」
隨風直視著楊國忠大聲喝道。
「什麼!」楊國忠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是這麼一副情況。牙關緊咬,怒髮衝冠,對著隨風喝道:「你說什麼?」
隨風看也不看他,接著又道:「陛下,那安祿山叛亂借口全在楊國忠。只要將此人除去,叛軍沒了借口不攻自破。當初西漢之時七國之亂便是用的此法,今日此人率領如此大軍說是保護陛下安危,我看應該是另有圖謀。哼哼,還請陛下下令將此人速速殺了,以穩定軍心。」
「陛下千萬不要聽信此人讒言,此人之前便闖入陛下寢宮之中,想要對陛下圖謀不軌。這一次又行這栽贓嫁禍之事,國忠忠心耿耿,若是陛下就這麼殺了我,會讓將士們心寒哪!」這楊國忠倒也算得上是一位人物,眼看形勢不利,當即便拜倒,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