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己身前的,難道真的是蚩尤魔神麼?雖然隨風基本上已經肯定了下來,可是心中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相信這麼一個事實。上古時期的人物,竟然真的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一時之間,隨風似乎都忘記了恐懼。呆呆地盯著身前這由黑紅之氣所幻化而成的魔神身影,隨風沒有注意到,白真子卻是一眼認了出來。那魔神手中提著的那柄由真氣所化成的長刀分明就是之前在山谷之中所見到的虎魄神刀的模樣!只是山谷之中的乃是實體,而他身前這魔神提著的,卻只是真氣所幻化的。
「雖然還不曾步入築基,不過在凡人之中能夠達到如此實力,也實在是難能可貴了。既然今日撞見便是有緣,好了,從今日開始,你們二人便是我蚩尤手下左右前鋒了。這麼多年過去,想必那軒轅小兒已經不在人間了吧?看世間還有誰能攔我,哈哈哈哈……」說著又是一陣狂笑,那股神情,睥睨世間的一切。渀佛人間萬事萬物都不在其眼中。
若是換一個人來說這種話,定然是狂妄自大。可是隨風卻知道,自己身前這麼一個壯漢,雖然看起來連實體也沒有,只是一道元神所化。他卻絲毫沒有誇張,隨風絲毫不懷疑他有這樣的實力。
因為他是魔神蚩尤,當年那個與軒轅黃帝爭奪天下之人。
「怎麼,你們不願意?」蚩尤見兩人久久地沉默。眉頭一皺,哼了一聲,一道無形的氣勢猛地一漲。站在前面的隨風首當其衝,整個身子一晃,險些直接從劍身上摔落下去。幸虧他反應及時,趕忙全力催動劍訣,加上那道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並沒有多加為難,隨風這才穩住了身形。
饒是如此,他也驚得額頭上儘是汗水。面對著蚩尤。渀佛就像是心頭壓著一尊山嶽一般。極是駭然,根本提不起一絲與之對敵的心思。這兩者根本就是日月與螢燭的區別,不可以道里計!
「是的,我們不願意……」隨風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句。生生從口中迸出來的。幾乎運氣了全身所有的功力。才勉強抵擋住了蚩尤身前那一絲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威壓。
即便是這樣,也很是不簡單了。到了蚩猶如此境界實力,便是無聲無息不知不覺中所散出的威壓也絕不是一般的凡人所能抗衡的。特別是這類逼近於仙的強者之氣中更是帶上了一絲上界的氣息。在下界乃是無可抵擋的存在。這種威壓,便像征著不可抗衡,若是順從地面對,便要輕鬆許多,若是與之抗衡,便要成倍成倍地增長。
對於那些弱者,在強者面前只能順從,幾乎不能反抗,這便是強者的絕世風澗。
可是這隨風偏偏就說出了反抗的話語,看在白真子眼中簡直像是呆了一般。看著身前那道瘦弱的背影,不知怎地,恍惚間能看到冥冥之中站著一道傲然不屈的身影,竟在氣勢上能和眼前的這魔神分庭抗禮。白真子眨了眨眼,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見,似乎一切都只是他看花眼而生出的幻覺一般。
「喔?想不到有幾分風骨,本座就喜歡傲氣的人。」蚩尤看著隨風如此錚錚不屈的樣子,竟然反而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聽在兩人耳中卻忍不住渾身顫了一顫。
「不錯正是如此,更何況在下乃是中原人士,又豈能跟隨你這麼一個魔頭助紂為虐?」隨風的聲音更為清朗了幾分,好像已然將心中所有的恐懼盡數克服了一樣。
「看來公子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白真子心頭一陣瞭然,終於是明白了過來,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已經不需要再抱著什麼希望了。這麼一想,頓時內心之中的氣勢也盛了幾分,面前站著的那蚩尤魔神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好一個助紂為虐,既然你們不願意相助本座,那本座便送你們一程。早點去地府之中報道吧!」
蚩尤似乎對於隨風違逆自己毫不在意,可是說的話語卻讓兩人驚了一驚。明明是殺氣騰騰的話,可是到了他的口中卻如此隨意。只是聽在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響一般駭人。
「受死吧。」又是滿是輕鬆隨意的三個字音傳了過來。
只見蚩尤一下舉起了手中的長刀,朝著站在純鈞劍上的隨風就是輕輕一揮。沒有錯,看起來便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一般,並不帶什麼力道。
可是這刀剛一揮下,情形卻猛地一下大變!一道月牙形的血紅色刀光從刀尖揮灑了出來,朝著隨風兩人直飛而過。看起來平平常常,在隨風兩人眼中,卻渀佛自己置身在了一片無垠的虛空之中。就在咫尺之前的蚩尤渀佛相隔了億萬丈一般,根本已經微不可見。
只是那道刀光,卻如同天懸星河,浩浩蕩蕩揮灑而來。橫跨三萬萬丈,無盡的氣勢奔流。凡是攔在其前方的星辰位面,連一個氣泡都不曾冒出,便被震成了齏粉。這是怎樣的力量?怕是洪荒宇宙都要為之逆轉,這無量世界的崩塌,在這一刀之前似乎已然成了必然。
自己不過一顆微塵,就連皓若太陽也在這一刀前化作了虛無,又如何抵擋?
隨風輕輕閉上了雙眼,心神已經完全沉入了這一刀所散發出的氣勢中了。而這個時候,那道刀光也到了他的身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叮」的一聲輕響,也不知從何而起,竟然一下就將隨風身前這道看起來無窮無盡的刀光給震散了。可是這一切又是如此地自然,當隨風睜開眼睛看時,一切又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是以當隨風睜開眼睛的時候,若不是看到了那魔神蚩尤還在身前,他幾乎都要以為這一切只是自己一不小心做的一個夢。
可既然這不是夢,那麼剛剛那道刀光又是誰幫的忙呢?雖說那一刀只是蚩尤隨手所發,即便因為他此刻乃是元神之體,實力再弱上了幾分,可是卻也不是常人能夠擋下的。
隨風還來不及疑惑,突然耳畔又傳來了一聲震顫的聲響!
就連身前的蚩尤渀佛都感知到了異常,瞇起了雙眼向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竟然也不再對隨風出手了,隨風一見如此情景,雖然還不知原因,但也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定然是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手中劍訣掐動,腳下純鈞劍立時綻出了一道絢爛的劍光。載著隨風兩人直退而去,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退走之時就已然抱了捨命一搏的想法,卻不料這蚩尤只是盯著兩人看了一眼,卻沒再出手。
隨風眉頭一皺,心中一下冒出了一個想法,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莫非這魔神蚩尤遇上了什麼敵手了?按理說不大可能,可是若非如此,又有什麼能夠引起他如此大的警覺呢?
不過他想歸想,身下的長劍速度卻絲毫不慢。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然與那蚩尤所在拉開了近百丈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耳旁的震顫之聲愈發地響了起來。隨風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竟然是縹緲峰所在!
難道這縹緲峰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了麼?
他正在想著,突然就見一道碧青碧青的光柱從遠方的縹緲峰上衝天而起。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那道光柱雖然無比宏偉,可是卻沒有半分的氣息。似乎就只是光柱一般,不過隨風從那蚩尤的反應之中看了出來,那絕不是普通的光柱。
「孽障,想不到時隔多年竟然終究還是讓你從封印之中逃了出來。」
原本烏雲翻捲的蒼天之上,竟傳出了這麼一道說話之聲來,一下便將雲彩震散了許多。字字洪亮,如同洪鐘奏鳴,一下傳遍了各方。那一聲傳出,怕是整個天山境內都可以聽見!
可是,隨風卻依舊沒能感知到半分的氣息,就像是無聲無息般出現似的。
「蕩魔大帝,你竟然還沒死麼?三千年了,你的仙元還沒有耗盡?!」蚩尤抬頭仰視長天,在那一瞬之間,他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分駭然和恐懼。可卻也只是一閃而逝,下一刻他又變回了他先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你錯了,我卻不是蕩魔大帝……」天際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絲毫的波瀾。
「本座不管你是誰,今日不論誰來都不能阻止我,三千年前我失去的東西,今日我要親手重新再奪回來!便是黃帝老兒重生,我今日也將其斬殺在此!」蚩尤這話強硬萬分,可是臉上明明閃過了一分驚訝,雖然隔著百丈的距離,隨風還是一眼看了出來。
「上次我不曾殺你,已是給了你一條生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可惜你不思悔改,看來此次卻是留你不得了。也罷,這其中的宿怨確實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上方的聲音也不停歇,伴著這道說話聲,頭頂的雲彩一下破了開來。
先是一道玄青色的光芒從那縫隙之中灑落了下來,接著,一道潔白的身影從那玄光之中緩緩降下。
那人一身的白衣,只可惜的是他的臉沐浴在了那光芒之中看不真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