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氣息牽扯到對他懷有大恩的君無心,那先前的道道場景,隨風此刻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這麼一道氣息又怎會忘懷?無痕的種種目的,打算還有他的一干計謀,盡數被他拋在了腦後,他此刻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個:這道氣息究竟從何而來?
為什麼會和那所謂的焚妖訣的氣息那般相似?
青竹此刻也看出了隨風的奇怪,一直緊鎖著眉頭,許久都不發話。他看著隨風臉色不善,也不敢隨意開啟話端。足足過了半晌,才聽隨風很是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走,我們進入此洞窟之中看看。也許能夠發現些什麼。」
青竹本來也沒在意他說的什麼,還以為是打道回府之類的。見隨風邁步徑直就向著那山洞走了過去,當即便渾身一個激靈,一下清醒了過來。阻攔道:「掌教真人,還是先等一等吧!」
「怎麼?」隨風眉頭一皺,臉色更是多了幾分不善
青竹也不知為何隨風前後的神情變化如此之大,看著隨風鐵青的臉色心頭也有些發怵。暗暗鼓了一道勇氣,這才道:「此地竟然被七星門視為禁地,恐怕其中定然有什麼了不得之物。也許有些危險也說不定,掌教真人怎可親身冒如此風險?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次若是有機會,多帶些弟子來,總是要安穩些。」
隨風輕輕搖了搖頭,。半晌才道:「現在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便是其中有些風險我也要去一探究竟。這其中隱隱透出的一絲氣息涉及到我一個至交好友,若是就此錯過,我實在是不甘。想來既然那無痕能進,以我倆的實力來說便是有些風險,也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
隨風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君無心的事情給埋在了心中。事實上,就連白真子和無極真人都不知道君無心的下落。他們還以為君無心是被上次那個闖入之人放走了,或是帶到了別的地方去了。隨風也一直沒有跟他們提及此事。
青竹從隨風滿是鄭重的臉上自然看出了此事非同一般,見隨風堅持。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勸。而是道:「掌教真人乃是要御統天山之人,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此次是由我陪著掌教大人出來,回去了之後,我卻是不好向白真子等一干長老交代。」
隨風見他沒有反對。臉上的臉色稍稍放緩了些。淡淡道:「我自然理會的。定會小心行事。等會進去之後,你跟在我身後即可,若是聽到身後有著什麼異動。定要記得及早告知於我。」
青竹當即便應了一聲。
隨風也不再多說,又看了看那寒氣森森的洞穴一眼,又衝著青竹打了個手勢,這才小心翼翼地向著其中走了過去。
「想不到這無痕竟然是西域所布下的一招用來對付沈觀虛的暗棋,恐怕這沈觀虛做夢也想不到這無痕會是西域的弟子吧?」隨風剛走兩步,身後的青竹突然傳來了一陣慨歎之聲。
隨風一愣,腳下的步伐都為之一停。訝道:「你說什麼?再重複一遍。」
青竹也是一愣,他本來是自己隨意的一番感慨,卻不想隨風竟然這麼大反應。下意識地愣愣地道:「恐怕沈觀虛做夢也想不到無痕竟然會是西域的弟子,掌教大人,莫非我說錯了什麼?」
隨風搖了搖頭,道:「不,你說的很對,說起來關於這個西域和沈觀虛之間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也知我剛從中土到達此處不久,許多事情也只是道聽途說並不太瞭解。」
青竹這才明白過來,淡淡地笑道:「聽說這西域之前一直是沈觀虛的師兄,在七星門內其名聲與沈觀虛也是齊名,甚至還要響亮上一分。這師兄弟二人相傳關係也一直很是融洽,這些我也是聽我師父說起的。而他們之間的變故發生在數十年前,他們二人的師父過世之後。這七星門的掌門之位自然需要易主。」
隨風一下接過了話來,道:「所以後來師兄弟二人的分歧便是由此而生,七星門的掌門之位傳給了沈觀虛,可是這樣?」
青竹應了一聲,接著道:「當時這一結果出來之時,眾人紛紛都大跌眼鏡。完全沒有料到會是如此結果,只是奇怪的是,聽師父說西域本人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不滿。只是後來,又過了二三十年之久。也即是十餘年之前,不知為何,這七星門大變,西域竟然一人反出了門派,遠走中原而去了。從此這天山境內再也沒有聽說過關於他的消息,而沈觀虛對於此事也是絕口不提。而無痕拜入沈觀虛門下,便也是那之後不久的事情。」
饒是隨風聰明絕頂也猜不到這其中定然有這麼多的事情,明白了其中的許多癥結,可是也同樣有許多不解之處。例如這西域遠走中原便也罷了,未必便是當年滅亡的東突厥的後裔。為何又要打著如此名義與中原武林為敵呢?
如今的大唐正處盛世,最是講究兼容並蓄,國都長安更是容納了不知多少異域之人,又豈會因此而敵視於他?
隨風想了想,實在是不明白其中原委,也許這些原因除了已經死去的西域老妖本人之外,便只有其弟子無痕知曉了吧?隨風一頓,腦海之中忽然又冒出了一個問題,便又好整以暇地問道:「那你可知,這無痕可曾去過中原之地?」
青竹頓了頓,似是沒有料到隨風會有此一問,半晌過後才道:「應該是沒有的,無痕身為沈觀虛的首徒。七星門中許多事情是要他來處理的,沈觀虛在很早之前便已經開始放權於他了。此處屬於西域邊陲,距離中原大地足有數千里之遙。便是快馬來回,也至少需要一月之久。還不曾聽說過他曾離開過如此之久。」
青竹還以為隨風只是隨便問問,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卻不知隨風聽完這番話之後,心中暗叫了一聲「怪哉!」
若是這無痕不曾去過中原之地,那麼花久龔和風無一又是如何知道雪無痕這麼一人存在的?
不過看樣子青竹畢竟年幼,所知大多還是來源於呂皆之,畢竟還是有限。隨風自然也知道這麼一點,便也沒有再問。繼續小心翼翼地邁步,向著山洞之內走了過去。
這山洞從外面看去似乎並不深,沒幾步就走到頭一樣。可是真正走到了裡面,不過剛剛彎過了一個拐角,便現出了其中更為長而幽深的山道。
而這其中的光線自然也是更為黯淡了幾分,隨風手腕一番,閃過一道青光。手中已然多了一條半尺長短的火折,隨意劃了一下,將其點亮。這火折上的光芒雖然不是很大,可是卻較為穩定,能夠持續燃燒許久。
這火折還是他從梁偷兒那邊要過來的,當初他和梁偷兒去刺探那登龍之謎的時候,便是用的如此火折,想不到今日竟然重又派上了用場。
看著手中火折上騰躍的那個細微的火苗,隨風一時心頭也很是感慨。
不過此刻卻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自從他們兩人踏入了這山洞之中起。便覺得其中的陰寒之氣猛烈增強,隨風更是眉頭直跳,若不是這山洞之中絲毫動靜也沒有,隨風簡直以為那被他斬在劍下的七尾蜈蚣復生了一般。
好在這其中除了冷風吹拂之外,便也沒了什麼詭異之處。兩人雖然心頭有些緊張,倒也逐漸放下了心來。
又穿過了一段狹長的石道,前方的陰寒之氣突然就是一變。由於大半都被身前的隨風給攔了下來,是以青竹分辨得並不是很清楚。可是在前方的隨風神情當即就是猛然一變,低呼了一聲,「小心,前方有一道妖氣!」
「妖氣?」青竹整個一怔,這麼一個只在神話故事中出現的詞,想不到竟然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可是聽隨風說得嚴肅無比,他自然不會懷疑,當即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前面的隨風心裡也有些忐忑,此處被列為禁地該不會其中也有一個千年大妖吧?如果真的如此,他這一次沒了那降妖天典之助,幾乎可以說是凶多吉少。想到這裡不禁伸出手來握緊了腰間的純鈞劍,不知什麼時候起,手心竟然出了一層的細汗。
就在兩人心頭都有些不安的時候,隨風卻突然驚呼了一聲。連帶著身後的青竹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可是等待了半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忍不住伸出頭去,匆匆一瞥,竟然發現眼前一片石壁整個攔住了去路。似乎是這石道已經到了盡頭了。
隨風撇過頭和青竹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長長地出了口氣。可同時眼中也有揮之不去的疑惑,怎麼什麼都沒有發現就走到了盡頭了?
隨風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突然臉色一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鬆開了腰間的長劍指著牆邊的一處道:「你看,那是什麼?」
青竹本來並沒有注意到那麼細微的地方,順著隨風手指看了過去,仔細分辨了許久。才稍稍看出了些許端倪,牆邊一片疏鬆的沙土之中,似乎有著什麼在一點一點爬動。竟是活物,他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仔細一看,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竟然是一條條的蜈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