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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夜盜舍利 文 / 蘇與軒

    隨風看著面前的匕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匕柄,一股寒流順著他的手指直往上湧。隨風整個手臂一陣抽搐,把手縮了回去。凌臉色一變,一如往常,道:「這是萬年寒冰玉,不可拿手直接觸碰,需要用上內力。」

    隨風點點頭,不敢托大,深吸一口氣,一道陰陽相濟的內息順著他的經脈一直流入到了手中,將他的手掌與外界隔絕,隨風這才試著用手碰了碰。即便如此,依然還是能感覺到那刺骨的寒意。將匕首握在了手中,輕輕揮了揮,彷彿可以聽見空氣中的水汽凝固的聲音。凌也是暗自點頭「小小年紀,內力倒是不弱。」口中卻叮囑道:「小心地用內息將整個匕首包裹起來,不要流露出一絲寒氣來。」

    隨風點頭,又繼續調集體內的內力,小心地包裹著手中的匕首。只是這內息裹物和將手掌隔絕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境地,內力的消耗何止大了百倍?不僅如此,這對內力的控制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內力少了不能完全覆蓋,內力多了會使整個內力的夾層不穩定,容易崩潰。

    隨風一連試了好幾次,額頭上滿是汗水,才勉強將寒冰匕首以內息封了起來。匕首外部整個地被一道淡淡的黑白色的光暈包裹,彷彿有一道太極神韻在表面流轉,屋內的寒氣一下就淡了許多,匕首外部也沒了絲絲縷縷的霧氣。

    只是匕首雖然被他以內息封住了,但他的內力消耗也是極大,只延續了大約兩柱香的時間便內力耗竭了,整個黑白色的光暈一下散了開來,裡面包裹許久的寒氣一下噴湧而出。

    擺了擺手,揮散了噴到了自己面前的寒氣,凌點頭道:「比我想的要好上很多,整個寒玉的氣息是基本都封在了裡面,只有少少的一絲寒氣散了出來。你第一嘗試能做成這樣實屬不易。我練了這許久,也只能勉強封住它的寒氣,確是封不住這寒玉的氣息,回天功確實神奇。」

    梁偷兒心裡暗暗吃驚,「不想不過短短幾天未見,他學了回天功之後比之以往可謂天壤之別。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進步如此神速?」

    接下來的三天裡,隨風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用內力將寒玉匕首封住,一直堅持到內力耗竭,然後再打坐回氣,如此循環往復。每一次內力耗竭再恢復之後他的內力也會深上一分,直至後來可以足足堅持兩刻鐘,內力不散,氣息不洩。

    三天裡,隨風也終於見到了病床上的凌月夕。也許是常年病痛的折磨,面色蒼白如雪,就像長久沒有見到陽光一樣。一副臉蛋倒是極為精緻,纖纖弱弱,令人心碎的美。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得隨風心痛。

    三天後的傍晚,凌冷眼望著少室山頂,一抹夕陽駐足,像是一道佛光流轉,淡淡的道:「我們現在出發吧。」

    趁著黃昏時候,三人匆匆上山。好在少室山不比泰山,挺拔卻不崎嶇,而且山上和尚經常下山取水化緣,還有各路香客上下,是以上山之路不止一條。三人都有輕功在身,隨風底子雖薄,但凌和梁偷兒走得並不快,隨風以幻步跟隨倒也輕鬆自在。

    「我早已打探清楚了,晚間並沒有和尚下山,所以我們不必太過擔心行蹤。不過到了少林寺前一定不可莽撞,若是惹得和尚們注意警戒,事情便要麻煩上很多。」凌壓低嗓音提醒道。

    隨風抬頭望去,這才發覺,少林寺就在前方已能看見,透過層層密林的,隱約可見寺廟黃色牆壁的一角。

    隨風轉過頭,一向淡然自若隨心所欲的梁偷兒都收起了他招牌的笑容,換做了一臉沉吟。低聲道:「舍利都儲存在後山的塔林中,一會等天完全黑了之後你便行動,我也會混入寺中接應你。屆時,就如同我們之前商榷的一樣,你引開明王,我負責將舍利交給隨風。小風,你記得一拿到舍利就立即用你最快的速度用內力將它封起來,然後想辦法躲著下山,若是被人發現詢問,你就一口咬定什麼也不知道。然後我們各自逃開,最後在之前的那間山莊會和。」

    凌頭也不回,道:「嗯,你東西來了嗎?」

    「東西?什麼東西?」隨風心裡奇怪。

    梁偷兒應聲,道:「放心,帶了。」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方木盒來。這一方木盒質地很是不凡,以隨風的眼光來看至少是百年以上的紫檀木所製,週身雕了一圈諸天各佛,十八羅漢護衛如來。之後梁偷兒又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條黃色錦綢蓋在了紫檀盒上。

    隨風心裡微微好奇,「這是要做什麼?」隨風低聲問道,他並不知道梁偷兒和摘星子所約定的計劃,只知道到時候他只要按著梁偷兒所說的去做就好了。

    梁偷兒盯著前方燈火正盛的寺廟,道:「這是裝高僧舍利的佛翕。」匆匆解釋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面前的千年古寺在隨風眼裡滿是肅穆,似乎冥冥中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壓力,甚至有些區域讓他感到心驚。「想必就是那幾大先天高手的棲身之所罷,先天高手真的如此不凡麼?」隨風暗自思考,回憶了下花久龔卻沒給他這樣心悸的感覺,甚至都沒有慕容玄風身上的氣勢強盛,這又是為什麼?

    天色逐漸變暗,在一陣極為恢宏的禪唱之後,寺廟裡的燈火也隱去了不少。他們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是佛家弟子的晚課,晚課結束大多數的僧人便要睡去了。

    黑暗降臨,便算是到了梁偷兒他們的主場,也只有在黑暗裡,他們才會擁有神出鬼沒的絕世身姿。寺廟逐漸變得灰暗闌珊,凌依舊是滿臉冷峻,看不出一絲情感,而梁偷兒也是淡然自若,沒有一絲不耐。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大半個寺廟都靜了下來,佛光也暗淡了許多。寺廟不同世俗,即便是到了夜裡,大殿裡也會留一盞油燈長明,以示佛光永不熄滅,是以並不存在徹底的黑暗。

    梁偷兒也知道這一點,又耐心等了一刻,這才回過頭來對隨風道:「你在此等著,若是一個時辰後還見不到我,你便一個人獨自下山,再也不要來這裡。」

    隨風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梁偷兒一臉的嚴肅,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點了點頭。一時間心裡感慨萬千,眼睜睜地看著梁偷兒和凌兩人頭也不回地想著少林寺潛了過去。兩人一身夜行衣,先是匿在密林的暗影中,之後是一連幾個輕步縱越到了外牆邊上的陰影裡。梁偷兒一步踏出,一個鶴縱,凌更只是輕輕一點,就越了進去。

    接著,就是一片死寂,也點聲音也無,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少林寺還是如之前的一樣安詳。

    月亮一點點地高懸,隨風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眼前祥和的寺廟,心裡卻越來越忐忑。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塊石頭投入了海中尚會濺起點漣漪,何況是兩個人?

    就在他有些愣神在樹林裡緩緩踱步之時,突然寺廟裡傳出一聲大喊:「玄燈方丈圓寂了——」「玄燈方丈圓寂了——」一聲接一聲,如同海浪一般在寺廟裡席捲,每一聲都來自一個不同的方位,足足迴響了九聲,這是梁偷兒的聲音!

    這聲響便像是一聲驚雷炸響,幾乎聲音剛落下的一瞬,整個寺廟一下就先是炸開鍋一樣沸騰了起來,好像是所有的僧人都衝出了各自休息的禪房在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而此時的梁偷兒呢,早已悄悄地翻過了牆垣隱在了牆根的陰影裡。隨風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整個寺廟一下由極靜變得極動,從一個極端跳向了另一個極端。隨風暗暗佩服,竟然想出了如此方法為凌創造機會。

    與此同時,寺廟內部突然響起四聲佛號,此起彼伏,聲若洪鐘,鏗鏘作響。一下就壓過了所有的吵雜,所有的喧鬧都盡數被鎮壓,是四大明王!

    隨風比之剛才更加擔心,四大明王聽著這聲音當真個個如金剛在世一般,至剛至強,若是被他們發現,以他們的身手能夠逃脫麼?

    不管隨風如何想,場上形勢瞬息萬變,四大明王還是慢了一步。後山方向猛地亮起一道浩瀚的金色光芒,即便只有短短一瞬,但還是幾乎照亮了整個天地,隱隱地好像還伴著萬千諸佛禪唱之聲。不過也只有一瞬,便迅速隱去。

    「賊子,安敢動我佛門至寶!」又是一聲巨吼,只不過這一次只有一人,聲勢卻比剛才四人還要盛上幾分。「難怪父親說佛門不可小視,傳說中釋迦摩尼十五歲便有龍象之力,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邊想著,邊看見一道金色光芒隨著吼聲破空直往後山佛塔的方向而去。

    「呔!小賊,哪裡跑!」又是一聲巨吼,這一次更是不一般,彷彿整座寺廟與之共鳴,泛起了一陣沖天的梵唱來。即便隔得如此之遠,隨風週身的樹木還是在不住的顫動,頭上的樹葉沙沙地作響。即使是當時慕容玄風所使出的水龍吟的氣勢比之現在相差何止以裡計?果然如王昌明所說先天高手非是後天之人所能揣度的。

    「咦……」隨風先是一咦接著又是一驚,遠方少林後山的方向,一道黑色的身影宛若踏空一般飛馳而來,正是身著一身夜行衣的凌。而在他身後數丈之後緊跟著一道金光,凌的速度已然快極,可是即便如此依舊不能甩掉尾隨的和尚。

    「那就是明王之一?果然如之前梁偷兒所說即便是他們都沒有把握能夠擺脫先天高手。」隨風知道也許待會就需要自己出馬了,暗暗做好準備。

    即便是偷遍天下的凌,以如此速度也不可持久。就在隨風為他捏一把汗的同時,也不知他用了何種秘術,凌的速度竟然又提了三分,直直地朝著躲著梁偷兒的牆體躍了過來。

    「他難道不知道梁偷兒藏身在那裡嗎?這是要幹嘛,難道有什麼特殊的用意?」隨風大吃一驚,卻又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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