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周星的功勞,成為管帶方伯謙念念不忘的詞兒,在吃喝的時候,他沒有忘記了:「哦,諸位兄弟,今天,我們能夠吃得上鯊魚翅,多虧了這位小兄弟,哦,他叫什麼來著?周星?這名字,怪怪的。好。這小子真有辦法,來,吃吃吃!」
能叫管帶大人表揚的,那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新兵蛋子,才上艦二十來天,整天縮手縮腳的小子,居然被艦長大人讚揚了?
許多老兵又是激動,又是敬佩,又是嫉妒。多數人是很高興,吃了人家的嘴軟嘛,畢竟是人家的好辦法弄來的鯊魚,嘿嘿,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海裡游的,鯊魚翅都能算得上一號。不是富貴人家,誰能把鯊魚翅當蘿蔔吃?
「周星兄弟,真有你的。」
「嘿嘿,周星,你應該多吃點兒,瞧你那小臉兒,蠟黃蠟黃的,多補補啊。」
「對,小心現在身體虛了,將來就是說了老婆也沒法玩呢!」
很放肆的水兵,讓氣氛極為熱忱。
當然,也有嫉妒的,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周星牢記著**的一句話,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有左中右,咱絕對不能勉強所有的人都是好人,都能夠道德君子……貌似咱也不是吧?嘿嘿。
「諸位,以後多照顧照顧這個小兄弟!」方伯謙還是很知道感恩的。
「喳!」官兵們一起呼喊。
「那個誰?馬大海,好像是你的兵吧?對不對?以後,別折騰。」
「喳!」一面答應,馬大海心裡一面暗暗叫苦:誰敢折騰人家呀?丁軍門介紹進來的主兒,把銀票當紙扔,我的娘,他不欺負我我就燒高香了,那是我新認的小表叔呢。
很快吃了飯。軍艦在夜間,無法行進,只好貓在大海上。
睡了。周星還在想著心事兒,聽海風呼呼地吹動著海面,氾濫起輕輕地濤聲。在軍艦上的事業,已經起步了,以後,該怎麼走呢?
「嘿嘿嘿!」馬大海在自己的身邊笑著。
周星不動,看他怎樣。
「小表叔,不行,哦,換了吧。」馬大海在自己的床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過去,接著,就悄悄地滑到了一個水兵的床鋪裡,再接著,周星就聽到了許多不堪的聲音,他幾乎不敢再聽,因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還真他娘的想女人了。
周星被周圍的聲音刺激,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自己的幾個老婆,娘哦,一個個如花似錦,摸起來溫柔,用起來舒服,看著都鬱鬱蔥蔥來勁兒!可惜,現在都不在身邊兒。他忽然後悔,自己怎麼想的,居然放棄了現成的福氣,來這鳥軍艦上受閒氣?這時候在家的話,估計,蓮如的小身板板觸手可及,嫩滑如玉,熱啦啦滾燙燙,隨便一掐,都能出一古朵水……
忽然,聽外頭有人跑步,還有掙扎,還有叫罵,而且,聲音比較熟悉。
周星立刻起來,點燃了油燈,正在陰暗裡的馬大海急忙起來,胡亂地扯上了褲子:「表叔?」
「老馬,我的兄弟有麻煩了。」
「真的?好,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不,也都是我的表叔,來人,都給我起來,起來,跟我去做點兒事情。」
馬大海大著嗓門一喊,其他正在睡著的士兵都醒了,一個個憤憤不平,低聲地咒罵馬大海。
「死狗,死豬,娘的,都起來,再不起來,老子將你們一個個揪下海餵了公老鱉,叫它們趴在你們身上,天天向下糟蹋你們……」馬大海粗魯地吼道。
士兵們都起來了,趕緊穿了衣服褲子,畢竟是初冬,尤其在海上,已經相當陰冷了。
「馬大哥?」
「馬隊長?」
「走!跟我走,跟著小表叔走。」馬大海嚷道。
「表叔?」好幾個老兵都是一愣。
馬大海眼睛一瞪:「娘的,你們都沒聽到?周星大爺是我的表叔,還跟丁軍門是親戚,你們難道都不知道?」
「啊呀,怪不得這麼牛,就連方管帶都誇獎呢!」一個傢伙一聯繫,馬上跳起來,「周表叔,你說,什麼事情?」
周星滿意地看著馬大海:「走。」
於是,一行人闖出了住宿的小房間,往甲板上走,很快,就到了甲板上,只見幾個黑影兒正在推擠,有人被摀住了嘴巴安到了地上,正在毆打。
「住手!」馬大海吼道。
「老馬呀?你個逼人,吼啥子,嚇唬誰呀?」黑暗裡,一個邪惡凶悍的聲音說
「你們做什麼?」老馬有些軟弱了。
這是軍艦的後甲板上,因為軍官的住宿位置在前面,加上海風,沒有人會擔心引起軍官的干涉。
「玩玩。」
因為油燈很快被海風吹滅了,周星叫道:「嘎子?小狗?你們聽到了沒有?」
「星爺,是我,我是小狗兒!嗚嗚……」果然是田小狗。
周星立刻上前:「你們把他放了。」借助著星光燦爛,又出來了一會兒,模糊地看到了情況,三個士兵,兩個趴在地上按著一個人,田小狗就是從地上發出聲音的。
「哼,想得美,他抓傷了我的哥兒們,今天,要是不能給哥兒們賠禮道歉,絕對不成。」黑暗裡,一個凶殘的聲音說。
馬大海有些膽怯,趕緊拉了拉周星,低聲道:「小表叔,他是豹子,狠著呢,他爹也是老淮軍,一個人殺過九個長毛呢。」
周星嚇了一跳,可是,又冷笑:「他爹是他爹,老子才不怕,豹子,你給我聽清楚了,立刻將田小狗放了,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呀?你個新兵蛋子還敢亂叫喚?我的天,是不是你今天喝魚翅湯喝撐著了?狗屁,你能夠幫助管帶大人逮幾條鯊魚就牛了?你信不信?你要是再管老子的閒事,老子把你們幾個一個個丟到大海裡喂鯊魚。」豹子兇惡地說。
周星知道軍艦上的情況,所以,對於豹子,也有模糊的印象,這傢伙是個狠主兒,類似的主兒,在船上還有幾個,就是管帶方伯謙對於他們,也忍讓三分。因為淮軍上下,盤根錯節,有些官兵的背景是很深的。
周星勃然大怒:「豹子,你今天是真的不給爺面子吧?」
「不給你又怎麼了?面子?呸,你還爺呢?老子是……」後面的話,豹子說得極為難聽了。
周星握緊拳頭,看了看前面:「小狗,你說為什麼?」
「星爺,救救我,他們幾個不是人,我正睡著,他們幾個竄上來趴我身上,要那個!」田小狗又氣又急,哭了。
周星暗暗咒罵田小狗不夠男人,如果是周星的話,嘿,先順著你,等你狗入的就要怎麼樣時,反手一抓,我的天,不叫你哭爹叫娘!
不過,周星也能理解這些水兵,正是年輕力壯之,慾念強烈之時,卻要在這大海之上長期的飄蕩,怎麼能煎熬得過?好像剛來的日子,還沒有這些,哦,對了,一定是在軍港裡,還有機會下船,可以到城市裡的青樓花柳地放鬆放鬆,這一到海上,寂寞難耐的。
理解歸理解,現在不是和解和諧的時候。周星悄然說道:「老馬,去擺平這件事情,你表叔還有獎賞!」
「啊?」
「你難道沒聽見?」
「聽見了!」馬大海拿了人家的手短,也深深知道,周星的後台極硬,家道富裕,早就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就算是豹子凶悍,自己也不怕。「兄弟們,上,把周星表叔的兄弟搶過來。」
「喳!」部隊裡,絕對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山頭。淮軍尤其是地域和親緣關係結成的,自然更加齊心,馬大海能夠當小隊長,自然也是有淵源威信的,他一聲喊,其他七八個漢子都衝過去,剎那間就將豹子圍攏了。
「表叔,您覺得?」
「一百兩,把人搶出來,三百兩,把三個傢伙揍一頓,五百兩,每人廢他們一條胳膊!」
「啊?」
「你自己看著辦!」
「我當然要多的了,可是。」馬大海猶豫不決起來。
「出了任何事情,我兜著,我找方管帶去!」周星豈能怕一個區區的管帶?就算他是地頭蛇,可是,自己可以上面通天啊。
見周星這麼爽快,又有丁汝昌的後台可能,馬大海強悍起來,「打,每人給老子打斷一條腿!狠狠打,只要不死就行!」
頓時,濟遠艦的後甲板上,傳來了一陣撕扯和拳腳的聲音。在黑暗裡,在海風裡,卻顯得微不足道,因為參與打架的人,都知道方管帶就在前面,都不願意招惹。
周星站在邊緣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雖然豹子果然兇猛,可是,老馬也不是鳥的,人多勢眾的一方迅速得取得了優勢,將豹子等人按到了地上,又是踢又是跺。打得那三個傢伙忍不住哇哇大叫。
要不是海風的咆哮,這聲音早就傳播開來,把全船驚醒了。
終於,三個人被扭住了胳膊,牢牢地控制了。
周星上前:「老馬,照我說的去做,凡事有我頂著。」
「這,」老馬猶豫起來。
田小狗終於按捺不住,「我來,」抄著老馬等人帶來的棍棒,朝著地上的豹子等人,敲去,可是,到了跟前,又呆住,下不去狠手。
「慢慢慢,還是我來吧!」
周星著意要在老馬等人的面前,表示自己凶殘的一面,否則,就無法鎮壓住他們,公關人員,比常人多了能言善辯的嘴,伶俐剔透的人,更多了超乎尋常的膽量。公關,談判,可以解決許多問題,可是,他們也更深刻地知道,許多問題,是不能談判的,許多時候,只有鐵血政策。
周星掄起棍棒,這種軍艦上作為鐵管子,沉甸甸的,很有力道。
啪!
「啊呀!」豹子怪叫起來。
周星感到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一震。也能感到鐵管砸到的東西發生的怎樣物理變化。接著,又朝著豹子的小腿上來了一棍。豹子又是怪叫一聲。
想了再想,周星叫人放了那倆幫兇,不過,每人的臉上,都扇了幾巴掌,而且,要每一個老馬的人,都扇他們。
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夠使所有的人都手上不乾淨,徹底地斷了念想,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想死不想?」周星問倆幫兇。
這倆傢伙已經蒙了:「不想,爺,大爺。」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