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周星趕到了黃家的莊子,不過,他不敢再托大,趕緊將官服都脫了,由嘎子一人專門照料,馬車飛快,趕到了莊子,莊子裡的家丁,雇工,一見周星等人回來,高興得不得了,鮑國寶一個,早就扯著大喇叭喊了:「大家快出來啊,快來看呀,我們的周姑爺當大官兒了!」
真是八卦得不得了,死鮑魚見一個人說一個人,將周星的威風渲染得淋漓盡致。
「啊?周管家當官兒了?好!」
「以星爺的能耐,早就該當了。」
在宅子外面,遇見了何管家,一番寒暄,都激動不已。「周星啊,快去看看吧,咱家老爺身體有恙了!」
周星趕緊過去,有何管家在前面,有周星現在的姑爺身份,沒有誰見了不趕緊出來迎接的。很快到了內宅,門口就有紅杏和紫嫣正竊竊私語,驟然一見周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
紅杏,紫嫣,身材姿態,各有勝場,面目白嫩細膩,桃花紅暈,秀髮蓬鬆,五官端莊,都是出色的俊俏,周星只看一眼,就醉了。
「嗯!」
「呀。你!」紅杏開朗,尖叫半聲,又趕緊摀住了嘴,若無其事地笑笑:「終於回來了?」
紫嫣秋水晶瑩,盯著周星,情意無限。一呆,趕緊叫:「老爺,小姐,周星回來了。」
屋子裡,應聲出來了蓮如,接著是三夫人,二夫人,還有幾個丫頭,一見周星,都喜出望外:「快進來,」
蓮如盯了周星一眼,趕緊躲避,臉上羞澀,自己先搶了屋子去。
清涼的屋子裡,黃得榜正在床上躺著,額頭上敷著冷毛巾,閉目養神,聽到嘈雜聲,堅持要起來,卻沒有了力氣。
「老爺!」周星畢恭畢敬鞠躬。
胳膊上,被三夫人打了一下:「傻孩子,叫錯了!」
周星急忙改口:「爹,您老人家身體有恙,我不能及時盡孝,實在愧疚!」
黃得榜強自支持著起來,蓮如和幾個丫頭,趕緊墊了被子在後面。「哈哈哈,周星,你回來了?快給我說說,這一趟京城去的,有什麼閱歷?」
「爹,你還是歇息一會兒吧,來日方長,我可以慢慢地給您講。」
「快講吧!」
周星講了。
開始的時候,他簡單扼要,可是,大家都不滿意,糾纏著他再仔細點兒,於是,一說就說到了傍晚,黃得榜是明白了,幾個夫人還堅持要周星再講一遍。
「實在是太過癮了。」剛剛說完,三夫人就覺得自己漏了嘴,趕緊改口:「周星這孩子,真有出息,真給咱長臉兒!」
黃得榜堅持要周星穿了官服,周星不得已穿了,於是,大家圍繞著他團團轉著看,紛紛叫好。
紅杏和紫嫣趕緊進來,幫助周星穿,而蓮如也擠過去,名義上是欣賞那官服的質地,其實,趁機在周星的肩膀上小搗亂了一回,低聲道:「你真行!」
「哈哈哈哈!」黃得榜完全從床上跳下來,圍繞著周星查看,左右摸了再摸:「不錯,不錯,好,真是好,」
大家一片祝賀之聲。
黃得榜拉著周星:「走,咱們喝酒去!」
蓮如拉住了他爹:「爹,你有病,喝不得!更不能出門,受了風不是鬧著玩的。」
「哪裡還有病?周星一回來,帶了皇上和太后老佛爺的那麼多榮耀,我的病還能不好嗎?」黃得榜哈哈大笑,強自拉著周星喝酒,於是,大家歡天喜地,趕緊宰雞殺羊,取些青菜,還有一應的酒品等,當天夜裡,就辦了十幾桌子,黃家上下,一起慶祝。
夜裡,周星就在黃家騰出來的房子裡住了,紅杏和紫嫣都來伺候,倆丫頭可把周星伺候得地道。
第二天,周星就開始行動,先是催促牙刷製作,一看,家丁們因為天熱,監管不力,都在偷懶,周星親自上陣,制定了一個獎懲任務制度標準,張貼到了屋子裡,「每人每天的報酬,以件計算,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
要制定一個小企業的管理制度,對於周星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期擒來,當周星弄好了這一切時,負責這一塊兒的龐二管家還在給周星抱怨:「這幫龜孫子,懶得出奇,千方百計想著玩,能偷一時就是一時,非得狠狠懲罰不可。」
不過,當天,牙刷作坊的生產量就提高了一倍半,而且,質量非常合格,因為周星還規定了,凡是質量不合格的,要倒罰兩支的數量。
周星的制度一出來,勞動效率就提高了。所以,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周星決定,要大干快上,所以,必須在規模上努力,他請示了黃得榜,匯合了何管家和龐二管家的意見,甚至還專門去詢問了三夫人的意見,然後,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
首先,他宣佈,凡是能夠在牙刷作坊裡干滿三年的,以前出賣自身給黃的契約自動作廢。而且,在這三年裡,只要表現得足夠,計件工資都有。
這一條,讓所有的家丁們都很激動,他們多是家人養活不起,打小就賣到黃家的。
周星為了正規辦理企業,宣佈,給牙刷廠正式起名叫做健齒白,反正又沒有人追究山寨的責任。不叫白不叫。
牙刷廠很快就擴大了規模,周星親自監督審查,對質量進行了改進,對於工藝,也提出了要求,還要求工人們,敢於提出自己的改進辦法,結果是,只要適合,就要重重獎勵。
對於作坊內的所有人員,一律稱之為工人。實行全員工作制度,也就是說,不管他是原來的家丁身份還是雇工,只要到了廠子裡,就是工人。
工人的待遇,比一般的家丁和雇工,提高了數倍,按時按質完成任務的,每月領取的基本工資,是五兩銀子,有的工人,因為心靈手巧,做的牙刷多,每月最多可以領到七兩銀子。
對於原料,周星精益求精,將原來的黑色豬鬃,改成了白色豬鬃,又將清洗的過程,著重提升。
為了盡快擺脫小作坊的類型,走上近代化的程序,周星在所有的工人之中,培養和挑選人才,終於選拔了五個人,並且,讓他們負擔責任,其中一個為自己的助理,也就是未來的牙刷廠的廠長。
周星又實行了分工協作,流水線作業制度。
這也是現代的常識,可是,在周星奔赴京城的時候,龐二管家治理下的牙刷作坊,卻稀里糊塗,周星先是順應形勢,支持了一段時間,然後就修改了。
嚴密地分工,將牙刷的竹板製片,豬鬃清洗,剪裁,安裝,打眼兒,串通,鉤線兒,粘膠,洗刷,整理等,進行了最大限度地分工。對各個環節的質量,都做了細節的要求。
「將來,我們都要使用機器,你們五個,先要琢磨一下,哪裡可以使用機器。」
「機器?」
「就是機器!」
「這,姑爺,您說什麼?」
周星給工人們,給幾個小頭目們講,什麼是機器,也就是說輔助性的工具,要他們自己去發明。
「發明?」
「嗯,有獎勵呀!」
工人們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了,周星自己先領頭,將打孔的工藝,製作了一種手工打製的器具,好像一個微型的機床,將牙刷的竹板放到那兒,輕輕一壓,就露出了孔洞。
對於牙刷的板面兒,形狀,根據可能的使用人的不同,年紀,男女,喜好,製作出了還幾種類型,有的寬大,有的小巧。在牙刷上,還使用了浸香法。
總之,在周星的帶領下,將小小的牙刷工藝製作,提升到藝術的高度。
短短的一個星期,黃得榜和龐二管家再去的時候,只見乾淨利落的房間裡,工人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一個個工藝流程,在非常地進展,而終結地帶,精美小巧的牙刷呼啦啦地流淌。速度快得令人費解。
「一天做出來多少?」黃得榜問。
「現在是一天三千支。」
「多少人手?」
「三十個人。」
「一人平均一百支?」龐二管家感到不可思議,因為,手工製作牙刷,是個極為精細的工作,那麼複雜,他在管理的時候,平均每人每天只能做三十支。質量還不穩定。
周星立刻吩咐,將做好的牙刷進行了打包,也就是包裝處理,在這一點兒上,黃得榜和何管家,龐二管家等都感到奇怪,明明用了就是,還要下這麼多功夫?
「是不是浪費了?」黃得榜心疼地說。
「不是浪費,而是必要,況且,將來的包裝,只會比這更好。」
檢閱了整個工廠的情況以後,黃得榜和何管家,龐二管家,嘖嘖稱讚:「周星啊,你怎麼就想出了這麼多的好辦法?」
周星沒有滿足,他想要的是,先管理好一個廠子,打造出一個管理的模式,培養一批中國工人,可以作為自己將來的工業發展骨幹。
牙刷製造業,目前是中國國內的空白項目,儘管竹節豬鬃牙刷是相當落後的,將來必然要讓步於塑料製品,可是,周星地將現代企業的管理制度規範話,製造出一個模範工廠。
在包裝上,周星不惜工本,去購買了最後的紙,還設立了種種圖案,花紋,也建立了自己的商標,儘管他知道,中國當時還沒有商標意識。
最後,精美的包裝出來,所有的人看了,都感覺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我們目前的牙刷供應對象是上流社會,權貴家庭,屬於名貴產品,這是商品的定位,所以,必需求精品,定高價,這在市場開拓領域稱為『取脂定價,』」
「我們必須將所有的牙刷,都製作得最好!」
對於牙刷,黃家的人已經開始使用,自然有發言權,確實好,能夠去掉令人髮指的口味,而一般的人,是不會使用的,因為,隨便拿個小棍棒就可以亂捅一氣了,還美名其曰:剔牙。
黃得榜等人也擔心,這麼好的牙刷沒有市場,賣不出去,因為。,周星的定價是,一支一兩銀子。
「太貴了。」
「只有貴,才能夠迅速地建立我們的品牌和形象,讓別人知道,我們的牙刷,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牙刷,最起碼,是我們大清國最好的,而且上流社會有一種心理,越是貴的,越有人買!」
「你的理兒好奇怪啊。」別說黃老爺了,就是他的三閨女,因為婚姻關係,見了周星故意裝冷淡的蓮如,都忍不住要說了。
周星的牙刷,分為三等,一等為楠竹製成,一支三兩,二等為精製,二兩,最普通的才是一兩,這是他最終的定價。
所有的牙刷,都供應北京市場,先投放皇宮,給皇宮免費送一部分。然後,是那些官員群體。
沒有想到的是,一星期下來,周星還沒有準備好商品的北運,就被人家搶到家裡來了。
「老佛爺有旨,請周道台將您的新牙刷和新筆,趕緊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