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往來事故,無論是西太后還是李蓮英,都對周星刮目相看,西太后是愈來愈喜歡,而李蓮英是佩服。
「這混元袋裡的三種灰塵,並不是一般的灰塵,它們就是可以種植出嘉瓜嘉禾的肥料,所謂磷肥,鉀肥,尿素。」
「啊?」西太后騰的一聲,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其敏捷程度,令人費解。
李蓮英也是一臉詫異:「就是那個嘉禾和嘉瓜?你沒有騙人吧?」
「只要太后老佛爺和李蓮英公公是真的,這些灰塵的奧妙,也就是真的!」周星朗朗地說。
西太后和李蓮英,就連身邊的宮女,都是急切地想知道,所以,周星就近前,指著那些灰塵,詳細地解釋,什麼名字,有何功效,怎樣施加。
這一講,就講了半個時辰,而西太后還是感到不能滿意,可是,她很謹慎地站起來:「時間不早了,周道台,你跪安吧,等有了時間再招你說話!」
不等周星再說,西太后已經一擺手,李蓮英趕緊領了周星出來:「周道台,請!」
「謝謝李公公!李公公,剛才見面,下官實在不識金面,鬧出了大笑話,還望公公不要記我仇恨,作為前輩,您要多多教導我。」
「好說好說!」李蓮英也很開心,沉悶的宮廷生活,儘管他權位極高,可是,謹小慎微,也難得快活,今天,周星的娛樂天分,給了他太多的興趣。拍著周星的肩膀,他甚至開玩笑:「下回,你要是再認錯可就不行了,下不為例!」
「謹記了!」說著,周星將一張紙片塞給了他。
「嘿嘿嘿,想不到周道台人雖然有些傻,為人處世還明白!」看著那張銀票,李蓮英的老臉上,堆起了漂亮的褶子。
剛才等候的地方,還有七八名官員,一起抬頭看李蓮英,見他和周星走得極為親近,都感到很驚訝,也不時打量周星,李蓮英揚起拂塵:「諸位大人,都回去吧,太后老佛爺今天見了這許多官員,說了許多的話,玉體欠安,到此為止,請諸位大人明天再來!」
「多謝!」官員們疲憊不堪地,百無聊賴地,甚至有些憤憤不平地爬起來,揉著酸痛的膝蓋和小腿,紛紛議論著走了。
「太后恩典,招見你大半個時辰,如此恩遇,周道台當知恩圖報!」李蓮英說了幾句話,才告辭。
回到了黃至信的家裡,這邊,已經等得許久了。急不可待的黃至信,先打量著周星的身上,然後才放下心來:「沒事兒就好,我正擔心你呢!」
「沒事兒!」
「皇太后聰明才智,不是一般人好相與的,稍有差遲,就有懲罰危險,所以,晉見的官員,無不膽戰心驚!」黃至信提醒他道。
周星將情況講了一遍。
「啊呀?你,周星呀,你真是厲害。厲害,也真是懸!你小子,你小子,要換了別人,也許太后老佛爺一生氣,你的腦袋都要搬家了呢!」黃至信將周星好好地責備了一通:「你呀你,簡直是在要命,你知道不知道,你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被皇太后接見了,黃至信感到很有面子,而周星卻感到相當遺憾,因為,自己還沒有跟她講清楚自己的事情。得趕緊回去了,要不,洋人來了怎麼辦?怎樣和人家履行合同義務?
夜間,京城安靜得不聽一絲聲息,也讓周星相當不習慣。
第二天,早早地開門時,門崗的老頭子已經驚呼起來:「老爺,老爺,」
雖然清代的官員,登朝議政的時間很早,不到五更就起了,其實也不是特例,明朝就是了,而且,是那些各司職單位的主要官員,他們要在皇帝那兒議論政治,是為早朝,之後,官員們退回各自的官署衙門,開始負責一天的工作,因此,中下級官員的上班時間,和現代沒有多大區別。
黃至信趕來時,只見門口一字兒擺開了二十幾名兵丁,還有幾個太監,按照清朝制度,太監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凡是能夠出宮的,都有重大事情。
「公公有請!」
黃至信不認識為首的太監,其實,他根本沒有資格晉見皇帝和太后,自然沒有機會認識這些本土的人妖了:「你是周星?」
「不不,」
「請他來,太后老佛爺有懿旨,要他到圓明園召對。」太監見黃至信一臉困惑,解釋道:「太后昨兒,見了周道台的三樣寶貝,高興得一夜都沒有睡著覺,別怕,此番前去,老佛爺只有喜歡賞恩,沒有壞事兒的!」
「多謝!」黃至信趕回家,把周星叫了來,周星為了夜裡睡不安生,正困得不行,沒有辦法,趕緊起來。黃至信幫助他梳洗了,又叫夫人,兩個小妾,幾個丫頭都來伺候,惶惶張張,將周星伺候好,送了出來,周星趕到門口,又趕了回去,才知道官帽沒有戴好。
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周星又來到了圓明園,這回,他看清了,其實,一大半的圓明園,已經被毀滅了,西太后佔據的地方,不過有三分之一,前面的地方,鬱鬱蔥蔥,該是被英法聯軍燒燬的殘跡。
「周道台來得夠快!」李蓮英早已在等待了,而且笑容可掬:「你,看看你的這個!」他細心地觀察著周星,幫助他整理了衣服的褶子,這才滿意了:「小心回話,不可孟浪,太后老佛爺的心氣兒挺高的,你不要胡亂說話。」
「多謝!」
這一回,卻不是那個高大威嚴的宮殿,而換了一間偏殿,周星畢恭畢敬地進了屋子,跪拜。
「嗯,周道台比起昨天兒,禮貌上面,熟練多了!」西太后就坐在前面,微笑地說。
「多謝太后老佛爺的誇獎!」周星不敢怠慢,所謂伴君如伴虎,這西太后是是歷史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角色,能夠政變奪權的角兒,豈能輕視?
「來來來,看座兒,周道台,你在這裡,好好給本宮講講,如何施用那些化肥,你還說,使用了這些化肥,當使我大清的農業產量,驟增四倍以上,本宮實在是欣喜若狂,可是,這些化肥,如何製作?如何來的?本宮實在想知道!」
「太后老佛爺果然英明!」周星順手牽羊,給她戴了一頂高帽子,「這也正是奴才想說的。」周星使用了奴才一詞,雖然極為不雅,有些彆扭,可是,那體現了對她的親信親近之意。
「李公公,你歇息一會兒,別再伺候了,有事情我再叫你。」
「喳!」李蓮英一鞠躬,笑嘻嘻地出去了。
依然是威嚴的格局,西太后在前上方,周星在高台之下約一丈遠,周星能夠被賜座兒,自己都沒有想到。
「講吧,又沒有別人,」西太后微笑著鼓勵:「周道台伶俐牙齒,清楚口舌,本宮十分喜歡。」
這共管裡沒有簾子阻隔,周星雖然歪斜著身體,卻看得清清楚楚,西太后老佛爺,就在自己的跟前,不出三米之外!
今天,她穿了一件織金絲兒的旗袍,頭上依然戴了金光閃閃的瑪瑙珠寶首飾,臉上也經過了精心化裝,所以看起來,格外有精神,讓周星非常讚歎的是,她五十二歲年紀,打扮起來,果真跟小三十歲的熟婦沒有區別,那種身材優美,凹凸有致的韻味,端莊的氣質神態,讓他真的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想不到,西太后真的是一個人精兒。
難怪,當年她一出世,就把咸豐皇帝迷得顛三倒四,暈頭轉向,狠狠地耕耘努力地夜生活,生出了一小龍種來。
周星見她神色之間,對自己頗多打量思索,知道她寂寞難耐,對於健壯陽光美男,動了心思,所以,乾脆對著她燦爛地笑了一下。
這輕薄地一笑,是周星一個公關老手風月場中的多少閱歷積累經驗,其實也是個試金石頭。
儘管他不願意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產生什麼感情,可是,如果能夠爭取她的信任和支持,使自己能夠發揮才智,振興中華,實現如此宏偉的目標理想,就是付出點兒代價,又有何不能?
當然,西太后雍容華貴之氣質,是紅杏紫嫣,蓮如等人,絕對沒有的,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味道。
所謂公關,就是採用一切手段來實現固有的目的。現代的公關,主要講的是策略和科學,但是,中國化以後,就得有中國特色,實際上,周星從事的公關活動裡,就有許多的灰色公關內容,他自己,也經常涉足其間,不能倖免君子之內。
對於西太后的曖昧眼神,周星心領神會。
西太后的神情,忽然停滯了,怔怔地看著周星,那種嚮往和迷戀,暴露無遺。
「太后,這些西洋化肥只要能夠及時供應,應用推廣,則大清的富裕,將在三年之間!界時,我大清將能夠滿足全國百姓的糧食所需要,不再會有飢餓災荒,即便是有了水旱災害,也不會影響大局!」
「好!好。好!」西太后的神色恢復了正常,用長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本宮昨天夜裡想到這兒,高興得睡不著,這是天助大清!你接著給本宮講講,如何和洋人進行交涉,為什麼非要洋人參與?我大清能不能自己製作?」
「回老佛爺的話,暫時不能,可是,幾年以後,我們掌握了技術就可以了!老佛爺,這是千秋大業的事情,所以,微臣才千里迢迢,從中原腹地趕到這裡來。也不怕太后鄙視臣的卑賤。」
「嗯,知道了,你說,怎樣和洋人交涉?你的手裡,已經有了洋人的化肥了,還會製作了?」
周星於是,就將和英國人,德國人的協議事情說了一遍。
「好!周道台做事穩妥,做得好,這是朝廷大事兒,關係到制度規章,不得輕舉妄動的,既然你這麼清楚,又對我大清有如此好處,本宮就准了你的折子。」
周星正講著,忽然,西太后對身邊說道:「你們出去吧,等我的吩咐再來,周道台所言,俱是國家大事,機密異常,不是你們所能干預傾聽的!」
「喳!」
在房間裡,忽然有兩名太監怒吼了一聲,現出身來,然後,向著後面的暗門悄悄地退了出去。接著,又有兩名宮女,從她身後一鞠躬,出去了。
「周道台,你認真地講來,本宮想聽得更仔細些。」西太后說這話時,已經滿面春風,語言溫柔,兩隻眼睛水水地看著周星,有著說不出的情意。
糟糕,這個老妖婆真的看中了自己?
周星暗暗為自己叫屈,俺可以玩曖昧,卻不喜歡玩真的。咱才十八歲,穿越前也不到三十歲,卻要被她一個奶奶級別的資深美人輕薄覬覦了。
看中了又咋?她敢放肆?這可是大白天呢。
周星有問必答。將化肥工業的發展前景,現在辦理的情況,講得清清楚楚。
「嗯!」西太后招了招手:「近來本宮耳力不足,常聽不清楚,你近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