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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卷 財色無雙" 第46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道貌岸然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黃得榜說這句話時,絕對是蓄謀已久的,最起碼,是在溫縣張家姑爺出了事情以後,他就起了主意的。

    周星能夠體諒到他的心情。

    這時候,他寶貝疙瘩的閨女,懷慶府最著名的大財主黃家的三小姐,已經不是起先令人垂涎的大家閨秀的好名聲了。儘管風聲快得超乎尋常,不幾天十里八鄉都知道了事情內幕,無不不在暗暗指責溫縣張家,可是,誰都知道,黃家三小姐的名聲已經低了——望門寡!沒有嫁男人,就把男人剋死了,不,她已經和人家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找人替身?誰信啊?就算替身,你把人家小相公的命給剋死總是真的吧?

    如果說現代人的諺語:大閨女金**,小媳婦銀**,生了孩子是土**。那麼,在古代環境裡,黃家三小姐已經算不上黃花大閨女清門淨戶了!

    鄉野間人都迷信,一旦被人指責為剋夫的喪門星,也不管你出身多高貴,家裡多有錢財,或者閨女多有容貌品德,人們都惟恐避而不及。

    所以,這時候黃得榜提出這要求,周星覺得,是可信的。

    但是,周星又覺得,自己被推到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面臨著一個空前的危機之中。

    他喜歡三小姐,極其喜歡,黃得榜剛說出這條件時,周星驀的,有種強烈的衝動,張口就要答應下來。

    三小姐的容貌,用美如天仙,欺霜賽雪,絕不為過!尤其是那種雍容華貴的大家風度,純淨清澈的目光,誰見了不頓生憐惜疼愛之意?

    好幾回,周星見了三小姐,夜裡都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燒餅,比紅杏的伶俐,紫嫣的冷靜,三小姐更多的是洞察和孤傲,每一次,兩人的目光能有交集的時候,三小姐都是輕輕一掃,恍然未見!

    周星對她的香甜體息,細膩的皮膚,凝脂的腮,優雅的頸項,總有種難以解決的渴望。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如果將紅杏和紫嫣比作五嶽般俊美的女兒,則三小姐蓮如之美,當屬黃山之奇。

    這麼美艷而高傲,天然清純的大姑娘,真是人間的極品啊。

    周星雖然面上對她畢恭畢敬的禮貌,其實,暗暗的也有一種難言的覬覦,一種野蠻邪惡的衝動,一種被忽視的反抗——你看不起我?我將來一定要叫你後悔,要是能將你收到房中,親近你,欺負你,不知道你作和感想,有何滋味!

    「周星?你說,到底怎麼想的?」黃得榜見周星久久不予回答,忍不住追問道。

    黃家二爺已經輕輕地咳嗽了,眼睛瞅著別處,顯然,他對父親這麼露骨地求親感到難堪,可是,他又不願意違背父親的意願,雖然周星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和他黃家門戶根本不對,但是,現在的周星,不僅聰明能幹,還得到了皇家的寵愛,為自己和黃家贏得了帝王家的墨寶,名聲必將雀起。他也喜歡周星。

    何管家對於周星的能幹和乖巧,自然是體察的,也是喜歡的,他很高興,所以,用眼睛盯著周星,悄悄地點頭示意要他答應!

    何管家還狠狠地把握著拳頭,暗示這個機會多麼重大。

    周星很想張口就答應了,可是又一想,不對,現在答應得痛快,就算是能將三小姐乾淨利落地娶到了手裡,還是顯得自己沒有公關意識了!

    那豈不是將自己對三小姐的愛慕之心,徹底地暴露了?

    要是自己爽快答應,二爺會怎麼想?何管家會怎樣想?還有,要是到了家裡,紅杏和紫嫣知道了會怎麼想?

    貪婪於女色,投機鑽營高枝兒的形象危機話題就不期而來了。

    紅杏會不會生氣?紫嫣會不會嫉妒?她們會不會傷心?

    討了一個美人兒歡心,卻傷害了兩個美人兒的親愛之心,孰輕孰重?

    黃得榜現在會高興,可是以後呢?會不會在心裡警覺,我對他的女兒早就不安好心了?

    他會不會覺得,我來黃家的目的,就是有深刻預謀的?

    還有,黃得榜固然同意了,喜歡了,可是,三小姐是否願意呢?要是我這邊答應了,她那邊忽然死死地不從,將來鬧出了事故和笑話,自己不僅吃不著天鵝肉,反而好要惹一身的羊騷味兒!

    周星不能再遲疑了,因為,他第一次不答能夠算是喝酒高了,聽力不多集中,情有可原的話,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迴避和取巧的機會了。

    「老爺,老爺,您喝高了!」周星先微笑著說道:「要不,我和何管家攙扶著您休息去?」

    周星這一句,實在高明,他最擔心的是黃得榜另有目的,要試探他的底線!

    周星在黃家的功勳沒的說,而他所要的報酬,則少得可憐,所以,黃得榜起疑心肯定是可能的,他也許早就懷疑周星圖謀不軌,高調慷慨,意在蓮如!

    周星真實的目的在於,借助黃家的勢力,迅速崛起,時間已經是一八八七年,歷史不會給他太多的機會,如果他不能迅速地闖出一條道路,縱橫晚清風雲的話,七八年後,日本的軍刀將會把大清帝國掃得面目全非,從此沉淪為任人宰割的綿羊,甲午戰爭是中國歷史的分水嶺,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周星自己感覺,絕對沒有能力去挽救時局,振興國家了,就算是自己勉勉強強地興風作浪,攫得個人財富的願望也將落空——為了償還巨額的軍費開支,對外賠款和借款的利息,清政府將大肆地徵收苛捐雜稅,那時,每一個中國的日子都好不了。

    不能讓人揣測,我周星是那麼邪惡可恥的登徒子。

    周星的這一句話,靈活機動,避免了直接回答的尷尬,真要是直接回答的話,無論如何都要有不良的後果在裡面,真要是拒絕的話,就算是他周星假意推辭,都會被黃得榜和二爺,感到羞恥,人家以家主之尊向你下人乞婚,竟然被你推三阻四?以後,別說再合作,甚至連一點兒見面的機會都沒了。

    這一句話,也沒有拒絕,更沒有表明他周星的任何思想念頭,無論是高尚的還是齷齪的。沒有洩露出任何個人信息,也就是說,無論將來事情如何變化,他都佔據著主動地位。

    公關人員,就是要玲瓏心思,瞻前顧後,將一句話,一個步驟,一個眼神,都做到極致,不能有任何後患。

    「喝高?哦,我明白了。」黃得榜甩開了周星很虛偽的攙扶動作,也很聰明地趁機真的借助了喝高了的姿態:「周星啊,你看我們這幾個人,都不是外人,老爺我對你,真是喜歡,而我那可憐的蓮如孩子,更是我的心頭肉,掌上珠寶,我,我,啥都不說了,我家蓮如,要是早些年說婆家,別說是你這下里巴人,就是尋常的官宦之家,我也未必看在眼裡,真是作孽,溫縣張家,是我的朋友,一次偶然喝高,定了娃娃親!算了算了,周星,我再問你,你到底是願意不願意?」

    黃得榜搖搖欲墜的樣子,絕對是喝高的表現,所以,他兒子和何管家急忙過來,要攙扶他,「爹,你趕緊坐好!別跌著你了!」

    「東家,別說了,要是您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或者您不方便的,我來說!」

    周星知道,這回被黃得榜追問,不能再閃爍其辭了,所以,他略一思索,立刻就回答:「老爺!您說得很對!很對!」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黃得榜一聽,立刻高興起來,幾乎是衝動地站起來,要來抓住周星的手。要不是何管家很麻利地伸手攙扶他的話,也許,他真的要摔跟頭了。

    「老爺,我是說,您說得很對,蓮如小姐的氣度風範,絕對不是庸俗人等可以揣測的,我雖然是個不讀書的下里巴人,也能知道這一點兒,我在想,老爺說得極對,就是官宦之家,也難得有人能夠匹配我們蓮如小姐!」周星跟隨著他的話頭兒,輕巧地避免了正面回應,重點強調蓮如之尊,依然很忌諱提及她的美貌。「老爺,我很想求求您,多去找幾家神仙,來算算三小姐的命運前途,依我說,三小姐雖然婚姻不順,可是,大富大貴的相貌,誰都能夠看得出來的!」

    何管家不敢在這節骨眼兒上亂說,他是幾十年混出來的高級下人,自然很能體會黃得榜的意圖,也知道事情的重大,如果成了婚姻,周星轉眼間就是黃家的嬌貴姑爺,地位就要躍居他主上,「周星說的是,老爺,您也別太為小姐難過,也許,三小姐的福氣還大著呢。」

    黃得榜不防周星東拉西扯的本領實在高明,也只好暫時放鬆了逼迫:「周星,老何,你們還真的別說,之前就有人算過卦,說我們家蓮如將來,極其富貴!」

    周星說道:「老爺,既然這樣,我就要勸您一句,您也別太心急,不是誰人都敢輕易高攀黃家的,就算他有這心思,也得掂量自己呀,三小姐神仙樣人,誰見了面不愧疚?還有,您看,我們中國歷史,以漢唐為雄,可是,大漢之中,又以武帝為烈,而武帝的母親王太后,卻是在農家生了女兒之後,混進了宮廷裡後來做了皇后的,人命自有天定。老爺,你別著急!」

    黃二爺已經看出來,周星今天,還是非常清醒的,輕易不會答應。所以,連連向何管家示意,要攙扶了他爹走去。不料,黃老頭子今天,卻是吃了鐵稱砣,非要將事情鬧明白不可,「知道知道,周星,你是不學有術的能人,天資太高了,你說,你今天是答應還是回絕?」

    黃二爺,何管家,都傻傻地看著周星,也看著黃得榜,今天,黃老爺子確實是豁出去了。

    周星已經在這周旋時間裡,想到了很好的對策,他絕對不會直接回答的:「老爺,承蒙您看得起我,給了我許多,首先是照顧了我的家裡,父母,田地,再給了我紅杏和紫嫣倆小媳婦,還有,給了我施展才華的機會,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父母所生,黃老爺您所賜的,因此,我唯老爺您的馬首是瞻,我又是您黃家的下人,就連身子都黃家的。其實,老爺,您太客氣了,您要做什麼事情,只做就是了,哪裡還需要這麼繁瑣地問來問去?」

    「啊,我知道了!」黃得榜頓時一臉輕鬆,簡直是笑容可掬:「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周星可沒有他這麼直率。「老爺,您剛才已經說過,要我做您的義子,我已經答應了,得罪兒地說,現在,蓮如小姐就是我的妹妹了!我真高興!」說著,周星忽然雙手摀住了嘴,作出了要嘔吐的模樣,朝著外頭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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