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星和兩位小媳婦起來,梳洗了一番,又做鬧了一番,分外和諧情深,商量了下,決定紅杏先去,陪伴三小姐到正月初二,此後,紫嫣再去,很快整理好了東西,周星叮嚀:「紅杏妹妹,你拿了那東西沒有?」
「什麼東西呀?」紅杏撩起額前的短髮,就是劉海的那種髮型,很誘惑地對他眨了下眼睛。
「跟我學壞了!」周星抱起她,狠狠地親了一圈兒,「那個,春天宮殿的圖畫!」
「嗯?」
「那個!」
「什麼?」不僅是紅杏,就是紫嫣也感到蹊蹺。
周星趕緊給她們兩個講解,倆小媳婦一頭霧水,原來,一般的古代結婚時,都有女性長輩親戚來教導新娘子生理衛生知識,可是,作為丫鬟的紅杏和紫嫣,是作為賭注交付周星隨意使用的,沒有多熱鬧的儀式,多正規的程序,倆姑娘都是暈頭轉向,被周星給壞了身子,自然,以周星一個二十多歲成熟男人的深厚閱歷,自然能夠叫她們茅塞頓開,幸福美滿,可是,她們確實沒有那個啟蒙漫畫讀物。
周星只好自己動手,用著毛筆,很不順手地畫了好幾幅圖,羞得紅杏不好意思拿在手裡,周星將墨跡吹乾,小心謹慎地折疊了,交給紅杏,吩咐她什麼時候使用,「不要心懷叵測!紅杏啊,你現在是治病救人的菩薩,黃家全家上下,都在看著你,盼望著你呢!」
「哦,知道了!」一想到三小姐倒霉的婚姻,作為她曾經的貼身丫頭,現在享受著周星美妙的愛情,她就同情起三小姐來。
正說話間,外頭一陣熱鬧,黃家的家丁又趕著馬車來了,周星看看前來的是嘎子,立刻打趣他:「昨夜裡睡得好嗎?」
嘎子滿面羞澀,只是感謝周星,「星爺,多謝您了,這不,黃老爺說了,給您送些年貨。」
掀起車上的東西一看,紅杏和紫嫣都吃了一驚,只見一扇豬肉,能有四五十斤,大米一袋,七八十斤的樣子,小麥麵粉五袋兒,小米兩袋兒,紅棗,蓮藕,海帶,粉絲兒,鞭炮,還有四匹布料,四匹綢緞,幾乎將年貨應有盡有都備齊全了,另外,還有三封大約二百兩的銀子包裹。嘎子和兩個小家丁幫忙卸下來,「星爺,我們趕緊走吧!」
說了一會兒話,紅杏坐上了車子,向黃家莊園去了,周星想想,就和紫嫣一道,將一匹絲綢,一匹布料,二十兩銀子,抱起來到了那邊,周光和嫣紅都在家裡烤火,一見哥哥嫂嫂帶了禮物來,很是高興,趕緊讓座兒,周星又吩咐周光過來,再背一袋兒麵粉,夫妻兩個感激不盡,一起過來,幫助周星將些年貨,給爹娘搬過來。
周老根和老婆正在屋子裡坐著說閒話,座中還有幾個村裡同輩閒人,現在的周老根,已經是周屯裡數一數二的有臉面兒,周星在懷慶府勢力最大的老財主黃得榜員外家當三管家,已經是天大的喜訊,所有的周屯人,都以這為風光,自然,水漲船高,周老根的村裡,地位,也是風生水起,炙手可熱。不過,這善良的老頭子,已經心滿意足。
「星兒?」周老根趕緊起來,幾個村人,則急忙叫著,起來迎接,周星將一些年貨一亮,讓周老根大吃一驚:「這麼多?黃家老爺子真是慷慨啊!真是大善人!」其他幾個閒人見了,也直誇獎周星出息,然後,趕緊走了。
周星的便宜老娘,一聽周星回來,趕緊叫他過去,用手在他身上摸摸捏捏,心疼他穿的衣服不多不厚,叮囑他要小心謹慎,不要給黃家添了差錯,周星很是感動,這個盲人老娘,才是苦人,他客氣地給她講了好長的話,哄得她頓時就高興起來。
說話間,聽得外頭一陣喧囂,有鞭炮聲聲震撼,村民們一陣陣驚呼,好像開了鍋一樣,把周星幾個驚駭了,「娘,外頭熱鬧啥?我去看看!」
幾個人,除了瞎眼老娘外,其餘都出來了,只見街道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僻靜的鄉野小村,沒有見過多大世面兒,有點兒響動,都爭先恐後地出來,況且是寒冬季節,年關即近,都在家裡閒話,自然很熱鬧。
「幹啥?幹啥?」周星問幾個跑著的人。
「不知道!」被問的人撒開腿丫子就跑:「快,是不是誰娶媳婦了?」
明明本村沒有人娶媳婦,小小的村子,誰家要辦事那還不是全村都傳遍兒?周星站在家門口,朝著村口眺望,只見一群威風凜凜的士兵,還有幾十個官差,簇擁著幾個人,兩頂轎子,在案鞭炮的碎紅裡,耀武揚威地朝著這裡走來,一面走,兩旁的隨從施展著長長鞭炮,劈里啪啦地炸響著,抖擻出一團團青煙兒。
「誰家孩子中舉了?」周七爺從家裡冒出來,顫顫微微地搖著枴杖問。
「是啊,要不是中舉當大官兒,怎麼有這等威風熱鬧?」其他人跟著附和。
有人見了周星,急忙問好:「星哥,你說,有什麼事情?」
周星笑著說:「我也是大閨女上轎車,第一回。」
周星說話時,紫嫣跟在身邊,給周屯的幾個年輕人見了,紛紛窺探,又不敢明目張膽,讓周星見了非常好`笑,又非常得意,看看身邊的紫嫣側面兒,果然身材優美誘人,不禁樂了,在她的臀上輕輕一捏,紫嫣嚇了一跳,羞紅了臉兒,趕緊躲避。
這麼一鬧時,那群官差和官軍的隊伍,已經有人在前面走了,超越了隊伍,走得飛快,因為他們的走動,也裹攜著一撥周屯的半大孩子,潮流浪花般湧起,直朝著周星的家門口過來。
「快看,他們直朝著這裡來了!」有人驚呼。
「是啊,朝著周星家裡來了!」
「呀,真的!」
「是不是周星中舉了?」
「你瞎說,周星都不讀書不上學的!」
「是不是在他家門口過?」
周圍的議論聲,周星沒有聽到,他絕對不會把這熱鬧和自己聯繫起來,明明是數十名官兵,還有官員的轎車,自己最近和官府倒沒有什麼瓜葛,就是有的,也是代表黃家出面,官府有事兒,也應該找黃家才是,忽然,他心裡一機靈,是不是鼓動百姓鬧稅東窗事發?不不,要是壞事兒,官兵早就衝過來了逮人了,還用鞭炮?
在眾人的疑惑裡,幾名官兵衝過來,「周星周大爺在哪裡?」「周大爺!」
「那不,那就是,他就是周星周大爺!」幾個村民趕緊指引,其實,那跟隨在官兵的周圍的幾個半大孩子,已經給官兵們指著了:「那就是!俊俏小媳婦身邊的就是!」
幾個官兵直朝周星走來,周星還以為是耳朵背,聽錯了。看看大家都在主意自己,趕緊將身邊的紫嫣一推:「你先回家去!」
他還以為是自己漂亮媳婦引起了「公憤」。
「周大爺,您就是周星大爺?」為首的中年官兵,該是一個小軍官的,和桂公公在京城裡帶來大官軍一個模樣,眉眼兒很深邃,腮上鬍子堅硬青黑,給人凶悍利落的感覺,雙手一抱:「周大爺,下官是桂公公派遣的人手,今天,奉了朝廷旨意,將皇上御賜的金匾給您送來!」
「御賜金匾?」周星將眼睛眨巴得異常頻率:「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官兵拱手:「周大爺,我等奉了桂公公大令,將皇上親筆御賜的金匾,送您府上懸掛!」
這回,周星聽清楚了,可是,御賜金匾是怎麼回事兒?他不懂。
周圍的村民也聽清楚了,立刻就吵鬧起來:「呀,皇上御賜金匾!」
「真的,官爺說了,皇上親筆書寫的金匾!」
「人家給周星送金匾了!」
「什麼是金匾?在哪裡?」
好像沸騰的水,熾烈地喧鬧了一陣,很快就安靜下來,所有的村民都面面相覷,眼睜睜地看著官差們的行動,或者盯緊了稍遠處的鞭炮爆炸,還有那幾頂轎子,更多的官軍和官員。村民見官員士兵走過來,趕緊往邊上退讓,幾個孩子不知道禮貌,立刻被大人拖到後面:「你找死呀?」
「周星周大爺!」一個官員拱手道。
「啊哈,周星在啊!」又一個官員道。
周星這時,才如同中了彩票大獎似的,清醒過來:「呀,是劉府台,簫大人!」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驚呆:「啊?原來是咱懷慶府裡的知府大人,知縣大人啊!」
很快,所有的村民都驚醒過來,立刻噗噗通通地跪到了地上:「草民見過兩位大人!」
按照清代的規矩,普通民眾見了官員,必須磕頭的,所以,周星也不願意過分,違反規定,趕緊也屈膝要跪。
「且住!周星周爺,我們的周爺呀,你不必拘束了,今天,我們是來給你賀喜的!恭喜恭喜啊,周星,今天真是吉祥如意,吉星高照,你看看,天大的喜事兒,皇上派遣了桂公公給您送金匾來了!」劉知府激動地說著,沒有一丁點兒的嫉妒,反而,對於周星,充滿了喜愛和讚賞:「這真是皇恩浩蕩啊,皇恩浩蕩!周星,快去迎接御賜金匾,快去!」
劉知府的攙扶,讓周星明白了下一步的動作,他趕緊朝前走去,劉知府和簫知縣就在旁邊跟隨著,像兩個穿戴花哨古怪的保鏢,走出數十步,前面有四名官差,抬著一面橫幅匾額,兩側搭著絲綢緞帶,後面有幾個官員跟隨著,最前頭的是一名陌生的太監。
劉知府在旁邊叮囑周星基本禮儀,而周星只能展開了有史以來最被動最無奈的一次禮儀活動,他完全不懂得迎接皇上御賜金匾的規則,只能很勉強地做著。
所有的村民,已經抬起頭,觀察著前面的形勢發展,很快就將腦袋對準的方向,由原來兩位父母官兒的站立之地,修改為皇上的金匾處了。
周星跪了,劉知府和簫知縣也跪了,除了舉著金匾的官差和周圍保護的官軍,除了送匾的太監,其餘人等,都跪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知府的話,起了領袖號召的作用,他一喊,身邊的簫知縣和幾個隨從,就開始呼喊,於是,周星,所有的周屯村民,都開始了呼喊。
小太監滿臉堆笑,在展開了一條黃絹帶朗誦著什麼,他尖嫩的聲音,久久地迴盪在周屯村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