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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卷 書生意氣"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打得就是你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宴會之後,黃得榜拍著周星的肩膀:「小兄弟,你的才思敏捷,言語通達,將來是個好材料,可惜,你不讀書這條,實在叫老夫鬧心,老夫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吐著酒氣,乘著酒興,黃得榜這樣真實自然地吐露心聲,讓何管家也很高興,畢竟,周星對他有救護之恩,他巧妙地提出了問題:「老爺,既然周星是個好材料,我們黃家就不能放他走,得給他讀書上進的機會,也不枉老爺您見才愛才,成就後生晚輩的慈愛之心!」

    「對對對,周星,你就別走了,先在我黃家委屈,你要做什麼,隨便告我或者是何管家就是了。」

    「如此多謝黃老爺和何爺!」周星可不敢耍酒勁兒,雖然胃裡酒意一陣陣湧起,他還是硬撐住了,多年歷練的酒量,絕對不能在晚清民間自釀的老燒酒裡栽了。

    他也不想走,回家?洗腳盆裡能掀起多大的波瀾?只有黃家才是飛黃騰達,大干快上的事業之基,他其實還有層意思,必須趕緊做事,趕緊出頭,趕緊擁有實力,要不,再有七八年,可惡的甲午戰爭打起來,中國就要被小日本踩在腳下欺負了,以後,更要被所有的列強都欺負了,那時,自己再有能耐,也回天乏術了。

    「老子要趕在小日本動手的前頭!」

    「嗯?」周星的嘀咕被黃得榜注意到了。

    「小的願意繼續在黃家伺候!也願意在黃老爺的教導下悉心上進。讀書做人,求學做事。」

    「好!這就好!」黃得榜雖然為人儒雅風度,這幾巴掌拍得,卻極有盡道,幾乎讓周星咬牙才能夠頂得住。

    周星在何管家的帶領下,悄悄地出來了,一路上,穿過無數的走廊曲橋,迷宮般的院落佈置,因為夏季茂密的灌木叢林,而顯得更加幽深肅穆。而那些不時穿過的優美女子,則像點綴其間的蜜蜂蝴蝶,看得周星心曠神怡。

    酒宴上的話都是狗屁!來黃家的內宅看美女才是真的,喔,天呢,這麼多美女啊,一個個細皮嫩肉的,看著都想摸一把,掐一下,抱一回,壓……

    「周星?」何管家發現了蹊蹺。

    周星一笑:「那姑娘真像紫嫣!」

    周星的坦然,讓何管家笑了:「小毛孩子,見了俊俏丫頭都骨頭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星隨意地吟道。

    「周星,你雖然沒有讀書,順口拈來的,都不是粗俗俚語,可見你平時很用心的。」何管家害怕他酒後失態,趕緊扯著他疾步走出。

    一場接見和宴會,到此結束,周星的心裡,才一塊石頭落了地,酒後仔細思考了幾回,都覺得沒有太大漏洞,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平常而又平常,幾個賊人被遞解進城,送了官府,周星還是第八組的家丁頭目,似水流年,歲月荏苒,一切安然無恙。

    很快到了五黃六月,正是農村繁忙季節,黃家雖然將大部分田地租借給附近農民耕作,自己手裡也留下不少,家裡的長工短工,加上家丁傭人什麼的,在這季節裡,都是勞動力,周星自然也不能例外,親自參加了許多的勞動,每天不是割麥,就是拉麥,碾麥,被太陽曬成了黑泥鰍,整個臉上只有牙齒是白,整一個非洲兄弟。

    收麥的活兒又髒又累,周星卻不能不幹,他是家丁的頭頭兒,既然要樹立良好的個人形象,就得混同於群眾之間,所以,還得大干快上,成為勞動模範。結果,他累是累歪了,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家丁們提起來,都對他伸出大拇指:「周大哥厲害,人不壯實,幹起活來,牛一樣猛呢!」「是啊,我看著他單薄,其實,比我幹得還多!」「人家是頭兒,按說有不干之理,可是,誰見人家偷懶了?」

    家丁們最敬佩的就是能和他們同甘共苦的人,麥收還沒有下來,周星的威信又升了許多。

    周星時刻懂得,一個人的付出,總是有回報的,在任何時候,都有無數雙的眼睛在盯著你,公關的最好境界就是古代人說的:慎獨,別人在不在,看不看,你都一個樣兒!當然,周星承認自己得不到這個境界,他就是給大家看的,手上起了泡,腳上起了泡,每天累得死豬一樣,他都在忍。天那,除了在妹子們身上,老子什麼時候幹過這牛馬活兒?老子是來泡妞的,不是來當牛做馬的,黃得榜啊黃得榜,你個黃世仁,黃死人,你剝削老子的血汗,自己倒好,每天泡著三房老婆,幾十個小蘿麗,你就不怕把自己累成前列腺炎啊?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陣歡聲笑語從田間地頭傳來,雖然不在麥田里,也能讓所有的家丁們和長工`短工們,一起循著聲音往外面看。只見道路上,幾個小孩子正在玩耍。而幾個俊俏的丫頭在後面急急追趕來。七八歲的孩子,極為調皮,聽姑娘們呼喚。立刻驚起,向著前頭就跑。

    「小少爺,站住,我們有東西給你帶來!」後面的姑娘們說。明眼人不用看,光聽就知道,這是黃家的丫鬟們。整天穿得整整齊齊,做些女紅針線,打扮得神仙樣兒。

    觀看的家丁和傭工們,一時都忘記了自己的活計。

    「唉,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幾個老家丁一面歎息,一面繼續割麥子。

    前工業化時代的田園風光,在周星看來,也是神奇,全是手工割麥,捋倒,割掉,碼堆,曬了,套用騾馬黃牛拉車,將麥子一叉叉挑上車子,然後驅趕著走,田野間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到處都是喧囂之聲,在這兒,周星感覺到的,不僅是累,是堅持,是考驗,更是一種失落的農業文明的重溫,饒有興趣的。

    「啊呀!」正忙間,忽然,從旁邊的樹林裡衝出了幾個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七八歲,共有六個,嘻嘻哈哈地跑著說著。

    「站住!」周星將鐮刀一放,大喝一聲。

    那些小孩子一起往這兒看。其中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子氣鼓鼓的說:「咋了?你一個破家丁嚷什麼?誰怕你?」

    周星的身上,確實還是家丁的服裝,可是,這小毛孩子的氣勢,誰能受得了?周星的脾氣,哪裡能夠容得?如果不是公關項目的話,他才不管那麼多呢。老子可以忍耐,但是,老子絕對不是窩囊!

    「哪裡亂跑?會不會把新點的玉米苗踩壞了?會不會把小桑樹弄折了?會不會把附近隱藏的大灰狼引來把你們一個個撕扯著吃了?知道不知道死活?」周星義憤填膺地訓斥道。

    「你,你說什麼?」一個男孩子張口就罵:「踩壞你家的?你嚎什麼喪?」然後,是一系列的鄉間俗語,毒辣無比。

    這孩子罵著,其他孩子都哈哈大笑,紛紛說;「罵得好,小龍哥,你再罵。」

    周圍的家丁看了,卻不敢亂笑,一個個噤若寒蟬,幾個家丁暗暗向周星使眼色。

    周星已經看出來了,這群小傢伙,就是黃家的子女,一群紈褲子弟,雖然年齡不大,可是,頑劣的程度,絕非一般,他真想不通,以黃得榜那樣的知識境界,居然管不好小孫子孫女,其中,有一個就是他救護過的秋寶,還有幾個,看氣勢,應該是他的親戚。

    「住口!小孩子家家的,為什麼不學好?罵人,誰教你們的?」周星火了。

    背後,嘎子急忙過來,悄悄地拉住他:「大哥,你沒看他們是誰?惹不得的!」說著,強行拉他回去幹活。

    「反了!簡直是反了!」周星見那孩子還在罵,勃然大怒。他從年老師傅的口裡,早就知道,黃得榜對他的孫子孫女們十分嬌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幾房太太各有派系,他擁有無數美人,卻又懼內。這些紈褲子弟硬是被他慣壞了。周星還聽說過,許多家丁都遭受過這些孩子的戲弄和侮辱,都敢怒不敢言。

    「你才反了呢!龜兒子!」小孩子罵起來人,惡毒無比。

    這才是危機,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人家是董事長的龍子鳳孫啊。

    好幾個家丁都跑來拉周星,「趕緊走,別招惹那些爺兒們,咱招惹不起啊。」「對呀,他們不是劉十麻子!」還有一個家丁安慰周星說:「我找人罵人家還不罵呢,看不起咱,周哥,算了,咱的活兒忙著呢!」

    周星將這些家丁都甩開,一步步走向那個孩子。走到了擱淺,那還子還是仰著肥沃的大臉盤,口吐白沫地傾倒骯髒詞彙呢,周星看著他的臉,玩味地看了一分鐘,等待他停歇。

    這孩子還是一直罵,而且,周圍的孩子看見周星過來,也都擁擠過來,「打,小龍哥,別罵了,打這破家丁。」

    「嗯,該打,」小傢伙被同伴提醒了,立刻睜開眼睛看著周星:「跪下,叫小爺打你的臉兒!」

    「快,打他,打他!小龍哥,你打他我們才佩服你!」

    「對呀,揍他!把他的臉揍出血!」

    「小龍哥,踢他的褲襠,把他的小**踢沒了當太監去!」

    這就是一群青春活力的少年兒童?整一個妖魔鬼怪無恥流氓!

    周星看著周圍,幾個上了年紀的家丁匆匆趕來,一臉驚慌的要阻截他的意思,也看著許多年輕的家丁們一臉憤怒,突然揚起了手。

    啪!一個響亮的大巴掌,扇在那孩子的臉上。

    「給我跪下!」

    「你?」那孩子猝然被打,下意識地摸著臉兒:「你你,你說什麼?」

    場面上一時靜得怕人,所有的孩子都不敢動一下,所有的家丁也都不敢動一下,就是那幾個趕來來勸慰的老家丁們,也都僵硬在那裡,泥塑木雕一樣。

    「給老子跪下!」說著話,周星的手一伸,反過來又是一巴掌。

    那孩子暈頭轉向之間,被他的力量一格,彭地蹲到了地上。雙手摀住臉,一聲都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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