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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卷 書生意氣"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下馬威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那老頭子竟然是在果園邊緣遇見的,咒罵周星神經病的老傢伙!邊上那位,也有些眼熟,周星再一看,哦,對了,他也是果園裡的那位。

    冤家路窄。

    另一個老頭子的笑容更加深沉:「小伙子,想不到你也能來黃家!既然是何爺介紹來的,我們也不敢怠慢,來,領你的衣裳牌號,馬上去幹活兒!」

    想到自己在果園河邊對兩個老傢伙還以顏色的情景,周星暗暗後悔,向來為人做事,都很低調文明的他,怎麼在那時突然失態了呢?對對,還不是為了紅杏,紫嫣幾個小丫頭?還不是為了進入黃家?現在見進入了,還有什麼不可以解決的?

    抬手一拱:「王三爺辛苦!敢問這位老爺子高姓?」

    「呀,膽子挺大的,這小子。」王三爺將犀利的三角眼睛一瞪:「那是你龐二爺!」

    周星不卑不亢,畢恭畢敬作了一揖:「龐二爺辛苦!」

    龐二吸著旱煙兒,眼睛朝天,根本不看周星,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小子還敢來黃家?喂,我說你,你是來搗亂了還是有其他什麼不良的居心?」

    「對呀,小子,你得說清楚!」邊上兩個傢伙,明顯是王龐二人的幫兇,狐假虎威地吼著。「要是你居心不良的話,別怪爺們對你不客氣!」

    周星豈能怕他們?臉上依然笑容可掬:「幾位爺,我不想說。」

    「反了天了,我王三爺的話,你居然敢不回?」王三爺憤然而起,用煙管將面前桌子敲得山響,龐二爺也陰冷地盯著周星,譏諷地看笑話,而其他兩個傢伙,已經跳起來,將衣服擼起,準備打架的樣子。

    丁四走沒多遠,聽見這裡亂嚷,急忙轉身,周星連連擺手,勸止了他:「諸位爺們,別嚇唬人,這是黃老爺的地面,黃老爺是三甲進士,博學大儒,聞名於世,我們作為下人的,怎麼著也得學個皮毛,周吳鄭王,蔣沈韓龐,要有溫文爾雅態度,謹慎明理語言,不能學市井無賴,雞鳴狗吠的,壞了黃老爺的名聲!外人無知,見了諸位剛才神態,還道是黃老爺教導無方,才養成狂妄惡奴!」

    「你,你?」王三龐二四人,張口結舌,一時對答不上來。

    「王三爺,龐二爺,小人在家裡,就聽得諸位名聲,其實很好,估計是之前我們在果園的誤會造成,這裡,我周星先給兩位大爺賠禮道歉了!」說完,深深一揖。

    扇一耳光,再揉上三揉,周星不等他們反應,繼續說:「黃老爺威風遠揚,家法嚴格,哪個匪人敢來搗亂?就是真有匪人,也需要證據在手,方能審訊之,如果信口開河,私設公堂,我想,這不僅不合黃老爺的法度,更有違於朝廷的法紀,弄出什麼事情來,估計,黃老爺在官府那兒,也不好交代!」

    四個傢伙面面相覷,沒有話說。

    「諸位爺們,我是何大管家推薦來的,這點兒,請諸位看清楚!」說完,周星將旁邊椅子搬來,自得地坐了:「椅子還不錯!」

    丁四看看周星這樣氣勢,不禁暗笑,轉身走了。

    王三和龐二四人,黑著臉面,一直不知所措。

    周星抓起王三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噗地吐了:「王三爺,您老喝的茶實在不怎麼強,想去年十一月,我在府城裡赴知府張大人的宴席,還嫌正宗龍井味道不足,乾脆一把潑了呢。」

    「你吹吧!小子,你說什麼?你赴過知府大人的宴席?嘿嘿嘿,誰信呢!」王三覺得自己抓住了機會,譏諷道:「既然如此,你還來我們黃家當家奴?」

    「家奴怎麼了?王三爺,您也是家奴,您說說看,家奴有哪些問題?」

    「我……」

    周星料想,這幫人的見識,也不會太差,就大搖大擺地將茶杯還了桌上:「你們只是黃家的家奴,就已經相當得意了,我們要是皇上的家奴呢?嘿嘿嘿,王三爺,龐二爺,你們諸位說說,家奴有什麼不好啊?就說咱城裡的知縣知府,省城裡的提督總兵巡撫總督道台,京城裡的六部尚書,軍機大臣們,哪一個不是皇上的家奴?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哦啊,也是,說得不差,」王三急忙陪著笑臉說,他已經看出,周星不是等閒之輩。

    「諸位,王三爺,龐二爺,你們有誰覺得當黃家的家奴吃虧的,丟人的,可以不當,我雖然是新來的,可是,認識丁四爺,何大爺,立馬就可以向他們反應,讓兩位爺們離開了黃家自己得意去,諸位,你們說呢?」周星對於這等惡劣奴才,絕對不會太寬縱,得理不讓人地說。

    「不不不,周星,你說哪裡話!」龐二也也軟了態度,臉上現出做作的笑容:「我們在黃家,很願意呢!」

    「那好,我們見願意當家奴,反正我是願意的,心甘情願的,那麼,我們就要當好家奴,不給老爺生事兒,說話溫和友善,勤懇做事,老實做人。否則,一旦惹出什麼禍害,讓黃老爺惱怒,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

    「是是是!」王三爺和龐二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再也猖狂不起來。

    公關就是看人下菜碟,對膚淺無聊的人,就應該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哦,剛才,我說過,自己赴過知府張大人的宴席,是不是大家都不相信啊?不相信就對了,那是常理,可是,我也希望,拜託諸位有空兒的時候,去打聽打聽,無論是府城的衙門還是錢千舟師爺家裡,或者是十里八鄉問問,如果我說了半句假話,諸位,你們可以告到城裡去,或者告到何大爺處,或者黃老爺處,甚至直接綁了我去見官兒!」周星翹起二郎腿,美滋滋地打了一個呵欠:「今天我這番話,你們可以向上頭說去,我也會向何大爺說的。」周星先給兩個老傢伙一個警告,以免他們到什麼地方惡狗亂告狀,添油加醋地壞事兒。

    「哦,不說了不說了,周星,你來。這是你的衣裳!」王三爺抖著半白的鬍子,唉聲歎氣。

    周星上前,接了衣裳,帽子,鞋子等一應之物,語氣一變,十分溫和關切:「王三爺,您歎什麼氣?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出來,也許,小的可以給您出出主意!」

    「哦,沒有沒有!」王三爺咧開了嘴,苦笑著。

    周星就知道他沒有,不過是被周星挫敗以後的沮喪。「三爺,還有龐二爺,不管怎樣說,何大爺是我的推薦人,可是,他老事情多,忙啊,以後,我還要多多仰仗兩位爺的關照,這裡,我就多多感謝了啊。」

    公關活動,可以唇槍舌劍,可以威脅利誘,甚至可以採取相當極端的措施,但是,最終的目的,都是要事情圓滿解決,不能留下什麼後患,所以,周星的臉上,是虔誠真摯的笑容。

    王三爺和龐二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周星玩得團團轉,見周星態度友好,也趕緊回應,笑嘻嘻地:「那個自然,那個自然,我們都是黃老爺的手足,一定努力為黃老爺辦好事情。」

    「兩位爺,哦,還有這兩位爺,四位爺!」周星一個羅圈兒揖:「其實啊,我們是不打不相識,要不是那天在果園裡見面,今天也不會說這麼多的話!諸位爺兒們,這是咱們的緣分,緣分,我想,以後咱們共事的時候還多著,希望幾位爺多多擔當。」

    「哦,當然當然。」王三和龐二都笑著站起來說。

    周星對他倆一拱手:「兩位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情?」王三問。

    龐二打量著周星的態度,惟恐他在黑暗之處對自己下毒手,痛毆他一頓什麼的,頓時緊張起來。

    周星心裡暗笑,這兩個老頭子色厲內荏,欺軟怕硬,果然是典型的老奴才,「兩位爺放心,我有事情求兩位!」

    「好好好,好說!」王三看看周星友好,就揮手叫那兩個家丁散了,然後警惕地看著周星:「說吧。」

    能叫倆敵視自己的老傢伙恐懼自己,在周星這兒,已經相當滿足,事情成功了一半。在衣服裡面摸索著,一面故意窺探著倆人,王三和龐二見他神色不對,立刻緊張得連連後退。

    「兩位爺,這點小意思,請收下!」

    「啊?銀子?」

    「是啊!」

    「這這這。這怎麼好意思?」王龐二人,喜出望外。

    在周星的手上,有十兩銀子,那是何管家送去的謝禮的一部分,何管家送去的禮物,十分貴重,計有銀子兩封三十兩,新織的棉布兩匹,周星將布匹留給爹娘,銀子分了一半,自帶一半到了黃家,深諳為人處世之道的他,早有準備。

    「兩位爺在黃家,德高望重,身負重任,也深浮重望,小的深感敬愛之意,另外,剛才言語之間,偶有冒犯衝突之處,也想請兩位大爺,多多原諒,畢竟小子年輕,少不更事,輕狂傲慢,這些小小的銀兩,作為見面之禮,少是少了些,也略略表達下我的心意。」

    「好說好說,周星,你真是太客氣了!」王三和龐二都一起假意推辭謙讓。

    周星將銀子分作兩半,一人五兩,塞到了兩人手中:「兩位爺要是願意和我周星作朋友,就請收下。」

    「哦,這個,好好好,收下了,收下了!」王三和龐二,興高采烈地收了:「周星,以後,在黃家,只要我們能夠罩著的地方,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事情基本算了了,在果園邊緣的幾句口舌之爭的後遺症,基本彌補乾淨,不過,周星也沒有就此罷休:「兩位爺,你們是不是這樣懷疑,為什麼我有了銀子,還要來黃家當家丁,覺得有些可疑?」

    「啊?不可疑,不可疑!」王三急忙笑著:「像周星兄弟這樣會來事兒的人到黃家來,我們還巴不得呢!」

    龐二也說:「您是何大管家推薦的,以何大管家的眼光,還能錯得了?」

    周星向來思維嚴密,不給以後留下多大麻煩:「之前,兩位爺兒的懷疑是對的,但是,我周星確實另有隱衷。」

    「哦,你說,你說,我們兄弟都在聽著呢!」王三龐二,一面袖著銀子悄悄裝進了腰包,一面忙不迭地說。

    「地保高要和我打賭,說如果我能在黃家當家丁一年,就輸給我一百兩銀子,五畝水澆地。兩位爺,你們說我值不值得嘗試?」

    「啊?這麼大的賭注?值得值得!」

    「所以,如果我能老老實實在黃家待夠了整年,將來贏得了高要的賞錢,小的另有酬謝!」

    「好好好,周星啊,你說的高要地保,我們也認識,既然你和他都是熟人,什麼話都別說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且慢,兩位爺,以後在黃家,你們盡量不要和我照面,也不要故意怎麼提拔。」

    「為什麼?」

    「我不想叫高要說我買通私人,夥同作弊。」

    「嗯,好好!」

    周星穿上家丁衣服,就此成為黃府的一名新家丁,而王三和龐二兩人,一前一後地幫助著,好像是他的奴才。穿好以後,兩人左右品評,不禁連連叫好:「這衣服正合身呢,周星兄弟穿出來,就是男人!」

    按照規矩,周星領了牌號走了,在他的背後,王三和龐二兩個,心滿意足地看著,「嗨。這小子的來頭不小呀,還甭說,這傢伙還真懂事兒!」

    周星一面走,心裡也是暗暗高興,不僅在於擺平了突然冒出來的倆敵人,而且,他已經覺得,和紅杏,刺玫,紫嫣等俊俏丫頭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黃家的巨大資本,已經對他敞開了大門,青雲直上的日子,為時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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