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驚風回過頭來直接再去見了韋巨源,韋巨源也已經從杜景儉的家裡回來了,整個人表現的非常焦急,坐立不安,知道看到季驚風進門,這才拍了拍腦門迎了出來。
「賢婿,你終於回來了,這趟去來俊臣的家裡不知道又沒有什麼收穫嘛?!」
「屋裡說!」季驚風從韋巨源的身邊走過去直接進屋。
「到底怎麼說!」
季驚風歎了口氣說道:「正像是岳父大人猜測的那樣,來俊臣果然已經決定要幫助武三思登上太子之位,而且我現在懷疑,武承嗣刺殺皇上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武三思和來俊臣等人一手搞出來的。」
韋巨源說道:「方纔我也去見過杜景儉,杜景儉的意思也很明確,他對廬陵王李顯沒什麼好印象,覺得此人難以撐起天下,所以決定支持相王李旦登上皇位,目前朝廷上真的已經分為三派了。」
季驚風說道:「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說朝廷之中分為了幾派,而是擔心相王李旦有沒有心思做這個太子,如果人家不願意,難道我們還能硬逼著人家去做太子嘛,請問岳父大人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考慮過!」韋巨源說道:「賢婿的話我不但已經考慮過了,而且還和杜景儉說過,但是杜景儉認為,相王李旦此人,雖然表面上很頹廢,但心裡非常清醒,他只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等待時機而已,只要時機成熟了,一定會站出來主持大局的。」
季驚風笑道:「這話也有待於證明,還不如您先一步去試探試探他——」
韋巨源說道:「但狄仁傑方面你想要怎麼處置呢!」季驚風說道:「狄仁傑和張柬之桓彥范這些人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武承嗣拉下馬,這一點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所以,我也只能跟著他們一起上奏折了。」
「以賢婿的估計,勝敗如何呢!」
季驚風說道:「據我瞭解,目前不單是狄仁傑要上奏折,來俊臣等人也要上奏折,而來俊臣最善於羅織罪名攀誣大臣,所以武承嗣凶多吉少,有九成的可能會被拉下來,甚至於人頭不保。」
韋巨源道:「太子一旦被廢,基本上都是活不下來的,就算是當今的皇帝能繞過他,後來之君也不可能讓他活著,這是常理。」
此時忽然又一個丫鬟走進屋子裡說道:「啟稟老爺,季大將軍,剛才駙馬府有人來請季帥回府,說是有貴客來到。」
季驚風拍了拍衣服說道:「一定是狄仁傑等人來了,要我聯名上書,我現在就回去,看看他們怎麼個說法,至於武承嗣之後到底讓誰來擔當這個太子,還是留在以後再說,咱們靜觀其變。」
「賢婿,看到狄仁傑之後,千萬記得保守秘密,別讓他看出什麼端倪,咱們最後還是要站在相王一邊的。」這是季驚風走之前,韋巨源說的最後一句話。
季驚風坐著馬車回府,一路上都在尋思韋巨源最後交代的這句話,好像韋巨源對狄仁傑有很深的芥蒂似的。
季驚風的馬車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太平公主帶著丫鬟正在東張西望,見馬車來了立即就迎了上來。
「駙馬,你終於回來了,狄仁傑和張柬之桓彥范等人,已經在屋子裡等了你許久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季驚風問道:「你有沒有說過我去了什麼地方!」
太平公主笑著搖頭:「我哪裡有那麼蠢,我只是說你出去逛街了,不過看起來他們也是半信半疑,一會兒你進去之後務必小心應付。」
季驚風呵呵一笑:「不必小心應付,實話實說最好了。」太平公主頓時有些愕然。
季驚風走進了大廳,狄仁傑等人紛紛站起來拱手示意,季驚風便示意他們趕緊坐下,然後說道:「列為大人駕臨寒舍是不是為了太子的事情。」
張柬之從袖口裡掏出一封奏折,說道:「大元帥,我們幾人已經把奏折擬好了,只等你來聯名上書,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桓彥范突然說道:「張大人且慢,我有幾句話想要對大元帥說,前幾日末將有得罪了大元帥的地方還請大元帥多多的海涵,可是末將想要請問大元帥一句,剛才大元帥您去幹什麼了?!」
季驚風毫不隱瞞地說:「實不相瞞,剛才我去找了來俊臣,跟他說了幾句話,所以也就來遲了,讓各位久等了。」
狄仁傑還算是鎮定,其他的人可就浮躁起來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張柬之顫聲問道:「季帥,你和來俊臣有什麼好想與的,為什麼要去找他。」
「張大人,狄大人,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去找來俊臣一不是去高密,二不是去諂媚,我只是想要向他問幾個問題而已!」
「問什麼問題!」桓彥范追問道。
季驚風淡然一笑:「我只問他,對目前的太子是否滿意,審問太子的過程中有沒有獲得什麼線索,順便送了他一些禮物!」
狄仁傑道:「來俊臣可曾說了什麼嗎?!」
桓彥范歎道:「來俊臣狡猾的像狐狸一樣,奸詐的好像豺狼,他怎麼會說什麼呢,我看季帥多半是空手而回吧。」語氣之中已經有了懷疑的成分。
季驚風道:「倒也不是像桓將軍說的那樣,其實來俊臣還真是說了不少,最主要的也是看在我的禮物比較豐厚的份上——」於是就把自己在來俊臣那裡所說的話全都跟眾人說了一遍,眾人頓時唏噓起來。
季驚風隨即笑道:「諸位大人又何必緊張呢,以我看來來俊臣這樣的打算,對你我來說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眼下咱們的目的就是要搬到武承嗣,來俊臣這麼一來,倒是可以給咱們幫一個忙,至於說武承嗣之後由誰來當太子,咱們說了不算,皇上也要考慮,所以還沒有到憂心的時候呢,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兒要一件一件的做呀。」
狄仁傑站起來衝著季驚風拱手說道:「季大人真是雅量,不惜耗費自己的家財賄賂權臣,為咱們打探消息,下官先行謝過了,多謝季大人了。」
季驚風呵呵笑道:「這沒有什麼,總的來說列為大人和我都是在為萬民著想,另外也想恢復李唐神器,我花點錢算不了什麼的,這封奏章我已經看過了,和我心中所想的沒有什麼出入,我現在就簽名。」
季驚風簽名之後,突然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想要和列為大人商量一下!」
桓彥范拱手道:「季帥請講!」
季驚風道:「我想這封奏折能不能先暫時壓下來,等到來俊臣先奏報了,咱們再跟著彈劾,這樣的話一來可以試探來俊臣的底細,而來也更加的有把握了,反正皇上知道諸位和來俊臣一向不和,絕對不會把你們看做是一黨之徒,諸位意下如何呢。」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季帥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