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驚風從韋巨源的家裡出來之後,就奔著自己的府邸去了,從家裡拿了一些珍貴的細軟,包裹好了讓下人抬著,然後奔著來俊臣的府邸去了。來到門口的時候,就被幾個表情囂張的家丁給攔住了。
「喂,幹什麼的,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季驚風冷冷一笑,這幾個家丁也就是稍微懂得一點武技,如果跟他動手的話,一招就能夠被他打倒,心裡罵了一句狗仗人勢的東西。
「去回稟你家老爺,就說天下兵馬大元帥季驚風求見!」
那些家丁一聽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居然就是名滿天下的大元帥季驚風,頓時就有些蒙圈了,撒腿就向裡面跑了過去。
過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來俊臣居然親自走出來,衝著季驚風拱手:「呵呵,原來是敦煌王駕臨寒舍,真是三生有幸蓬蓽生輝呀,快點裡邊請裡邊請。」
季驚風也是呵呵一笑:「冒昧打擾,還請來大人千萬不要見怪,實在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來大人商量一下。
來俊臣看到季驚風身後有四五個下人抬著箱子,心想,季驚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居然是來給我送禮的,這人平時一向都看我不順眼,多次在朝堂上和我為難,難道是想通了,真是奇怪。
季驚風和來俊臣進入了客廳分賓主落座,直入主題,從袖口裡掏出一張大紅燙金的禮單遞了過去:「來大人,一點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還請來大人笑納一二!」
來俊臣收禮收習慣了,立即就把手伸了過去,但是馬上就覺得不太對勁兒,頓時又縮了回來,就好像季驚風手裡拿著的不是禮單而是一條張開巨口的毒蛇一樣,嚇得他臉色煞白,汗都出來了。
「呵呵,季帥這是什麼意思,你我一向都沒有什麼交情,而且本官一向廉潔奉公最討厭這樣的事情,你怎麼好端端的給我來送禮,莫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麼可以直說,能辦的我義不容辭。」來俊臣狡猾的說。
季驚風呵呵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來大人不要胡亂的猜疑,此番來到來大人的府上,就是為了求來大人在武三思王爺面前為我美言幾句,以便保住我頭頂上的官位,你看怎麼樣。」
來俊臣一愣:「季帥這話是從何說起呢,你和梁王不是一向都不和睦嘛,再說季帥目前聖眷優容,龍寵正盛,根本沒有必要去求任何人,倒是梁王也要給你送禮才對呀,我來俊臣更加沒有能力撮合這件事情,你找錯人了吧。」
季驚風歎道:「來大人就不要跟本官打馬虎眼了,本官最近已經打聽清楚了,來大人已經得到了太子謀反的確鑿證據,太子即將就要被罷黜,而武三思王爺將會成為新的太子,滿朝文武之中,只有來俊臣大人和武三思王爺交情最厚,而我以前在朝堂上也是多次的得罪了武三思王爺,如今這個時候,我不來求你,還能去求誰呢!」
來俊臣臉色一沉:「季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剛才說的話我根本就聽不懂,本官根本就沒有掌握到太子謀反的證據,武三思王爺更加沒有當太子的意思,我想你這次真的是白來了一趟,請便吧。」
「來大人,無論如何你我也是同朝為官,而且多個朋友也多條路嘛,你看看我的禮單,然後再說,這也是我的一番誠意呀。」說著話季驚風又把自己的那一張禮單給來俊臣遞了過去。這一次來俊臣看了看季驚風慢慢地接了過來。
「瑪瑙、翡翠、白玉——」來俊臣頓時臉上變了顏色,剛才還一臉的冷峻突然變的笑呵呵了起來:「季帥,這恐怕是你的一半家產了吧,你這樣做讓本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這種厚禮我豈敢接受啊。」
季驚風歎息了一聲說道:「來大人,世人都只知道金銀是好東西,但是金銀這種東西又怎麼能比得上性命更加的尊貴呢,如果一個人沒有了性命,要這些個金銀還有什麼用呢,所以這個忙,務必請來大人幫一下,我這廂有禮了。」
說著季驚風就給來俊臣掬了個躬。
實話說,打從一開始的時候起,來俊臣就不太願意搭理季驚風,因為季驚風跟他根本不可能是一條心的。可是當他打開了禮單一看,心思頓時有些晃動了,為啥呢,因為他覺得一個人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是絕對不會把這麼多錢來送禮的,季驚風的這份禮單可是價值萬金呀。
而季驚風心裡想的卻是,捨不著孩子套不找狼,這些錢也就算是暫時寄存在來俊臣這裡,等到時機成熟了,自己隨時都能夠把它們拿回來,如果自己不這麼做,那麼來俊臣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
「季大人這話說的自然也是不無道理,可是,本官心中也有一個疑問,季大人是如何的知道本官得到了太子謀反的證據呢!」
季驚風心想,老子只不過是來試探你的,你來俊臣最大的本事不就是《羅織經》嘛,偽造一些證據什麼的對你來說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飯,易如反掌探囊取物啊,有證據沒證據還不是你一張嘴的事兒。
「這個嘛,我是從別人的口中聽來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來大人在大理寺問案多年,多少奇案大案不都是在你的手上破了嘛,這件案子雖然複雜,放在別人的手裡可能永遠都沒有答案,但是到了你的手上,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也就會有結果了的。我現在只是擔心,如果武三思王爺當上了太子,會對我不利呀,現在滿朝文武之中,能夠救我的人,恐怕也只有來大人您了。」
「哦!」來俊臣表情曖昧的說道:「可是本官的心中還是有很多的疑問存在呀,比如說你怎麼就回到新太子會是武三思王爺呢,難道就不能夠是李顯和李旦這兩個人,或者武攸緒武攸寧等人呢!」
季驚風苦笑道:「來大人實在是取消了,本帥就算是再怎麼笨,這點還是可以想明白的,皇上肯定是要把皇位傳給姓武的人,武承嗣既然不能成才,那麼武家的人只有武三思的才敢最出眾,而且輩分最高,年齡最長,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呢,在加上來俊臣霍可獻大人的推波助瀾,太子非梁王莫屬啊。」
來俊臣眼睛一轉說道:「季帥,難道你並不反對梁王當新太子嘛?」季驚風再次苦笑道:「說實話,因為本帥和梁王一向不很和睦,以前並不希望他當太子,但是眼下的形式,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似乎梁王當上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扭轉乾坤,作為一個識時務的人,我當然要未雨綢繆了。」
來俊臣嘿嘿一笑:「那麼說,如果我們聯名上書,請求皇上廢黜武承嗣,另立武三思為太子,你也不會從中阻撓了。」
季驚風歎道:「來大人可真是會說笑話,如果我要從中阻撓的話,又怎麼巴巴的跑到這裡來給你送禮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來俊臣沉吟道:「也對,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