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溫柔的將倪曼露在外面的胳膊輕輕的放進被子裡,倪曼猝然驚醒,瞪大眼睛看向薄荷。
「怎麼了?」薄荷狐疑的看著驚乍異常的倪曼,是做噩夢了嗎?
「我……」倪曼將手從被子裡抽出來捂著滿是汗珠的額頭,淡淡的歎了口氣,「我做噩夢了。」
「噩夢?」
「夢到我哥……」倪曼扭頭看向窗外,窗外正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窗玻上佈滿了水霧和不停下滑的水珠,也許是她將頭側過去的原因,聲音變得特別輕:「我和我哥剛到b市的時候,我哥去應聘工作,每一次……都傷痕纍纍的回來。我問我哥,為什麼。他說……曼曼,因為哥哥看起來像女孩子,但是他們不知道,哥哥有一顆強大的,男子漢的心,哥哥會保護你的……我哥他因為長得像女孩子所以總是被人欺負,他們喜歡打他,因為他優美的像個漫畫少年,又總能吸引那些女孩子的目光。他們或許嫉妒我哥的人緣,或許嫉妒我哥的容貌氣度……知道後面別人打他他也能順利的還手,我們才漸漸的好了起來。我和我哥就那樣活了下來,經歷過那麼多的我們,還害怕這些人的惡意欺負麼?我哥最後終於找到酒吧那個工作,我們的日子也才漸漸的安定下來……」
薄荷知道倪曼和倪豪的身世,他們的父親留下一筆債,夫妻倆各自逃走,將一堆爛攤子留給他們兄妹二人。這個世界上,這樣艱難生活的人的確不止是他們二人,所以他們必須堅強,必須強大才能活下來,看樣子他們這兩年也經歷了不少磨難,但似乎也總算雨過天晴了。
「那這就不算是噩夢啊。」薄荷伸手輕而溫柔的擦掉倪曼頭上的汗珠,拍著她的胳膊溫柔的道,「噩夢,是正在發生的磨難。雨過天晴,是已經過去的磨難。你和你哥哥,是雨過天晴。」
倪曼扭頭滿臉淚水的看向薄荷:「真的嗎?我和我哥哥,真的會雨過天晴,過上真正平靜的生活嗎?」
薄荷蹙了蹙眉:「難道,你們還沒有雨過天晴?」
倪曼一頓,伸手慌張的擦掉淚水:「我……我只是覺得,我這腿受、受傷了,如果哥哥……哥哥知道,他會怪我吧。怪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怪我……怪我瞞著他,肯定又會和我吵架的……」
薄荷溫柔的一笑,手掌順著倪曼的胳膊慢慢的往下滑輕輕的握住倪曼的掌心,看著倪曼的眼睛輕輕道:「我啊,讓人去b市接你哥了,我想讓他過來看看你。你們兄妹倆雖然互相擔心著對方,但是真的沒必要瞞著彼此這麼重要的事。你哥他遲早都會知道的,有我在,他也不會怪你,要怪,就怪我吧。」
倪曼的手心一顫,誇張的瞪大雙眼看著薄荷:「我……我哥?要……要來?」
薄荷感覺到倪曼掌心漸漸傳來的濕度,一個人的體溫能在瞬間下降到三十六度以下,並且脈搏跳的如此狂妄,會是因為什麼?心虛?害怕?緊張?還是恐懼?
薄荷依然保持著微笑,看著倪曼眨了眨眼:「嗯。怎麼了?你看起來怎麼臉色這麼差啊?」薄荷在床邊坐下,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倪曼的額頭,冰的像冰冷的雨水一樣。
「我……我只是很意外。」倪曼立即將臉撇開,薄荷看不見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側臉,雙眸雖然緊閉,但是睫毛卻是顫抖不停。
「荷姐姐,你叫我哥來,怎麼都……都不先告訴我一聲呢?」
「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啊,該不會完全變成驚嚇了吧?我以為你哥哥來,你的心情會好一些,安全感也會好一些呢。」
倪曼勉強的笑了笑:「我……我只是不想讓我哥擔心……我想好好的回去呢……」
「沒事。()」薄荷輕輕的拍著倪曼的胳膊,「你哥不會擔心的,你的腿正在慢慢的恢復,你很快就能像從前一樣活蹦亂跳了啊。」
倪曼沒再回答薄荷,只是緊緊的拽著拳頭,身體瑟瑟的發著抖,似乎真的很擔心倪豪的到來。
「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出院了,今天下午要上石膏,劉姐一會兒就來陪著你,嗯?」
倪曼依然沒有回答薄荷,薄荷只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起身出了房間。
醇兒看見薄荷出來立即迎了上來:「怎麼樣了,小姑?」
薄荷伸手『噓』了一聲,只輕聲道了兩個字道:「走吧。」說著便拽著醇兒向外走去。
出了住院樓,薄荷放開醇兒,臉色有些凝重。
醇兒擔心的看著薄荷問:「小姑,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意料之中。」
「她心虛緊張了?」
「嗯。真的像洛以為說的那樣,掌心冒冷汗,額頭冰冷,心跳加速。」
「這麼說……她哥倪豪真的有問題?如果只是擔心他哥知道她受傷,也只是會緊張甚至可能會情緒高漲的問你為什麼才對,但她的表現確是心虛和恐懼,這實在不對勁啊。」
「嗯。而且,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薄荷低低的歎了口氣,醇兒有些擔心的看著薄荷:「小姑啊,你是不是失望了?」畢竟小姑這些天那麼照顧倪曼,而且就算是心裡有懷疑,也還是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剛出車禍那兩天心裡又該是多麼的愧疚啊。但如果倪曼真的是內鬼,小姑又該多麼的傷心呢?就不只是用失望來形容了。
「有點兒吧。」自從欒曉曉再次離開前說的那番話之後薄荷就再次開始懷疑倪曼,對倪曼的懷疑之心原本就沒有完全消除殆盡,而在得知她竟然企圖勾引一凡之後,心底的那塊巨石再次激起波瀾而不平靜了。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試探,所以在得知倪曼真的依然有問題之後,她的心裡的確充滿了失落。
曾經無比信任的人,如今卻不能信任下去了。她是不是用了苦肉計,她是不是有意接近自己,而接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一切的猜疑都讓薄荷累極了。有懷疑,就代表了,可能性,有懷疑,就代表了信任危機,她和倪曼……都變得不同了,再也不是當初在海巖島相遇時的她們了。
薄荷回到家才知道王玉林來了,還帶來了雷雷,而此時,天已放晴。比小苗苗大將近兩個月的雷雷已經十一個月了,扶著東西就能站立好一會兒,而且扶著東西也能走上好幾步路,長得虎頭虎腦的特別惹人愛,不得不說,還真的與那穆蕭陽長得非常相似。
「他奶奶今天有事情要忙,保姆要照顧我爸爸還要照顧他我怕忙不過來所以就把他帶了過來,反正是老大你家裡,不生氣吧?」
薄荷看著雷雷健康活潑的模樣忍不住的揚起善良而又溫柔的笑:「怎麼會生氣呢?早就想再見見雷雷了,而且桐兒和一羽都上學去了,小苗苗在家不知道多無聊呢,正好兩個孩子一起玩兒。不過,你來找我什麼事?工作不順利嗎?是不是言畢那傢伙欺負你了?」
王玉林立即搖頭擺手笑著解釋道:「不是的,老大。言畢……他挺好的,和之前我做檢察官時所認識的那個魔鬼律師有些不同,他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惡劣,其實也有很善良的一面,所以他沒有為難我。」
為言畢說好話?上一次言畢來可是說了她不少壞話啊。不過總的看來這兩個人相處的沒有什麼問題,薄荷也就放心了。
「那是……?」
「是菲碧的案子。你不知道嗎?檢察院公訴菲碧,菲碧卻找律師找到了我們事務所,我老闆言先生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但是湛先生來卻來勸我們……讓我們接下這個案子,所以我來問問你,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啊?她不是把你們弄的遍體鱗傷,你們怎麼還……」
薄荷忍不住的微微蹙眉,這些事,湛一凡並沒有和她說過。不過,她倒是不難理解湛一凡的想法。
「那就幫她吧。」薄荷想了想道。
「為什麼啊?」王玉林不理解了。
薄荷微笑:「雖然一凡還沒有和我商量,但是我知道他想做什麼。」
王玉林有些遲疑的往身後縮去:「可我們……如果接了……是不打算做打敗官司的準備的啊……我們也絕不做與被害人串通一氣的卑鄙之事。」
「你就確定你們能贏了?這次案子並不複雜,菲碧被體檢過體內並未注射任何興奮劑,她也沒有精神病史,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傷害都是有計劃有目的的個人瘋狂行為,她的確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任何律師事務所打這場官司,都不會有勝算。」
「原來你瞭解的這麼清楚,那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讓我們趟這趟渾水?」
「言畢想必也是知道即使接下勝算也極小的可能所以才拒絕的吧。但是我們的確想讓他們幫她一下。」
王玉林糊塗了,迷茫的望著薄荷,她根本不知道薄荷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和湛一凡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將她犯罪的情節辯到最低,不用判刑,只需要繳納罰金和賠償之外,然後遣送回國。」而除了言畢,薄荷和湛一凡的確也不相信別的人能做到這一點,言畢是出了名的能將罪犯減刑的律師。
「可是,老大,我還是不明白……她不是傷害了你們嗎?你們這麼做,是幫她?」在王玉林眼中,薄荷並不是個會姑息罪犯的人,她可是出了名的鐵腕檢察官啊。
「嗯。」薄荷冷靜的看著王玉林回答她的疑惑,「的確是想幫她。但是罰款和賠償,該罰高一點兒就盡量高點兒吧,我們不能讓她在中國坐牢。」
「為什麼?」
「這是我和我媽欠他爸爸的。」並不是欠菲碧,也不是同情她,而是看在傑森的面子上。薄荷不想傑森知道後會變得更加低沉頹廢和萎靡,雖然以傑森的性格他也絕對不會姑息罪犯,但是那畢竟是傑森的女兒,他已經失去了白合,如果再失去菲碧,他怎麼承受?如果是別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但偏偏是傑森。想必湛一凡也是替薄荷著想過後才做的這個決定,不然以他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饒了菲碧的。
王玉林聽了薄荷的解釋也只能無奈的歎息著答應:「那……好吧。我會回去轉告老闆的。」
「辛苦你了玉林。不說這個了,你和雷雷現在怎麼樣了?」
說起自己的事情王玉林就陷入了深深的憂愁,滿臉愁雲散也散不去:「我雖然在這西區也租了個房子,但是大部分還是去我媽那兒住,雷雷需要她照顧嘛。我媽是老師,原本這個暑假都有時間,但是現在已經開學了,那個保姆要照顧我爸和雷雷已經力不從心,再多的錢似乎也不想再留下去,所以我想我要不要把雷雷送托兒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托兒所?薄荷有些吃驚王玉林竟然做次安排,不由得問道:「雷雷才十一個月,去托兒所可以嗎?」
王玉林搖了搖頭,看著雷雷的背影深深的歎息苦笑:「不知道。但是請保姆來單獨照顧雷雷我更不放心,現在保姆虐待兒童的事情太多,我交給誰都不放心,托兒所反倒要安心一些,出了任何事情他們都會負責。雷雷也很乖,只是常常會覺得對不起他……」
王玉林單抱著雷雷從薄荷家出來,另一隻手裡提著薄荷讓張姐給她拿的一些吃的,雷雷手裡也拿著餅乾在啃,王玉林看著雷雷開心的小模樣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好。
「雷雷,給媽媽吃,願意嗎?」王玉林突然看著兒子輕聲問道。
雷雷將咬過的餅乾送到王玉林嘴邊:「……切……麻麻……切……」
王玉林感動的親了親餅乾,然後假裝拌嘴:「真香。」
雷雷咯咯笑了起來,小腦袋就趴在王玉林的肩上,即使嘴上的餅乾屑蹭在了王玉林的衣服上,她也不在乎。
街對岸的穆蕭陽看見了這溫馨的一幕,心裡沒來由的深深顫動了起來。他們母子倆怎麼會在這裡?因為偶遇,穆蕭陽難得平靜的看著街對岸再等公交車的王玉林和她懷裡的兒子。雷雷似乎又長大了許多,虎頭虎腦的模樣能清晰的看出來有七八分自己的影子,長大了應該會與自己很相似。她把雷雷養的很好,絲毫沒有因為他們分開的事而受影響。穆蕭陽的視線轉向王玉林,緊緊蹙眉,她似乎也變回了從前的樣子,那個不卑微而充滿自信的模樣,她又找到了工作嗎?看衣服,穿著正裝,看來工作還不錯。所以,她就算離開了自己也會過得很好……呵……這個女人不是說要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嗎?不是說要替他相夫教子,不過一年半的時間她就做了決心要離開了?
王玉林覺得有人在看自己,環視了周圍一圈,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車,她瞇了瞇眼睛仔細又看了看,車牌怎麼這麼熟悉?就在王玉林有些疑惑時,車門推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扶著車門靠在車邊看著王玉林勾唇壞壞一笑:「欸,那就是你兒子?」
王玉林有些意外的看著言畢,他怎麼在這裡?
見王玉林不動,言畢伸手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呀,女人!」
王玉林不為所動的依然站著:「我……我要等公交車,我要回家了……」這個老闆毒舌的要命,總是因為自己工作上與他意見不合而挑刺,她才不要主動靠過去找麻煩。
言畢看了下手腕上的時間,挑眉有些不爽的道:「現在是下午三點半,你要翹班?」
王玉林咬了咬唇:「那……那也得讓我把我兒子送回去啊!」她可是從不把雷雷帶去工作場所的。
言畢有些不耐煩的敲了敲車頂:「我送你們!」
那既然有車,不坐白不坐,王玉林立即跑過去準備拉後車門,言畢立即彎腰將車門鎖上,王玉林抬頭疑惑的看他:「老闆……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就在這時,王玉林要回家的公交車來了,王玉林立即抱著雷雷轉身丟下言畢和言畢的車向公交站跑去,言畢衝上前來一把拽住王玉林,王玉林急的大喊:「我的車來了,我的車!」
「我都說送你了,你急什麼?」
王玉林氣的甩開言畢的手不爽的大喊:「可你又不開門!」什麼意思嘛。逗她一個離婚女人,好玩兒啊?
公交車眼睜睜的溜走,言畢幸災樂禍的睨著王玉林冷笑而道:「拜託,王媽媽。你剛剛想坐後座是嗎?我又不是你司機,我是你老闆,你坐後座什麼意思啊?」
「王媽媽?我……我很老嗎?幹嘛叫的這麼老土啊!」王玉林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老闆氣死了,他對別人要麼冰冷威嚴,要麼和顏悅色,總是有個老闆的樣子。但偏偏總是看不慣自己似的,是,她是走後門進來的,但開後門的不是他自己麼?她不是也證明了她自己的實力麼?幹什麼總是這樣對她啊!再說了,王媽媽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像古時候的媒婆或是妓院老鴇呢?
「這是你兒子,你姓王,當然就是王媽媽了。」
「那你以後生個兒子,我是不是可以叫你言爸爸!?」
「誒,乖,乖女兒啊!」
王玉林瞪大眼睛:「你佔我便宜!」
言畢輕佻似的冷笑:「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樣?王玉林氣的翻白眼兒,要不是他是老闆,她一定脫下叫上的高跟鞋然後甩他臉上!
「欸,你們兩個要吵架回家超好不啦?這樣站在馬路邊很危險呢!雖然也是個停車位的說……」管停車位的大媽突然走過來嘮嘮叨叨,然後狠狠的白了言畢一眼:「怎麼你這個大男人這麼自私啊?讓自己的老婆抱著孩子又提著自己,還站在旁邊罵罵咧咧,你不是我們雲海市的人吧?」
老婆?王玉林尷尬的看向言畢,這下誤會中了。
言畢也板著臉對那大媽言辭犀利的反擊回道:「家務事,也用不著阿姨你來多管閒事吧!走吧,送你回家。」說完言畢便先上了車,王玉林有些沒反應過來,家務事?轉身也趕緊上了車,上的自然是副駕駛座,再墨跡下去只怕一旁的人都要誤會了。
車子緩然的離開,馬路對面的一輛轎車裡的穆蕭陽卻握緊了拳頭,那個男人是誰?她什麼時候有新歡了?而且看她那精神奕奕的模樣,還真是從未見過的啊,像是在吵架,卻又更像是撒嬌!原來她王玉林還有這樣的一面!?她在他面前總是溫柔的,軟弱的,這樣強硬而又有趣的和人說話的模樣,還真是從所未見,這樣的她似乎充滿了活力,但是……穆蕭陽緊握拳頭,那男人是誰,他倒真是很好奇!
「嗡嗡嗡——」一旁的手機突然想起來,穆蕭陽立即伸手接起並放在耳邊:「喂?」
「阿陽,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誰惹你生氣啦?」
穆蕭陽拿開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原來是薄煙。
「嗯,沒事。」穆蕭陽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他是怎麼了?剛剛竟然充滿了憤怒!
「可你聽起來怪怪的……」薄煙關心的聲音傳來,穆蕭陽的心情也漸漸的緩和了下來,他一定是沒睡好,不然怎麼可能當著煙兒的面還東想西想。
「我沒事。煙兒你什麼時候回來?」自從薄光去世後,薄煙便收拾了行李說是去旅遊了,如今已經過去兩三個月了,她卻還沒有回來的消息。
「哎呀,人家去旅遊的,你知道嘛……我還不是為了放鬆心情,是不是?你在家乖乖的哦,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把你兒子奪過來,你不要太想念我,也不要太想念他哦。」
聽著薄煙那溫柔而又俏皮的聲音穆蕭陽不由得揚起微笑:「嗯。我等你……你不要玩太累。」
「好的,就這樣啦,愛你。麼麼。」
「我也愛你,煙兒。」
掛了電話,穆蕭陽有些惆悵的看著王玉林剛剛站過的地方,她從不後悔那樣傷害王玉林,因為他愛薄煙,為了薄煙他什麼都可以做,但是這一次……他的心為什麼竟覺得十分不安?看見王玉林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除了有些憤怒、不快和不甘之外,竟然還有一些胸悶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