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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2、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文 / 紅運關頭

    雖然有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不管怎麼說三百萬的貸款終於拿到了手了,春紅姐對於這個結果,還是十分滿意的,相信有了這筆貸款,幾家企業都能步入發展的快車道,至於在貸款過程中所受的委屈和不公,春紅姐的神經比較大,換句話說是春紅姐比任何人都知道求人辦事的艱難,些許的委屈不足以於自家幸福富裕的生活劃上等號,更不致於讓安平跟人撕破臉,

    對於春紅姐的精神勝利法,安平雖然不認同,卻也知道這是一個無奈的結局,更知道這是在迫不得矣的情況下,所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自家事情自己清楚,拋開方明遠這塊能扯起大旗的虎皮,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制約朗雷和吳澤江,更沒有將他們踩到腳底下肆意恣為的本錢,所謂的聲色俱厲不過就是外強中乾的表現,真撕破了臉,對自己並沒有一丁點的好處,如此一來,息事寧人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貸款雖然辦下來了,但安平的心裡還是有著幾分的不舒服,不只是因為吳澤江,也為朗雷所表現出來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更為春紅姐那因為貸款,而默默承受委屈的無辜表情,這讓安平在返回隆興鎮的路上體會不到一點貸款成功的喜悅,悶悶不樂的坐在車廂裡,腦袋裡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鎮長,你慢走啊,改天家去,咱們喝兩蠱啊……」走下往返於市裡和隆興鎮的小客車,司機師父還將腦袋抻出車窗扯著嗓子跟自己道別,才讓安平感到心中一暖,聲音很尖厲,性子很粗獷,言語很粗俗,就是一句簡單的邀請,卻透著發自內心的撲實和尊重,比之剛剛經歷的朗雷和吳澤江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虛偽的客套和訕笑要真實了千倍百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些時候安平就是分的這樣清,耳朵裡轟響著司機殺豬一般的嚎叫,卻是感到那樣的親切,立刻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來,微笑著衝著司機擺了擺手說道:「行,哪天你休班了,喊我一聲,咱們整二兩……」

    「鎮長,鎮長,先別整二兩了,你的電話怎麼就打不通呢,我在這都等你半天了,快點,快點,白書記,哦不,是白區長,讓你快點給她回電話,說找你有急事,急事哩……」剛剛恢復過來點好心情,卻被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方紅打斷了,不由分說的拉著安平的胳膊就往鎮裡拉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把手鬆開,當我是老吳呢,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從賓州回來,大哥大就沒電了,偏巧充電器又落在了鎮裡,也不知道白婭茹跟方紅怎麼交待的,居然讓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跟狼攆了似的,直讓安平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苦笑,

    「去,好心當做驢肝肺,這都當鎮長了,還沒羞沒臊的說這些,稀得搭理你似的,我跟你說,這幾天你不在,李鎮長可沒事就去找馮書記匯報工作,我看她指不定要整什麼妖蛾子,你可提高警惕啊……」一提吳鐵強,方紅的手跟觸了電一般,倏的一下鬆開了安平的胳膊,平日裡堪比城牆一般厚的臉皮,居然一下子跟染了紅布似的,惡狠狠的剜了安平一眼,眼神中透著幾分幽怨,

    「我先上樓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方紅投過來的眼神實在太過幽怨,整的好像自己跟她有什麼不清不楚一般,直讓安平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三步並做兩步,逃也似的直衝入辦公樓,耳後仍響起方紅肆無忌憚的笑聲,更讓安平感到一陣地惡寒,

    「喂,白區長,大哥大沒電關機了,沒耽誤什麼事吧……」回到辦公室,安平立刻拔通白婭茹的行動電話,白婭茹找自己這麼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上次自己讓他打聽的招商局幹部開無遮大會那件事有了結果,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安平對這消息的熱情度已經消卻的所剩無幾,但並不妨礙安平想要在蛛絲馬跡中瞭解市裡的風向的變化,

    「沒有什麼耽誤事的,就是上回你說的招商局的事情,有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劉書記有限的範圍內下了封口令,把這事情壓了下去,可不知道怎麼的被人捅到了省紀委,這下好了,清江可算是露臉了,據說省委的幾位主要領導都對劉書記捂蓋子的做法大為不滿,要求市委徹查到底,昨天晚上市委召開了常委會,討論的結果不太順利,領導們對責任人懲辦的分歧很大……」果然白婭茹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拐到了安平關注的招商局的後續處理上,白家雖然沒有一位有資格進駐到常委會中參與討論決策,但第一手的資料,最內幕的消息,甚至常委會上每一位領導的發言和態度,都分毫不差的擺到了白市長的桌前,百年家族自然有其獨特的消息渠道,白婭茹能夠知道內幕也就見怪不怪了,

    「分歧很大,應該是一方攻,一方守,一方和稀泥吧,劉書記的話語權怕是飽受質疑嘍……」早在安平聽聞到招商局的醜事之後,就猜測到了劉桐要把事情壓下來,進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他在清江剛剛掌控了話語權,基礎並不牢固,提拔起來的幹部如此不堪大用,他這個市委書記脫不了一個識人不明,用人不當的罪名,而這麼大的紕漏,連安平都覺得是一個打擊劉桐威信的好機會,以洪市長的老辣,又豈能視而不見的輕易放過,新一輪的角力說不得就會重新展開,這件醜事被捅到省紀委,若說沒有人為因素在推動,那也得有人信才行,那麼這個推動者無疑就是最終角力的受益者,

    「你個機靈鬼,都讓你猜個正著,聽我爸說,洪市長帶著洪家幫咄咄逼人,不依不饒,說什麼也要把古金田以敗壞黨紀國法和社會風氣的流氓罪送檢,磨的劉書記是焦頭爛額,難以招架,但劉書記可是硬氣,始終都沒個明確態度,討論了大半夜,也沒能討論出一個結果來,今天一大早,常委會繼續開,雖然還沒有個結果,但形勢已經明朗,不知道劉書記耍了什麼樣的政治手腕,許下了什麼樣的承諾,一直和稀泥的中立派開始倒了過去,我看洪市長怕是白折騰一回了……」站在白婭茹自身的角度來看,她巴不得劉桐灰頭土臉,顏面大失,但從與洪市長的特殊關係看,她又希望劉桐能壓制住洪市長一頭,遏制住洪家囂張拔扈,橫行無忌做派,雖然很矛盾的傾向,卻是活生活的一個例子,

    「茹姐,你錯了,這一次角力洪市長已經贏了,而且贏的很徹底,很精彩……」古金田就是一隻小蝦米,是死是活根本無關大礙,但洪市長能藉著一隻小蝦米,搞的劉書記焦頭爛額,難以招架,這本身就是大失顏面,威風掃地的一件事情,

    可以說,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劉書記都難逃一個用人不當的惡評,作為市委書記,管的是組織人事,居然有瞎了眼的情況出現,那麼他在清江剛剛豎立起來的領導威信無疑將要被深深觸動,今後再想如此大範圍,大面積的安插幹部,所要受到的壓力和阻力說不好要比從前沒有掌控大局的時候還要難,而作為市委書記,不能在人事問題上說一不二,那無疑就是一種失敗,估計這會兒,劉桐怕是為他之前不計後果的擴張勢力而感到後悔了,更有要掐死古金田這個敗類的衝動了,

    而對洪市長來說,看熱鬧不怕事大,事情鬧起來,才有機會抨擊劉書記,質疑市委用人決策,藉著一通胡亂的攪局,壓的劉書記寸步難行,赫赫聲名也就強勢的奪回來了,勝利的天平也將再一次倒向了以洪市長為首的本土勢力身上,這種不戰而勝的策略,才是真正的權謀之計,

    「你說勝就勝吧,誰勝誰負,跟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這沿江區偏僻有偏僻的好處,有什麼風一時半會兒的吹不到這來,到是你要提高警惕,劉書記的地位不牢,高晨光的心裡可就要長草了,這人一不痛快,就會辦糊塗事,小心他吃錯了藥,拿你開涮了可就不值得了……」白婭茹的腦袋轉的快,安平一張嘴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沒事苦巴巴的打聽市裡的動向,那不用說,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應對高晨光,清江也只有高晨光這個外來戶綁在劉書記的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呵呵,你堂堂一個大區長都不怕,我一個小鎮長怕什麼,有劉書記的前車之鑒,高書記若還不知道收斂一些,估計他這書記也要干到頭了……」政治沒有一成不變的,也不能說頭上打上了誰的標籤就一輩子是誰的人,以安平一個小鎮長的職位來看,遠遠不夠這個資格,何況,自從白婭茹沒能進入郊縣的決策層,安平就刻意的把自己從高晨光的線上摘了出來,這會兒市裡鬧騰大了,高晨光就越自顧不瑕,這對安平來說,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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