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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一散場,安平就朝著李紅佳家的方向急行。至於,宋主任相邀的酒局,安平沒有去參加,不是不給面子,實在是安平想到來縣裡開會的機會並不多,趁著這幾天有時間,多陪陪李紅佳,自己動輒就是一個月不見人影,換了誰心裡都會不舒服,李紅佳雖然不跟自己抱怨,但跑到春紅姐那裡發牢騷,就很說明了問題。
李紅佳有想法,那還是其次,稍稍地哄一哄,安平有把握讓她消除心中的芥蒂。但是,李紅佳的背後還有個老媽呢,她一個寡婦帶個孩子,生活堅辛,經歷坎坷,可不像李紅佳那麼好對付,自己若是每一次到縣裡來都混身酒氣,裡倒歪斜的,那形象什麼的也就蕩然無存了,後果可想而知。
另外,安平不去參加酒局,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思考一下目前隆興鎮以及郊縣的局勢。予人玫瑰,手有餘香,通過在會場上跟老宋的一番閒聊,安平幫他分析了一下縣農委的情況,而在閒聊中,安平覺得自己的眼界開闊了不少,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問題也有了一些感悟,稱得上是受益非淺,現在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把事情整理出一個大致的脈絡,也好為自己的下一步做好周密的準備。
從馬鵬飛出任縣農委主任被無限期擱淺來看,目前張效嚴和雷縣長眉來眼去,牟中平公然質疑高晨光的想法,高晨光書記的地位搖搖欲墜,在郊縣的弱勢顯露無疑,甚至已經到了分崩離析,四面楚歌,退無可退的地步,再這麼下去,估計等不到十強縣評比方案出台,高晨光就已經玩完了,那麼自己想要搭上他的快車,抄近路,走捷徑的想法算是徹底報銷了。
更重要的是高晨光若是喪失了主導權,甚至是被調離了效縣,那麼最有可能接任的就是雷縣長,捎帶著張效嚴也要跟著水漲船高,真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在隆興鎮的日子絕對不好過,白婭茹能維持住大局,維持住她作為書記的體面,做到自保就很不容易了,沒有人能再壓制住狂妄張揚的李一冰,這種情況安平絕對不允許發生。
所以,安平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想辦法讓高晨光牢牢把握住縣委的主導權,另一個就是抓緊時間把李一冰掀下去,若是能捎帶著把搞風搞雨的不穩定因素張效嚴一起掀下台去,那就更加理想了。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安平就是一個小蝦米,想要做到這兩點很難。
難歸難,卻也不是說一點希望都沒有,若是安平能下得了狠心,把呂大龍和吳鐵強等人給李一冰準備的大坑馬上付諸實施,第一時間把李一冰在隆興鎮中的表現,像群眾基礎,班子團結,工作作風等方面的問題一下子全都暴露出來。張效嚴的兒子、女兒,女婿接二連三的出問題,任他手眼通天也交待不過去,而在這個時候,退無可退的高晨光若是不懂得借勢借力,趁機拿下張效嚴,那他這個書記當不當還真無所謂了。如此一來,也能自下而上的從相反的方向達到安平所期望的效果。
只是這個計劃的起點是從煤礦的安全上引發,而且一旦實施,就非人力能夠操控的了的,涉及到了眾多礦工的生命,人命關天,若不能準備周全就草率出手,達不到預期的設想,哪怕最終的效果達到了,安平也要受到良心的譴責。所以,安平猶豫了。
「安平,你回來了……」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的已然走到了李紅佳家的大門前,半開的大門裡閃動著李紅佳忙碌的身影,一個一個的蜂窩煤在她的小手下碼的溜齊,看到安平回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麼多的蜂窩煤,怎麼不等我回來拾掇,累了吧?看你的臉,都花了……」看著眼前碼著高高的蜂窩煤,腳下還散亂的一大堆,安平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一直以來都是李紅佳在幫自己打理一切,而自己頂著她男朋友的名號,卻從來沒有幫她做過什麼,這個男朋友實在是有些不稱職。
「我不累,就是煤球有點髒,弄得我跟個小花貓似的,你進屋去吧,一會兒我碼完了就做飯,我買了魚,晚上給你做糖醋魚吃……」瞇著眼睛瞄了一下沾在鼻尖上的煤黑,李紅佳的嘴角閃過一抹調皮的微笑,明亮的眼神中更帶著誘人的靈動。
「這是體力活,還是我來幹吧,你進屋洗一洗,一會啊,我來做飯……」動不動一個月不露一次面,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跟大爺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安平想想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更為李紅佳對自己的遷就和包容而感動。
「那好吧,你來把蜂窩煤把好,我去做飯,咱們倆分工協作,若是時間來的及,咱們就去看電影,要不就是去逛花街……」對於安平的提議,李紅佳沒有拒絕,可也沒有全部接受,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孩,知道想要留住安平的心,就不能有一丁點當花瓶的想法,不說能給安平提供什麼幫忙,至少也不能去拖安平的後腿。
不過百多塊的蜂窩煤,對於身強體壯的安平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二十分鐘,這些蜂窩煤被安平貼著倉房的牆根碼的整整齊齊,還將小倉房歸攏了一下,看著小倉房裡整潔乾淨,安平輕輕地拍了拍黑漆漆的手,心裡有了點小成就。
就在安平準備再加把勁,順手把小院子也掃上一遍的時候,掛在腰間的傳呼機開始嗡嗡的響起來,掏出傳呼機一看,卻是呂大龍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這不過剛從鎮裡出來一天,這電話就打起來沒完沒了,特別是呂大龍,不想明著跟李一冰撕破臉,就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推,整的好像隆興鎮沒了自己就玩不轉了似的。
所以,對於這個電話,安平並不想回,上面有白婭茹統領全局,李一冰耀武揚威,中間有唐波,吳鐵強,朱宏守望相護,下面又多的是現成的勞力,你呂大龍沒必要可著我一個人整吧。而且,安平也不想任由呂大龍一次一次的把自己當擋箭牌,大干大毛病,小干小毛病,不干沒毛病。折騰來,折騰去,裡外不是人的最終還是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安平就想要將傳呼機掛回腰間,只是這手還沒放下呢,小小的傳呼機跟通了電源似的,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屏幕上一個一個的電話號碼閃過,繼呂大龍之後,白婭茹,吳鐵強,王楚等人辦公室的號碼一一閃現,安平的心頓時就是一驚,如此多的號碼***了過來,隆興鎮不是出大事了吧,難道是隆興煤礦坍塌了?
「白書記,出了什麼事情,這麼急,不是隆興煤礦真出事故了吧……」匆匆地跑進臥室,火急火燎的樣子引來了李紅佳一個詢問的眼神。不過,安平這個時候可沒時間跟她解釋,抓起電話就給白婭茹拔了回去。別人的電話,安平可以不回,但白婭茹的電話,無論從公從私,安平都得第一時間回復。
「喂,安平?不是,不是,隆興煤礦沒出事故,不過,問題還是隆興煤礦引出來的,剛才鎮裡開會,李鎮長拿著隆興煤礦安全生產責任狀,要周建山簽字,周建山不簽,結果兩個人互相漫罵了起來,這兩個人都跟瘋了似的,好玄沒動手,我有些壓不住了,這事該怎麼辦……」不等安平把話說話,白婭茹就把話頭搶了過去,氣喘噓噓的,聲音更有些抓狂,顯然被氣的不輕。
下午鎮裡開班子會,先是學習上級文件精神,又佈置了一下重點工作,眼瞅著會議要結束了,李一冰突然間拿出了一個安全生產責任狀來,說周建山負責工作、政法和安全,又是隆興煤礦出身的技術幹部,熟悉隆興煤礦的具體情況,所以指令他作為隆興煤礦的聯繫領導。
不論採用了什麼方式方法,隆興煤礦最終還是恢復了生產,這就意味著改制重組取得了成功,這個推進國企改制的成績自然要落到他李一冰的頭上。但是不知道李一冰是知道煤礦生產存在安全隱患,還是其中有太多的貓膩讓李一冰心有不安,改制一成功,他就想著要把這個包袱推出去,接下來不論是安全生產出了問題,或者是在哪方面出了漏洞,那可就跟他沒關係了,這才有了這個安全生產責任狀的出現。
只要成績,不擔責任,李一冰的這個算盤打的是梆梆做響。可周建山就傻,就分不清輕重?別說周建山知道隆興煤礦隱藏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也決不會接這個燙手的山芋。而且,別看周建山平時為人挺蔫巴,但這人心眼最多,見李一冰把這個擺明了背黑鍋的事情,往自己的手裡推,頓時火冒三丈,難道自己就是好欺負的?任由你李一冰說咬就咬一口?於是大發雷霆的周建山針對李一冰的責難,毫不退讓的奮起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