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麻桿的話,安平半晌無語,可是眼睛卻越來越亮,若是給能張小明設上一個局,然後再敲定幾個人去釣釣魚,既使踩不死他,也能扒他一身皮,若是整得他手忙腳亂,他那還有閒心來找自己和李紅佳的麻煩,這個想法似乎是個很不錯的路子。
這想法的可行性很強,張小明雖然不貪財,不好利,但也有一個很明顯的短處,那就是好色,李紅佳不是都說了嗎,他同時跟幾個女同學打著處朋友的幌子在交往,左擁右抱的同時,還想著追求李紅佳,可見他心中對漂亮的女人有著很強烈地佔有**,若是在這上面給他設個局,下個套,不說搞得他身敗名裂,也絕對讓他好不到哪去,年紀輕輕地就出了作風問題,就是他老爹再有能耐,也難掩悠悠之口不是。
這路子是個好路子,但安平的心裡也有著種種的顧忌,挖坑設局,壞人名聲,斷人前途,可是陰招中的陰招,而且,張小明的家世背景很強勁,若是透了風,那和張書記可就結下了死仇,更重要的是這事一見光,安平自己的名聲也要臭大街了,一個小人的帽子自是帶牢了,畢竟沒有誰願意跟一個喜歡背地裡使絆子陰人的小人打交道,整天提心吊膽的防著你,你不累,人家還累呢。
再有就是怎麼去給張小明挖坑設局,執行的人不但要靠的住,更要披著合法的外衣,而且要膽大心細的把每一個環節都落實到位,不能跑風漏氣的出現紕漏,更要穩准狠的一氣呵成,綜合幾個方面的因素,安平覺得難度太大,麻桿倒是信得過,但除了蹲坑打探消息能勝任以外,其他的條件可都不具備,這事還真得從長計議一番。
「安,安鎮長,如果您有麻煩,您跟麻桿說,就是腦袋扎地裡,麻桿也無怨無悔……」看到安平沉默不語,顯然是把自己所說的齷齟伎倆聽進了心裡,麻桿的腦袋很活絡,直覺告訴麻桿,安平可能遇到了正常渠道解決不了的麻煩,若是借此表現一下,不論成功與否,勢必都能拉近與安平的關係,要知道安鎮長的人品在隆興鎮可是響噹噹的。
「麻桿,你想好了嗎,我的對手勢力很大,若是出了問題,我保不了你,就是事情成了,我也給不了你什麼獎賞,可以說,摻乎到我的事情裡,對你沒任何好處……」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安平的目光在麻桿充滿興奮和期待的臉上掃來掃去,看得出來麻桿的心裡很緊張,生怕自己對他看不上眼,雖說他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但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擅於把握機會的,有上進心的小混混,**的好了,未嘗不能成為一個助力。
「安鎮長,我不怕,自從我爹娘死了以後,我就在街邊上混,雖然人家看到我都有一副笑臉,但俺知道他們心裡都瞧不起我,只有安鎮長把我當個人,還給我介紹了好工作,我這心裡感激你,只要您不嫌棄我沒啥能耐,能幫你幹點事,我這心裡也熱乎……」一聽這事有門,麻桿把乾瘦的身子往上挺了又挺,拿出了躍躍欲試,一往無前的架式,在社會上飄蕩了幾年,對於人情冷暖麻桿比誰都清楚,機會就在眼前,今後是成龍,還是成蟲就看這一遭了,麻桿堅決不允許到手的機會就在眼前斷送。
「好,你有這個想法,我就讓你試試,但你千萬要記住,任可摸不準消息,也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否則你和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從明天起,你請段日子假,下午下班以後,你就到縣裡去盯著……」麻桿沒什麼文化,但腦袋裡有股子機靈勁兒,幾次讓他打探消息,他都能深入挖潛,給自己送上一副不錯的答卷,要給張小明挖坑設局用不到他,但讓他暗地裡盯盯稍,摸摸張小明的活動範圍和規律,提前做做準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略一思索,安平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事沒問題,安鎮長,您放心,咱們聯防隊一年到頭就蹲坑了,這事輕車熟路,回頭我去借個摩托車,用不了兩個禮拜,保證把這小子的底摸的透透的……」安平所謂的大事居然就是蹲坑盯人,麻桿樂了,帶著一臉難以掩飾的笑容拍著胸脯跟安平做起了保證,心裡暗暗地打定主意,一定要藉著這碼子事,抱住安平的大腿,有了安鎮長的幫襯,今後在聯防隊也能橫膀子逛了。
打安了麻桿,安平的思路還停留在對張小明的反擊上,想要摸清他的活動規律不難,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也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能不動聲色的把他推下坑去,張小明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當副書記的老爹,彼此的地位和實力根本沒有對等性,若是事情敗露,安平自忖扛不住張效嚴這個老資格縣委副書記的怒火,到那時報復必定是鋪天蓋地般的,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得周密計劃才行。
「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又一次將思路打斷,在辦公室裡坐著就是這點不好,不是來人,就是來電話,想要有一個寧靜的思考空間都不行,這讓安平的心情有些煩燥,抓起了電話沒什麼好聲氣的問道:「喂,我是安平,哪位……」
「哎喲,安大鎮長,打擾您工作了,還不高興了是不,我在這沒黑沒白的找誰說去,憑什麼你一天到晚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們就得做牛做馬的不眠不休,合著便宜都讓你佔去了,我們都得受你剝削……」安平的火氣大,春紅姐的火氣更大,辟頭蓋臉的將安平一痛臭罵,雖然有些尖酸刻薄,卻又在情在理,噎的安平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自打幫著紙箱廠拉到了郊縣捲煙廠的訂單,紙箱廠算是徹底地上了軌道,三台包裝機全天不停地運轉,一捆捆的紙箱紙板經過打壓包裝發出去,就變成了一捆捆金光閃閃的鈔票,再加上春紅姐精打細算,把過日子的仔細用在了企業管理上,企業的效益是真的沒的說,短短幾個月的生產,就創下了幾十萬的純利潤,這對一向窮慣了的春紅姐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不過,隨著訂單的增多,生產任務的增長,企業規模的不斷擴大,壓在春紅姐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若不是安平時不時的要露上一面,針對企業管理上存在的問題出出點子,支支招,提供一些可參考的意見和建議,只怕春紅姐早就撂了挑子,可既使這樣,只有初中文化的春紅姐仍然感覺很吃力,每當一碰到難題,就要找安平抱怨一痛。
「你一天到晚連個人影都不露,把我一個殘疾人當牛當馬的使喚,就是周扒皮也沒你狠吧,我跟你說,現在廠子的生產已經跟不上訂單的增長了,廠房庫房都不夠使喚,是就這樣挺著,還是把訂單推出去,安大老闆你拿個主意出來吧,還有,你再不露面出去打點打點關係,我估計咱這廠子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工商稅務,計量物價,供水供電,亂七八糟的來了一大夥子人,哪個都跟大爺似的,咱家這門檻子都快被踩平了……」根本不給安平任何解釋和反駁的機會,春紅姐繼續發洩著她的不滿情緒,聽得出來,她的脾氣很大,顯然是被人欺負的狠了。
「姐,被人勒大脖子了吧,呵呵,這都正常,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職權吃四方,咱家的廠子紅紅火火的,不知道的以為咱們掙了多少多呢,不來打打秋風,那不是對不起黨和人民賦予的職責嗎,呵呵,這樣吧,春紅姐,你先別生氣,我這邊先打探一下,下週一保證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若是紙箱廠半死不活的維持著溫飽,估計沒人會到這裡來吃拿卡要,但企業突然間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儘是客商,儼然一副日進斗金的模樣,勢必會吸引住人的眼球,聽春紅姐這話裡有話,顯然是受到有關職能部門的人刁難了。
「哼,算你個小混蛋有良心,還知道心疼人,看在你這態度還不錯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嘰歪了,不過你可得抓緊時間,那個供電局的稽查可凶了,說半個月內不交什麼二萬塊的電力變壓費,就給咱們廠子斷電……」發了一痛火,春紅姐的心氣出了不少,而安平又主動地把困難攬了過去,如釋重負的春紅姐頓時覺得壓在身上的擔子沒了,心情都變得輕鬆了。
「呵呵,姐,這些問題我來想辦法,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嗯,好好地睡上一覺,等到你再睜開眼睛,保證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工商稅務,計量物價,供水供電,一窩蜂似的都來了,倒是挺齊全,真當咱是泥捏的不成,任誰都能跑上來撕下一塊肥肉去,這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