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龜兒子扒你爹的眼……」最開始桑長嶺和田寡婦野戰的太過投入,絲毫沒有察覺到安平的到來,及至完事要清理戰場了,周圍哪怕有丁點的動靜都逃不過兩人的耳朵,安平低著頭,側身向外圍跑去,身子撞在玉米秸桿上,嘩啦嘩啦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兩個人的警覺,頓時桑長嶺陰沉的眼神伴著惡毒的叫罵聲隨著安平的身影不絕於耳。
「你個驢操的蠢貨,罵個球啊!怕誰都不知道你幹的醜事咋的……」桑長嶺長的精瘦,嗓音卻大,氣極之下,高亢的叫罵聲響徹了整片青紗帳,頓時被正在穿衣的田寡婦用手中的汗衫朝著他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下子,叫罵聲才嘎然而止。
雖說田桂花是個寡婦,在鄉下地方寡婦是沒有名聲的,但沒有名聲不代表她不關心,不注重自己的名聲,可以任意糟蹋自己的名聲。特別是與桑長嶺之間發生的超友誼關係,結了露水姻緣的情況下,圖的桑長嶺是村支書,是村裡的土皇帝,畢竟在鄉下這種地方,一個寡婦總得有個依靠不是。桑長嶺在村裡說一不二,無疑是田桂花投身的最好對象,所以跟桑長嶺發生點故事,田桂花倒不排斥。
但是,有些事情是做的卻說不得,以前有人嚼舌根,那是無端猜測,畢竟大家誰也沒真正見過他田桂花跟桑長嶺做過什麼苟且的事情,可此時卻是被人看了個精光,可就等於把她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出了這種事情,鬧騰了起來,受傷害的往往總是女人,田桂花雖然文化不高,但人情事故倒是懂的不少,自然更懂得怎麼去保護自己。
「我這不也是一著急,沒想那麼多嗎……」被田寡婦抽了一下子,桑長嶺的頭腦頓時冷靜了下來,在農村,村民沒什麼娛樂活動,除了喝酒和賭博以外,就是家長裡短的編排人的花花事,就今天的這個情況若是不能想辦法擺平了,估計用不了三天就會傳遍整個隆興鎮,桑長嶺都可以想像到村民們竊竊私語,一臉壞笑嚼舌根的樣子。這作風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鬼知道會在什麼時候被人擺到桌上來,若真在關鍵時候因為這麼點小事被人擺一道,丟了官帽子,可是不值得的事情。
「剛才我看那人的樣子,好像鎮裡新來的那個年青的安幹部,就是挺秀氣的那個後生,你快點把他找回來……」狠狠的白了一眼桑長嶺,田桂花一把將衣服甩給了桑長嶺。田桂花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分說這些無關緊要事情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跑掉的安平快點找回來,好生安撫一下,或是請客吃飯,或是花錢送禮,先堵住他的嘴,保住今天的秘密才是真格的,否則麻煩絕對多多。
別看村幹部是隨任隨選,端的不是鐵飯碗,但能當村幹部的人就沒有頭腦簡單的。安平剛到興隆不過一個多月,又是個毛頭小子,在鎮裡沒什麼地位可言,但對隆興鎮的村幹部來說,安平今天沒地位,不代表以後沒地位,天才知道哪個廟裡供的是真神,安平再年輕那也是鎮裡的幹部,也是領導層次,這十里八村的幹部早就把安平的樣子記了個扎扎實實,為的就是說不准哪一天會用到。所以,安平以為一低頭就誰也不認識,不知道了,卻沒想到他的身材樣貌早就印在了心思細膩的田桂花的腦子裡,一打眼就猜了一個不大離。
「找回來?咋的,老子沒伺候好你咋的,你還想老牛吃嫩草……」一聽年青後生安幹部,桑長嶺的腦子裡就浮現出安平那張俊秀的臉,心裡沒來由的吃起了飛醋,頭腦一熱,以為田寡婦要犧牲色相讓安平吃點甜頭,好堵住安平的嘴,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板,眼珠子一瞪,直有翻臉的架式。
「滾你個犢子玩意,你拿老娘當什麼?老娘這身肉,除了那個死鬼王三炮和你這個驢操的東西,就沒讓人碰過。你愛找不找,明天這點醜事傳遍了全鎮,老娘一個寡婦無所謂,倒看看你這個支書村長還怎麼當,鎮裡不把你扒了下來才怪了呢……」聽到桑長嶺的話說的沒邊,性情潑辣的田寡婦也急了,甩著肥碩的胸脯照著桑長嶺的臉上就扇了過來,狠狠地一巴掌打到乾瘦的脖子上叭叭做響。
「你個騷婆娘這話說的靠譜,咱聽你的,你先回去,我這就去追安幹部,說啥也得讓他把話爛到肚子裡……」揉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脖梗子,細細的一琢磨,桑長嶺覺得田寡婦有道理,安平雖說是鎮裡的幹部,但他年輕,又剛從學校裡出來,沒見過什麼世面,稍稍哄弄一下,吃上兩頓飯,拉拉關係,今天這事就了結了,比鬧的大起來再找鎮領導請客送禮可值當多了。當即不再猶豫,把衣服一披,甩給了田寡婦一個飛眼,一頭扎進了青紗帳,順著安平逃竄的方向追了下去。
桑長嶺穿過青紗帳,朝的是直奔鎮政府的公路,卻不知道安平在青紗帳裡兜出來,轉了個彎,卻返回田間地頭取自己的自行車,兩個人根本沒有碰頭的可能。而此時的安平走在田間的羊腸小道上,一邊走,一邊感受到身體內荷爾蒙分泌的加速,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腦袋裡除了田寡婦兩隻碩大的**和一臉的媚態以外再無他物。
「啊……」在田間地頭上找回了自行車,安平長出了一口氣後自腑腔發出了一聲長嘯,強迫自己忘記剛剛見到的妖精打架,少兒不宜的一幕。
安平是個孤兒,從小到大除了幾個臨時寄養在福利院的孤兒做夥伴以外,再沒有什麼朋友。哪怕是在中專求學的過程中,安平也要去做小工,時時給自己攢足數額並不多的學費、生活費,生活的困難條件,根本就不允許安平去找女朋友。而對無關學習和生活的青春期教育僅僅是略略一知半解,至於像今天這樣真刀真槍的男女之間的歡娛之事更是連見都沒見過。所以,也難怪安平一經碰見這種陣仗,看到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猛烈動作就印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了。
「嗯……」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曲曲折折,兜兜轉轉,安平總算繞上了公路,一片茂密的白楊樹林將三條鄉村道分隔開來,再往前就是通往隆興鎮、藍崗鎮和清江市的三岔道口,遠遠的安平就聽到一陣尖厲的喝斥聲,抬眼望去,只見三個二十啷當歲,長的溜裡溜氣,滿臉醉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餅的小青年團成了一個圈,正圍著一個衣著打扮頗為時尚的女人,說著不三不四的話,而女人面對三個滿臉醉態的小混混聲勢不弱分毫,嘴裡不時地傳出尖利的叫罵聲,而手上也是緊緊的崩著,隨時有將手中的皮包掄起來開打的架式,就這樣,三男一女形成了一個並不對等的對恃局面。
「喲,這是幹什麼?天還沒黑呢,就要打家劫舍,強搶民女了?你們幾個膽子也夠大的了……」夏季天長,哪怕太陽雖然落了山,天色還透著亮,三岔口的樹蔭蔥鬱,陰影籠罩,也足以讓安平看清眼前的形勢,無非就是幾個鄉間的土混混看到單身行走的女人,周圍又沒有什麼人礙眼,就藉著幾分酒勁撒酒瘋,說瘋話,調戲調戲人,齷齪的小伎倆極為的讓人瞧不上眼。安平雖說不是什麼品行高尚的人,但也不能容忍這種宵小胡做非為,當即路見不平,挺身而出,大有掃平一切牛鬼蛇神的猛烈。
北江地處高寒地區,惡劣的氣候條件養成了北江人好喝酒的習慣,酒一多,人就興奮,清江的街頭巷尾常常能看到幾拔喝高的人碰撞在一起,只因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雖說現如今法制越來越健全,執法部門對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打擊力度越來越大,逐漸使得酒後滋事演變成一種極為燒錢的行為,但仍不能遏制這種酒後撒瘋的行為。
不過,地痞流氓也好,道上混的也好,那指的城市裡特點的一種人群,這一類人絕不包括安平眼前的這幾個鄉間小混混,這些小混混只是胡吃海喝,浪費著青春,既沒到城裡去砸場子,爭地盤,充老大的膽量,也沒有蒙著臉呼嘯山林,打家劫舍,當強盜的豪情,連流氓兩個字的資格都貼不上邊,對於這種人就要氣勢更盛,下手更狠,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地震懾住場子。所以,安平悍然不懼,一上來就是先把大帽子扣下來,先聲奪人,佔據道義的制高點。
「操,誰他娘的褲檔沒勒緊,把你個鳥東西露出來了,知不知道咱是誰,也敢管咱的閒事,我看你他娘的是活擰了……」安平一出場,先聲奪人,可是嚇了幾個小混混一跳。只是,安平這氣勢是有了,可實力卻看不到半邊,幾個小混混睜開醉眼,看到安平就單身一人,還是一個嘴角帶著絨毛的半大小子,立刻捋胳膊,挽袖子的大聲叫罵了起來,當中挑頭的小混混一馬當先罵的最狠,大有讓安平長長教訓的狠辣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