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一個不小心,裝著雜物的鐵盒掉了下來,玻璃球,卡通圖片,連環畫等兒時的玩物鋪了一地,一塊墨綠色的玉石在五光十色的玻璃球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心疼的安寧急忙放下手上的衣物將玉石拾了起來,貼在胸口上擦拭不已。
安平的家什不多,一件行李加上幾套換洗的衣服,再有就是一大包的書和一些零七八碎的生活物品,而玻璃球,連環畫之類的玩物都是從前積攢下來的寶物,幾次收拾物品,安平都沒捨得扔。孤伶伶的童年有著不為人知的寂寞,就是這些小物件陪著安平渡過了充滿幻想和憧憬的日子。至於這塊墨綠色的玉石,則是老院長在撿到安平的襁褓中發現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安平生身父母留給安平的。
玉石不大,不過雞蛋大小,不經意的看過去有種古沁古香的意思,玉石上密佈著幾條淡淡的白色紋路,怎麼看都像古篆體的平字。所以,老院長以這個平字作為了安平起了名字,安平倒過來讀就是平安的意思,或許經過了亂世的老院長覺得唯有平安二字才是真正彌足珍貴的。
從小到大,安平不止次期望著父母能夠來尋找自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般給自己一個幸福快樂的家,也不止一次幻想著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公園,去圖書館,那是安平內心中最大的奢望。然而十九年過來了,安平仍是孤零零的生活在福利院裡,對於兒時不切實際的幻想早就拋到了腦後,唯有這塊玉石成為了安平心中不忍割捨的牽掛。
「哎喲,不對!何局長的烤煙……」很快安平就將行李擺放了整齊,愜意的躺在床上,直有昏昏沉沉的感覺。可是似乎總有什麼事情纏繞在心頭一般,讓安平翻來覆去的總是不能踏實的睡上一覺,猛然間安平一拍腦袋,痛恨自己疏忽大意,卻是想起了何局長的委託了。這大話是說出去了,若是不能把黃大發所種植的烤煙到底得了什麼病蟲害安平可還不知道呢,雖說安平的心中有自信,但沒看到情況,任誰的心裡都會是一點底都沒有,若真是解決不了,可要接受何局長的暴怒了,這對福利院來說無疑就是滅頂之災。
「豹子叔,我先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飯了,稍晚一些我再給你買豬頭肉回來……」飛快的套上了一件文化衫,安平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間,磨來磨去都快四點了,好在夏天的天色黑的晚,現在往隆興鎮裡趕還來得急。
……
「西邊這片種的都是烤煙,看這樣子應該就是黃大發的地隴……」郊縣距離清江市區並不算遠,而隆興鎮正是位於市區與郊縣之間,平時四十分鐘的車程,在安平全力奔馳之下,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西街村外一片廣闊的田地。
安平雖然到隆興鎮工作的時間不長,但黃大發是隆興鎮家喻戶曉的種糧大戶,平時牛皮吹的震天響,為人很是張揚,安平想不認識他都難,更在不經意間就對黃大發的情況有了些許的瞭解,所以在西街村外找到黃大發的莊稼地的大致位置對安平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眼前的這片翠綠的烤煙葉經過了陽光長時間的灸烤,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葉子,綠葉上點點的焦黃的斑痕使得本就鬆散的煙葉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病態,無疑這就是何局長所擔心的病蟲害鬧的。
「這是?赤星病?」稀疏鬆散的煙葉自葉片的根部零星分佈著一個個大小不等的焦黃斑點,自下而上一點一點的蔓延著,淡黃色的暈圈有的已經枯黃脫落,形成了一塊塊焦痕的孔洞,這種複雜的情況讓安平的眉頭不由地緊皺起來,烤煙赤星病多發於南方省份,在北方不說沒有,卻是極為罕見,輕易間,安平也不敢冒然的下結論。
「是了,應該就是赤星病,可是這個赤星病……」腦海中一遍一遍將烤煙赤星病的病症與眼前的情況進行著比對,眼前的狀況無異就是有著赤星病的症狀,這種植物病變主要受空氣中的溫度和濕度的影響,現實的情況正好符合清江近期的氣候特點。
赤星病之所以在北方省份屬於罕見病害,主要還是北方省份夏季的溫度雖說炎熱,但平均溫度超過三十度的時候不多,一般來說短期的陽光照射是不會引起烤煙發生赤星病的。估計這片莊稼之所以得病,主要還是因為播種之後田間管理不到位,再加上清江這段日子氣候變化無常有關,最近這段日子,清江地區白天酷熱難耐,夜晚暴雨滂沱,晝夜溫差很大,這些都是引起了烤煙發生赤星病的主要誘因。而且,赤星病發,若是救治不及時的話,很容易形成二次侵染,一株傳一株,短短十數天就能毀滅全田。從這一點上看,何局長著急上火倒不是沒有一點根據的。
不過,讓安平想不明白的是,赤星病雖說不是北方種植烤煙的常見病蟲害,但鎮裡農技人員不清楚,縣裡、市裡的農技工作者不至於束手無策吧,哪怕就是沒接觸過這種病變,不瞭解發病原因和治療方法,查查資料總能有一定的收穫,大膽的嘗試治療一下,就是不說根治,至少也能控制下病情吧,這怎麼一個個都避之如虎,弄的何局長滿世界的找李教授救急,這在道理上可是說不通的。
「既然能確定下來病症,那一切都好辦了,回去再琢磨琢磨,研究個治療的方子出來……」在田間來來回回走了幾趟,間隔抽樣的把這片大田作物看了個大概,安平確定了這片烤煙的病症就是赤星病,心裡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治療方向。至於鎮裡、縣裡和市裡的農技工作者為什麼束手無策,安平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就拋到了一旁,心中略略有了幾分的竊喜,多虧這些農技工作者治不了,要不然哪有自己出頭的機會,又哪能從何局長手中扣出福利院的補貼款來。
「大功告成,打道回府,吃豬頭肉了……」心裡有了大致的方向,安平的心裡是一陣的輕鬆,看看日頭已經跌落到山尖了,這才感到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想起跟豹子叔一起吃豬頭肉的約定,安平的心中變得急切起來。
「哎喲!這都走到哪來了?得,還是抄近道吧……」黃大發的烤煙地足足百十畝,安平只顧得察看烤煙病情,不知不覺得已經從大地的西頭走到了大地的東頭,若是原路返回的話,少說也得半個小時,好在安平對這片莊稼的情況還算熟悉,知道穿過眼前的這片青紗帳就能上了隆興鎮通往東街村的鎮村公路,雖說不一定能節省多少時間,但絕對比原路返回要好走不少。
「啊,這是,我的媽呀……」夏季本是農閒時節,田地裡的農活半不多,再加上此時夕陽西下,整片田地裡一片寂靜,悉悉索索,漫不經心的走在青紗帳裡,一塊田地還沒走到頭,安平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都說農村的花花事多,張家的媳婦和李家的漢子搞破鞋,村頭的老光棍半夜去敲寡婦門,這在酒桌上的笑話安平到了隆興鎮可沒少聽,但是安平年紀小,不可能去拋跟問底,探詢究竟,也僅僅是當成酒桌上的葷笑話,過後就忘在了腦後,從沒有當真過。只是,安平可從來沒想過,這天當被,地當席,青紗帳裡打野戰的事居然真的讓自己碰上了,
眼前一男一女在兩片田地交接的空隙中,精光著身子匍匐在一起,正對著自己行進的方向進行著熱火朝天的赤膊野戰,精瘦的漢子摟著一堆肥膩雪白肉吭哧吭哧的奮勇衝刺著,而那堆雪白肉的主人高昂著頭正對著安平嗯嗯啊啊如歌如泣,眼晴半睜半閉,無神的望著天空,眉宇間儘是一副陶醉的神態,兩個人俱是沉浸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當中,混沒注意安平這個意外客人的到來。
赤膊野戰的兩個人安平都認識,精瘦的漢子是西街村的村支書兼村長桑長嶺,平時不太願意吱聲言語的一個人,但據說是個刺頭村幹部,在西街村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這一身白肉的婦女則是西街村的婦女主任田桂花,據說是個寡婦,外號就叫做田寡婦。西街村的村址就在隆興鎮政府的所在地,因此安平雖說到隆興鎮工作時間不長,但對西街村的幹部在一起吃過一次飯,大都混了個臉熟了。只是,安平做夢也沒想到今天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幕,讓安平在剎那間整個人陷入了石化當中,眼中只剩下田寡女白花花,上下亂竄的兩隻碩大的**,混身的氣血一個勁的往頭上攻。
「哎呀,不好,快跑……」直到田寡女一聲高亢的尖叫才把安平從石化失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這時安平才感覺到自己的臉燙的厲害,鼻腔裡有股溫熱似乎要衝突防線噴湧而出,更過份的是不知什麼時候胯下的小兄弟居然高昂的抬起了頭,這讓安平感到尷尬異常。眼看著兩個人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步驟,結束了暢快淋漓的征程,安平突然意識到再在這觀摩下去,被他們發現了,那丟人現眼的可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