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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坦誠相告 文 / 風凌若

    送走了程諾,洛錦謙給於碩打了電話請他過來照顧兩個孩子,真把蕭莫一個人留在醫院,即使那裡有沈少鵬保護他也還是不放心。

    於碩正在約會,聽洛錦謙說要讓他照顧兩個孩子,無奈只能推了約會來當苦力。還好洛錦謙體諒他,讓他帶著李月一起過來。實際上是變相的壓搾了兩個人,而於碩還得感激他。

    開車來到仁愛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洛錦謙將之前在酒店訂的晚餐拿出來,慢條斯理的向著蕭莫的病房走去。而還沒到病房,他就聽到了裡面的談話。

    「小莫,京城來了可靠消息你們家老三估計這周就能到任了,聽說他這次來還帶了蕭爺爺的命令。」沈少鵬的語氣帶著幾分的愉悅。

    「看來爺爺是鐵了心想讓兩個孩子回去了。」哂笑出聲,蕭莫於其中有些無奈,但是似乎並不抗拒,很可能會答應。

    「我想了想,覺得蕭爺爺這麼做很可能並沒有我們想得那麼複雜,蕭家你的那些個兄弟們都還沒有結婚,朗哥雖然只有一個女兒,但是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生一個兒子。」沈少鵬就是這點不好,凡事都不會給你說的太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爺爺的目的是想要逼我回去,可是這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爸爸他一直不肯鬆口。」歎了一聲,蕭莫苦笑。她一直不懂父親的作為,更不明白母親的立場。

    「這大概也是爺爺的高明之處吧!把兩個孩子帶到身邊,有他們在你爸爸肯定不會再為難你的。」那兩個小傢伙那麼聰明,肯定能夠博得大人們的喜歡。

    「二哥,其實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當年的意外並不是我有意的行為,就算我真的不想嫁給程旭,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去退婚。其實說到底我的父親對於我並沒有信任,他的女兒他可以寵愛,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去瞭解過。」蕭莫似乎有些哽咽。

    「父親他一直外放,我從小幾乎都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跟父母的溝通其實並不多。父親他對我的放縱與其說是給我自由,還不如說是他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管我。」

    「一直以來,我都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在我身邊,可以瞭解我到底想要什麼,而不是每次回來給我帶些禮物。那時候我總覺得我和其他孩子沒有區別,他們所給我的關愛遠沒有伯父伯母給的多。」蕭家是一個大家族,爭鬥也是難免的,但是蕭莫身份特殊,因為她是一個女孩,以後是要嫁到別人家的,所以蕭家大多數人對她都是真心的。

    「小莫,你不要這麼說,叔叔阿姨都很愛你,只是他們太忙了。」這樣的事情在大家族都是常事,他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都已經麻木了,不再去奢望那些感情,而蕭莫依舊敏感,那顆本心還在。

    「不說在這些了,三哥如果真的來了,那就讓他把兩個孩子帶回去住些日子吧!蕭家對於我的孩子而言更加安全。」她永遠忘不了蕭逸欣失蹤的事情,她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那個給你下藥的女人你想要怎麼處理?我記得當年在京城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沒有人敢欺負蕭家大小姐,你當年當眾掌摑姚思琪的事情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沈少鵬笑道。

    蕭莫有些窘,「二哥,你怎麼不急的點我辦的好事,而且當年那也是因為我實在是忍受不了姚思琪那個做作的女人了。」憤憤然的語氣,蕭莫的表情一定很生動。

    「是啊!大家族裡的那些個齷齪事,也就只有你這種懷著一腔熱血的小丫頭才敢去觸及,我知道你當年那一巴掌不只是為了若曦還是因為同情姚弘硯。」似乎回到了當時的情境中,沈少鵬的語氣低沉。

    「是啊!我和姚弘硯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他的想法我清楚得很。他很愛若曦,但是……算了,這些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反正弘硯已經不在了。」那個猶如天使般的少年,總是帶給人一片陽光。他和蕭莫是當時京城的兩個異類,因為只有他們的心靈是最乾淨的。

    「沒能見上他的最後一面你是不是很遺憾?」沈少鵬問出了這個一直不敢問的問題。當年雖然蕭莫和他們的關係都很好,但是和姚弘硯卻是不同的。大概是兩個人性格相近吧!總是有種知己的味道。

    「怎麼可能不遺憾,我怎麼也想不到我的一個畢業旅行竟然讓我錯過了那麼多。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他都已經只剩下骨灰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給我一點愛一個人的信心的話,那只有他了。可是……」

    他愛的人愛的不是他,對他有的只是愧疚和憐惜。當然愛情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但是,卻不免讓人有些對愛情失望。蕭莫從來沒有怪過莫若曦,畢竟姚弘硯是後來者。

    「二哥,我們說這些做什麼,還真是有點多愁善感了。這麼晚了,二哥你回去吧!我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就回去公司了。」恍惚中恢復清明,蕭莫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姚弘硯怎樣已經不重要了,在慕容雪心裡即使愛的不是他,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替代他。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沈少鵬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床上有些疲憊的蕭莫,即將出門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沈少誠要回來了。」

    驚訝的抬頭看向沈少鵬,蕭莫恍惚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道:「那不是很好嗎?國外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可是對他而言有你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沈少誠也是一個死心眼,雖然比不上姚弘硯,但是……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沈少鵬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蕭莫背靠在牆壁上,慢慢地閉上眼睛。本不明白沈少鵬為什麼突然提起姚弘硯,現在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提醒自己啊!沈少誠是第二個姚弘硯,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是第二個莫若曦。

    「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讓你自己呆一會嗎?怎麼就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什麼打擊呢!」洛錦謙一手拎著打包來的美食,半倚在門上戲謔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剛才她和沈少鵬的對話他聽到了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糾結這個問題,蕭莫鄙視了一下自己,若無其事的說道:「你還回來幹什麼?」

    「我怕我不回來某人自己呆在醫院誰不敢睡覺。」他也不在意她的彆扭,將手裡的東西拿到她的面前。「有沒有吃晚飯,我特意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都比較清淡,等你好了再帶你去吃川菜好不好?」

    「洛錦謙,洛總裁,你不許要對我這麼好,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就是一個記仇的女人,那天他說的話她一直記得,也不打算忘記。

    「是啊!我們是沒什麼關係。」他笑著將東西在他面前打開。這句話說完果然看到蕭莫臉色更加難看,他有些好笑,但是忍住了,繼續道:「但是誰知道以後呢!說不定我一努力你就成了我老婆了!」

    「呸,誰是你老婆,你想得倒美。」嗔他一眼,蕭莫有些臉紅,這個人還真是沒看出來,竟然什麼都敢說。但是轉念一想臉色又冷了下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好了,我想方言和楊曉慧更喜歡聽這話。」

    輕歎一聲,洛錦謙有些無奈的將蕭蕭莫圈在懷裡,她越是掙扎他抱的就越使勁,最後她也放棄了掙扎,任由他這麼抱著。洛錦謙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幾分的無奈。「小莫,你並不瞭解我,所以你並不知道我有什麼樣的苦衷。」

    之前他並不知道她的轉變是因為什麼,但是靜下來仔細的想想,他也大概猜到了癥結所在。那天蕭莫應該是聽到了自己和楊媽媽的對話,至於聽到多少他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是全部。

    「我的確不瞭解你,而你也從來沒有讓我去瞭解你。」他們雖然在一個公司工作,但是蕭莫所接觸的他本身就是不真實的,那不過就是他的一個表象。他說她不知道他的苦衷,那他呢?又懂她多少?

    「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給你機會,都是我的不對。」洛錦謙一副舉白旗投降的樣子,在蕭莫發頂落下一吻,他的聲音溫柔,語氣寵溺。

    他們之間的親暱似乎已經變成了以這種習慣,蕭莫竟然沒有發覺他們這樣其實早就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界限。即使心裡還在抗拒,但是行為上早就已經接受了他。

    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蕭莫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就算要想也等一會再想吧!剛才和沈少鵬的對話觸及了她心底的柔軟,那些曾經想要忘記的事情都歷歷在目。

    「蕭莫,以後我會一直呆在你的身邊的。這次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楊曉慧的,我將她留在身邊的確是想要瞭解一些事情。」洛錦謙看到她閉上眼睛,心底一片柔軟。

    「你不想說就算了,其實很多事情我並不想知道,我這個人很自私的!」蕭莫沒有睜開眼睛,所以沒人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句話說得這麼平淡,似乎真的是無關緊要。

    洛錦謙唇角剛剛揚起的笑容就那麼僵住了,或許別人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是他知道蕭莫這時再給他下最後通牒。如果這次他不能夠坦白,那麼下次他想說她也絕對不會再聽了。

    「莫莫,我並不是想要刻意隱瞞你什麼,只是這些事情我並不是十分清楚,也只是在懷疑。而且……」對著蕭莫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還和我有關?或者是和我的家人有關?」突然坐直了身子,她轉身和他對視,眼底是不容他在逃避的光芒,這件事情她一定要知道。

    沈少鵬說的不錯,她一直都是最敏銳的。因為對待每個人她都是真誠的,所以也能夠看出別人的真心假意。記得那次洛錦謙帶著她去楊媽媽那裡,楊媽媽看到她時的驚訝,那是源於她的容貌,而並非她是能夠站在洛錦謙身邊的女人。

    而她的樣貌和她的母親莫雅琳又是有著六七分的相似,他們都說她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莫雅琳年輕的時候一樣,只是比她更加的青春靚麗一些。

    而楊媽媽再見到她之後所表現的並不是喜愛,而是那種莫名的敵視。洛錦謙曾經帶蕭莫去給他媽媽掃墓,蕭莫也見到了那個美麗的女子,她在三十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然而當她提起他媽媽的死因的時候洛錦謙卻是三緘其口,這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甚至還提到了自己母親和他媽媽的之間的友誼。

    蕭莫的記憶中並沒有洛家阿姨的記憶,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來過w市的,因為朱阿姨的美食她是那麼的熟悉。所以她很確定洛錦謙說的並不是假話,莫雅琳和洛敏肯定是好朋友。

    但是這又有一個疑問出現了,既然莫雅琳是洛敏最好的朋友,那麼洛敏死後為什麼莫雅琳沒有關照過她的兒子?難道說好友死了,就真的一點情誼都沒有了嗎?還是說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好的關係?

    如果猜測真的成立,那麼洛錦謙之前說的就是假的,那他為什麼要騙自己?這諸多的疑問洛錦謙如果不能在今天給她一個合情合理的解答,那麼蕭莫真的會離他遠遠的。她說過她是自私的,最擅長的就是自我保護,不希望自己在一個不確定的人身邊。

    「莫莫,你的確敏銳!」洛錦謙的評價很驕傲,他的表情告訴蕭莫他會說出一切。

    「當年的事情經過我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我媽媽早就已經不在了,而當事人每一個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管我怎麼旁敲側擊都無能為力。甚至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洛錦謙苦笑。

    「這怎麼可能,憑借你的身份地位財力怎麼可能一點都查不出來,就算已經是往事了,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做到一點痕跡也不留吧!」蕭莫蹙眉,雖然不知道洛錦謙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蕭莫直覺這件事情與自己的父母有關。

    「這還要從我們父母年輕的時候說起。」洛錦謙歎了一聲,然後正色的說了起來。

    「表姐跟我說過,我媽媽當年是和劉彩雲一起去英國的。劉彩雲你應該知道她就是邵驛的母親。」洛錦謙盯著蕭莫,想要看她的表情。

    蕭莫有些驚訝,試探的問道:「你媽媽和她是朋友?」那豈不是朋友鬩牆?還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在自己的身邊啊!蕭莫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洛敏才是第三者的可能,在她的想法裡,那般高貴優雅的女人怎麼可能做這麼不要臉的事。反觀劉彩雲那就不好說了。

    「算是吧!至少我媽媽是把她當做朋友的。你媽媽當時也是去英國留學的,她們同校同班後來還一起租了一棟公寓。」洛錦謙將表姐說的敘述給蕭莫聽。

    聽說當年莫雅琳是因為不看被京城那些個公子哥騷擾,這才決定去英國留學的,而蕭莫的父親蕭正軍是一個事業心極強的人,他並沒有陪在莫雅琳身邊而是進了特種部隊,也正是因此才認識了程諾的父親程俊。

    來到英國的幾個女孩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而當時只是邵傢俬生子的邵振海也在英國學習,當時他的父親並沒有多麼看重他,只是不想把他留在國內讓他大哥看到他而已。

    邵振海接近這幾個女孩最初應該是帶有目的性的。洛錦謙之所以一直不認這個父親也就是因為這一點,而且據表姐的表述,洛敏對邵振海或許曾經愛過,但是後來更多的應該是怨恨。而怨恨的根源並不是因為他娶了劉彩雲。

    但是久究竟是因為什麼無人能知,洛敏的口很緊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而且洛敏在面對劉彩雲的時候有的只是同情,並沒有怨恨。

    「莫莫,我知道的真的並不多,很多事情我到了現在依舊沒有理清。」說起這個洛錦謙就有些挫敗,他和顧洛辰兩個人都是黑道老大,有自己的情報網絡,但是兩個人追查了這麼多年竟然一點結果都沒有。

    「照你這麼說,那麼當年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可以的掩藏的。而有這個能耐,讓所有的痕跡都消失的,恐怕之後四大家族吧!」蕭莫諷刺的說出心中猜測,洛錦謙點點頭表示同意。蕭莫接著說道:「也就是說這件事和我的父母,甚至於蕭莫兩家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莫莫,你不要想得太多。這件事情就算是和你的父母有關係,但是也絕對不會是他們傷害了我媽媽。因為在她臨死之前對我說過,除了洛家的人我唯一可以信賴的就只有你的母親。」母親臨終的遺言,洛錦謙時刻牢記。

    「你媽媽就那麼相信我媽咪?」還真是出乎蕭莫的意料,臨終之前的遺言自然不能和一般的時候所說的一樣,人們不都說「人知將死其言也善」嘛!更何況那是一位母親留給兒子的最後一句話。

    「我當然相信莫阿姨,雖然這些年表面上我們從來沒有過往來,但是莫阿姨從來就沒有放棄對我的幫助,還有秦伯伯。」促狹的一笑,蕭莫的到來不就是秦伯伯的手筆。

    「啊!我知道了。」蕭莫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突然大聲的說道:「秦伯伯一直喜歡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媽媽吧!為了你媽媽秦伯伯可是一輩子也沒結婚啊!」

    「是啊!秦伯伯是你媽媽的大學同學,她們從英國回來之後,在你媽媽的安排下認識的。秦伯伯很愛我媽媽,為她也付出了很多,但是我媽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秦伯伯對他一直就像是對待親生兒子一樣。

    「既然說你媽媽不愛你爸爸,那為什麼你媽媽不和秦伯伯在一起呢?秦伯伯那麼的優秀。」記得媽媽曾經說過,秦伯伯可是中國曾經的第一律師,在世界律政界都是讓人尊重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媽媽應該是喜歡秦伯伯的,而且秦伯伯對我那麼好,這一點絕對不是我媽媽拒絕他的理由。」洛錦謙也不解。

    「對了,你一直沒有告訴我,洛阿姨是怎麼……」過世的。

    「我媽媽是死於車禍,但是那場車禍我總覺得並不簡單,但是不論我怎麼查都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這是他一直的心結,他想要知道母親身死之謎,但是卻無從下手。

    「這……又是怎麼回事?你自己查嗎?為什麼不去找若曦和沈凌風幫忙?他們兩個可是掌握著國內很隱秘的特工組織。」這一點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京城裡圈裡人大都知道。

    「我只是怕給他們帶來麻煩。」洛錦謙微笑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但是蕭莫確實不想讓他逃避。「你是怕他們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我父母吧!」

    「莫莫,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洛錦謙很是無奈,最終也不得不承認。

    「其實你有些想的多了,他們是你的師兄妹,而且他們都有分寸。再者說了這些事情並不是塵封的越好就越安全的,我總覺得這一切並沒有結束。甚至於我們現在就在一個局中。」蕭莫的感覺一向很敏銳,也從來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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