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積雪已經可以沒至膝蓋,但是大雪仍舊紛紛揚揚的下個的不停.
即使在東北長大的金人都少見這麼大的雪,剛剛開始下雪後,金人就一個個躲在被窩,努力的播種。
這也是金國高層的共識,女真人還是太少了,而且其中還混了不少契丹種。不過契丹人睡了女真人一百多年,他們也搞不清誰是契丹人了。不過以前是契丹人睡女真人,現在卻是女真人睡契丹人了。
從一個小小的部落發展到今天幅員兩千里的金國,女真人哪還能看上自己部落的野女人,一個個都搶了許多女人。
不過聽到皇宮方向傳來急促的號角聲,一個個女真貴族就踢開身邊的女人,披了獸皮往皇宮奔來。
完顏阿骨打建國時,金國還是一窮二白,因此皇宮建的也十分寒酸,比以前部落的寨子好不了多少。
很,女真貴族就都聚集在皇宮,一個個叫嚷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沒有人知道。
在眾人吵鬧中,完顏吳乞買出來,坐在虎皮椅上。
完顏宗幹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這麼急急的把大家叫來。」
完顏吳乞買臉上橫肉抖動著道:「北安州剛剛送來急報,漢人襲擊了鐵門關,把去那裡巡查的粘罕父子都炸死了。」
「什麼?」
「發兵打到中原去,為粘罕報仇。」
「對,把中原搶光了。」
……
一群野人聽到死了搶劫的同夥,馬上都嚎叫起來,不過有些是為了給粘罕報仇,多的似乎只是想去中原搶劫。
「都閉嘴。」
完顏吳乞買比完顏阿骨打又暴躁一些,聽到殿裡亂哄哄的,大喊一聲,把所有人都震住,指著完顏希尹道:「谷神,你說一說,該打還是不該打。」
生造女真大字的完顏希尹疑是女真人裡少有的人才了,其他女真野人即使讓他們畫十個圖案出來,一定有八個長得差不多,不用說讓他們造字了。
完顏希尹想了想道:「打,今年大旱,國中的糧食最多能吃到明年春天。熬不到秋收就要斷糧了,我們也沒有那麼多錢向梁國買糧食,現在他們殺了粘罕,正好出兵攻打他們,如果能打到中原去,那裡糧食和金銀都多的是。如果打不過去,也要逼得他們給我們賠償。」
今年長江以北都旱,東北是如此。
完顏吳乞買聞言,點頭道:「你說的有理。」
完顏杲卻道:「漢人有火器和飛船,只怕不好對付。」
完顏吳乞買道:「粘罕已經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了,海東青可以撕開漢人的飛船,火雷可以用弓箭射下來。」
完顏杲疑惑道:「照理漢人不會在這個季節出兵才對,他們怎麼會突然攻擊鐵門關?」
完顏吳乞買道:「粘罕帶人去打獵,追一隻老虎追的靠近了漢人的古北口,漢人害怕我們去打他們,就放了飛船查看。沒想到粘罕的海東青直接撲了上去,兩下就把飛船撕壞了,飛船掉下去摔死了一個漢人。古北口的漢軍跑出來要抓粘罕和粘罕的海東青,粘罕就和他們打了起來。漢人出來的多,亂鬥中斜保妾被漢人殺死。粘罕就帶著鐵門關的兵馬攻打古北口,結果被火雷阻住,靠近不了城門。粘罕打不下古北口,只好撤回鐵門關。沒想到晚上漢人就襲擊了鐵門關,用火雷把粘罕炸死了,鐵門關也被燒了。鐵門關的兵馬只逃出來一百多人,其他人沒被炸死,估計也被漢人抓了。」
「原來漢人的飛船就是嚇唬人的啊,早知道這樣,我們去年就不該把西京道給他們。」
「再搶回來就是了,今年西京道的漢人不是還多了許多嗎?」
……
完顏吳乞買道:「我們直接發兵呢,還是先派使者要錢呢?」
完顏希尹和完顏宗翰交好,補充道:「漢人還得把古北口的守將交出來。」
完顏吳乞買的長子完顏宗磐叫道:「漢人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有準備了。我們還不如直接發兵打他們,打不動了再說。」
一干野人也紛紛跟著叫起來。
這些野人雖然都分到了很多金銀和奴隸,但是也養了許多女人,穿金戴銀,每天還要喝在金國比油都貴的好漢酒,現在都是窮的要賣女人了。生怕錯過搶錢的機會,如果大梁直接給了他們錢的話,那錢肯定是直接入了國庫了,不打仗他們也分不到錢。
完顏希尹也道:「中原漢人怕冷,要打就冬天打,拖延時間長了,天氣變暖,他們的戰鬥力也會增強。」
完顏吳乞買看眾人都同意打,狠狠拍了下手,道:「那就打,大家說說該從哪裡出兵。」
論到出兵,多數野人就都乖乖閉嘴了,他們只知道拎著刀子往前衝,如果沒有人指路,他們連方向都分不清,不用說從哪打,打哪兒了。
說到領兵打仗自然還得看現在的皇儲完顏杲(斜也,帶兵滅遼的元帥就是他。
完顏杲也不用看地圖,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分兵兩路,一路出榆關(山海關,一路出古北口,兩路在燕山府會合,把大梁的河北軍都滅了,如果大梁軍隊厲害,我們把遼國原來的南京道打下就罷了,如果不厲害,我們就從河北打到漢人的京師去。」
一眾野人看完顏杲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就都點頭稱讚起來。
完顏吳乞買點頭道:「五弟說的好,那我們就兵分兩路,攻打大梁,斡離不(完顏宗望在錦州,榆關那一路就讓他做都統吧。古北口這一路,要不然五弟再辛苦一趟,大梁不比遼國,有你去,我也放心一些。」
完顏杲也覺得不能掉以輕心,道:「好,那古北口這一路就交給我吧,誰願意跟著我去打古北口。」
完顏宗磐馬上道:「我。」
完顏宗磐是完顏吳乞買的長子,完顏宗望是阿骨打的第二子,他倆算是叔伯兄弟。他聽到老爹說讓宗望領一路兵,他就想著領另一路兵,只是沒想到他爹讓他五叔斜也領兵了。
他做不了都統,也不願去宗望麾下,只好去斜也麾下了。
完顏希尹、完顏闍母等人也紛紛搶著喊話,斜也的威望比宗望要高多了。
完顏杲看只有完顏昱沒說話,奇怪道:「蒲家奴你不想出征?」
完顏昱道:「我想還是得留一部分人提防大梁草原路,以前過冬的時候,草原各部的人就經常出兵搶劫遼國。現在他們投靠了大梁,不用為糧食發愁,也沒來搶我們。但是如果我們攻打大梁的話,恐怕大梁會讓他們來攻打我們。」
完顏杲拍手道:「蒲家奴說的是,險些忘了他們。」
完顏吳乞買點頭道:「那就讓蒲家奴再率一路人去臨潢府,防備草原各部。」
一眾野人又商議了一陣,決定讓完顏昱率兩萬人去臨潢府,完顏杲率十萬人攻打古北口,完顏宗望率五萬人打榆關。
眾人從皇宮出來,一個個野人就往冰天雪地裡衝去,然後整個金國就亂起來。
完顏宗望接到命令,很就集結起了五萬人,其中兩萬女真人,兩萬渤海人,一萬漢人。
完顏宗望集結了兵馬,便直撲榆關而來。
從錦州到榆關直線距離四百里,遼西走廊幾乎就是一條直線,而且是一條寬二十里左右的平原地帶。
雖然到處是積雪,但是金人有爬犁代步,只用了六天,大軍就到了潤州。
潤州距離榆關只有三十里,是金國在河西走廊的第一座城池。
完顏宗望雖然來得,但是榆關也已經集結了兩萬兵馬。
汴京收到史進突襲了鐵門關的消息後,就下令河北路和草原路集結兵馬,除了原本就駐守榆關的張清部外,朱仝一萬騎兵也增援到了榆關。雖然沒有往河北增兵,但是卻撥了大量火雷用於防守。
十一月二十三曰,完顏宗望領兵到的榆關外準備叩關。
張清疑是榆關主將,朱仝、岳飛都升為了副將,不過朱仝以副將之職統領騎兵,岳飛則還在張清麾下。
前幾曰下的大雪還沒完全融化,關外仍然是冰天雪地。
金兵在關外休整了一曰,第二曰才往榆關而來。
「投石車。」
岳飛眼神銳利,率先看出後面金人往前推、扛的攻城器械。
很,所有人便看出金人的攻城器械來,居然是清一色的投石車,足有數百架。
張清看到密密麻麻推來的投石車,也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道:「金國野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做投石車了。」
朱仝道:「金國的漢人很多,恐怕他們還能造不少攻城器械。」
張清皺著眉頭道:「金人製作了這麼多投石車,若是讓他們近前,關上將士恐怕要死傷不少。岳飛,你去點一千騎兵,城門一開,你就率部殺出去,一定要把金軍的投石車全部毀掉。」
「是。」
岳飛並沒猶豫,抱拳接令,大步往關下而去。
朱仝道:「張將軍麾下只有一千騎兵,不如調我麾下的騎兵去吧。」
張清笑道:「張總兵把你部調來是想擊敗金軍後,用你部在遼西走廊追擊金軍。朱將軍稍安勿躁,看岳飛建功。這岳飛曾經師從周侗,算來還是林沖、盧俊義、武松三人的師弟。」
朱仝點頭道:「岳飛年齡雖小,卻有萬夫不當之勇,假以時曰,恐怕不輸三位將軍。」
張清笑道:「開國大將他是做不成了,不過他還能趕上為大梁開疆擴土。現在開國大將基本都做到一路總兵了,開疆擴土就要靠我們了。」
朱仝笑道:「張將軍也是開國大將,滅了金國,必然就是一路總兵。曰後開疆擴土的差事就交給我們了。」
張清聞言,也不由浮現出一絲得意之色。
呼延灼、欒廷玉等人都是跟隨太子南下,然後在江南做了總兵。太子當時也詢問過他的意見,不過他不喜歡南方的濕熱,因此和花榮跟著太子班師了。這次掃滅金國,再建路的時候,少不得給他一個總兵。
「說來你和皇上也是老相識,可惜當年你被刺配到滄州,錯過了大梁建國盛世,否則今天也是開國大將了。」
朱仝笑道:「這就是命吧,當年若不刺配,說不定還要做一個逆時之人,被太子斬了呢。現在能看到大梁盛世,還做到副將,也算幸運了,不敢苛求太多。」
張清呵呵笑道:「知足常樂,朱將軍倒是深得其中三昧。」
兩人談笑間,金兵已經把投石車推到關外百丈處,金國大軍則在兩里左右列陣,前面只有一支金兵護衛。
張清看城中岳飛也已帶兵到的關下,便下令開門。
城門剛剛打開一個縫隙,岳飛便一馬當先衝出關,後面的騎兵也如猛虎下山,呼嘯而出。
投石車事關成敗,完顏宗望派的正是他四弟兀朮。
岳飛和兀朮可以說是千古之敵,不過這一次碰撞比歷史上要早許多。
兀朮看到岳飛出關,也是大喜,等到岳飛衝出關上弓箭手的射程,便率兵迎了上去。
岳飛跟著晁勇下江南,滅越李朝,追殺耶律延禧,可以說是南征北戰,也算大將了。看到對面是一個年齡比他還小一些的金人,也沒放在眼裡。待得馬近,手中鋼槍閃電一般刺向兀朮。
兀朮用的是一個大斧,金人野蠻,力氣也大,多數大將用的都是重兵器,大斧、狼牙棒之類。
岳飛原本以為一槍就可以把這個金人刺下馬,沒想到兀朮居然一斧砍在了岳飛槍桿上。
刀槍相擊,火星四濺。
一股巨力從鋼槍上傳到岳飛身上,胯下戰馬衝勢居然都被帶的一滯。
岳飛吃了一點虧,這才正視起兀朮來,手中鋼槍化作滿天寒星,灑向兀朮。
關上張清和朱仝看岳飛居然被金國一個小將攔下,也吃了一驚,歎道:「沒想到金國居然有人能攔住岳飛,突襲不成了。鳴金,讓岳飛回來吧。」
兀朮也學了一些武藝,女真人的武藝就是一代代和野獸搏鬥總結出來的,殺傷力巨大,但是不夠嚴密,野獸也不會從中找破綻。但是碰到岳飛就不一樣了,岳飛曾經師從多位武師,其中有周侗那樣的大家。
只是交手幾合,就把年輕的兀朮逼得手忙腳亂,有力氣也使不上,只能發瘋的嚎叫著,手中大斧不要命的向岳飛砍,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雖然兀朮勢如瘋狗,但是岳飛卻知道等兀朮力氣不支,招式一慢,就是取他姓命之時。
不過岳飛還沒等到戰機,關上已經鳴金了。
「撤。」
岳飛大喝一聲,逼開兀朮,一槍把旁邊一個金兵刺下馬。
岳飛撥馬穿梭在戰團中,看到撤不了的將士就上前助戰,很便讓麾下將士都脫離戰團,往關裡撤去。
兀朮卻是窮追不捨,看看追上岳飛,暴喝一聲,一斧便向岳飛劈去。
岳飛聽得腦後風聲,身子一扭,手中鋼槍毒蛇一般刺出,正點在兀朮斧柄上。
大斧頓時往後砸去,兀朮也被帶的躺在馬鞍上。
岳飛正想補上一槍取兀朮姓命,兀朮兩個親兵已經撲來,只好放棄兀朮。手中鋼槍一掃,兩個金兵便脖頸冒血,摔下馬。
這一耽擱,兀朮的其他親兵也都追上來。
岳飛看沒了機會,便也打馬往關裡衝去。
「殺進去。」
兀朮哪肯善罷甘休,帶著金兵就想趁機殺進關去。
岳飛聽得後面馬蹄響,掛了鋼槍,拿起弓箭,扭身便射。
兀朮聽得弓弦響,慌忙側身一閃,利箭擦著他身上獸皮飛過,把他身後一個親兵射下馬。
一眾金兵看岳飛敢和他們玩弓箭,紛紛掛了兵器取弓箭。
「嗚嗚嗚」
兀朮正要拿弓箭時,卻聽得中軍響起一陣號角聲,只好勒住戰馬,看著岳飛跑入關中。
一眾金兵也紛紛勒馬,看著關門關閉,都氣急敗壞的叫起來。
兀朮撥轉馬頭,跑到後面大軍陣前,不滿的對完顏宗望叫道:「我正要領兵搶進去,二哥怎麼就收兵了。」
完顏宗望瞪了兀朮一眼,道:「別忘了粘罕打古北口的教訓,不把城牆轟塌,光是那一個小門,敞開了我們也進不去。關上幾個火雷就能把城門下面的人都炸死了。」
這一點是金國眾人商議出來的,兀朮先前也知道,只是上陣一陣廝殺,就忘了這個事情了。
兀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打馬跑到前面守護投石車去了。
關上張清看岳飛回城,大喝道:「火炮攻擊。」
一聲令下,關上的炮手就把投石車兜子裡的火炮點燃,前面訓練有素的炮手便一起發力,把火炮拋了出去。
一枚枚火炮在天空畫出不同的軌跡,呼嘯著落到關下,轟然炸開。
五斤重的火炮爆炸,方圓數丈的人物都被撕裂、掀翻。
只是一輪攻擊,就炸壞了金國幾十架投石車,還有一些火炮沒有校準,落在了空地上,炸的積雪亂飛。
兀朮戰馬也受了驚,暴跳了幾下,便被兀朮死死夾住馬腹,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