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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票號利國 文 / 藏劍翁

    從皇家票號出來,晁勇便往皇宮而來。

    皇宮的侍衛看到太子進宮,一個個都是一臉的虔誠,彷彿來的不是太子,而是神仙一般。無他,太子只用了一日,便打退了遼兵。

    兩百年前遼國建立,便彷彿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中原的頭上,不時便來劫掠一番。宋太宗繼位後,趁著開國名將都在,兩次伐遼,結果都大敗而歸。到了宋太宗的兒子宋真宗手裡,便簽訂了澶淵之盟,用歲幣換取遼國不再大規模南侵。至於邊境百姓的死活,對偌大一個宋朝來說,實在不足掛齒。

    其實澶淵之戰,宋朝是獲勝的一方,但是宋真宗卻不顧名相寇准的反對,決定「賞賜」遼國歲幣,換取兩國和平。大概是宋真宗覺得他不如他爹,他手下的武將也比不得開國名將,他爹都輸了,若是他打下去,只怕結果還不如他爹,因此才花錢買平安吧。

    宋真宗之後,各代皇帝就是越來越軟弱了,雖然有澶淵之盟,兩國大體保持和平,但是小的衝突還是不斷的,而宋軍的戰果則依次經歷了勝多敗少、勝負各半、勝少輸多,到最後不戰而敗。其中固然有士兵戰鬥力的下降,但更多的還是宋朝皇帝的懦弱。

    這次太子出征,天下都看到了大梁抗擊外侮的決心,但是多數人對太子戰勝遼國並沒多少信心,畢竟太子麾下只有五萬兵馬。只有梁山老兵覺得太子是星辰下凡,戰無不勝。

    最後結果也正如梁山老兵預料的那樣,再次證明了太子的戰無不勝,也為他們贏了不少錢。

    晁勇到的垂拱殿外,問的裡面早朝還沒散,便囑咐侍衛幾句。然後往後宮而來。

    晁勇到的福寧殿,便見何氏正在做女紅。

    後宮原有福寧殿和坤寧殿兩座大殿,一個是皇上的寢宮,一個是皇后的寢宮,但是晁蓋並沒再納嬪妃,何氏又嫌兩座大殿耗費的物資太多,兩人一合計,便閒置了坤寧殿。

    晁蓋以前也是揮金如土的性子,但是做了皇帝以後。也不得不考慮起細水長流來。為了獲得民心,免去了農稅和徭役,只剩商稅,而朝廷的支出並沒什麼減少,反而隨著不斷開疆擴土增大。國庫的銀子流水一般往出撒,容不得晁蓋不仔細一些。

    大梁不缺戰爭消耗的錢糧,雖然前兩年都有災荒,但是蔡京等奸臣並沒少收糧食上來,宋朝的每個糧倉都是滿滿的。宋朝遺留的國庫雖然是空的,但是抄了蔡京等奸臣的家後,國庫也就塞滿了。

    錢糧不缺。但是戰爭消耗的兵器盔甲卻有些缺乏。北宋製作兵甲的匠人很多,但是禁軍統帥卻是高俅,軍營都被高俅拆了蓋成府邸,兵甲就不用說了。朝廷每年都有製造兵甲的銀子撥下,但是這些錢都進了高俅的腰包,沒有錢,兵甲自然也做不成。當然也不用做。因為沒人敢查高俅的賬。

    直到後來朝廷定下聯金滅遼的戰略,高俅想從中分的一些功勞。才從指頭縫裡漏了一些銀子出來,弄了一批兵甲武器。

    不然大梁很可能打下東京,都無法括兵,因為沒有兵甲可用。原來的禁軍兵甲?原來的禁軍大部分都去給高俅做工匠,或者自己做營生,掏錢給高俅頂替操練了。參加操練的禁軍都沒多少,兵甲自然也沒多少。

    聯金滅遼,宋朝原計劃出兵十五萬到二十萬,有支撐這許多兵馬的兵甲也不錯。但是大梁也並沒得到這些盔甲武器,因為梁山起義和方臘起義都是意料之外的,聯金滅遼的武器都撥給這兩路兵馬了。好在攻打大梁的那一路的兵甲基都落在大梁手裡了,而且因為沒有持續的惡戰,消耗也不大。

    但是大梁想要擴充兵馬,開疆擴土,原有的兵器盔甲就不足了。

    因此大梁打下東京,清點宋朝留下的家底後,就讓匠作院加緊製造兵器盔甲,好在匠作院流水生產,產量很高,但是錢財也是流水一般花出去。

    何氏看到兒子到來,這才放下手中的女紅,道:「歇好了?」

    大梁建國以後,何氏對兒子就更加慈愛了,也不再管束他。因為大梁建國後,晁勇就一直在奔波、戰鬥,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數,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何氏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晁勇點頭道:「嗯,孩兒年輕力壯,休息一天也就緩過來了。」

    其實晁勇半天也就緩過來了,另外半天投入了香艷的戰爭中,不過那也是為了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不過這一點他也不好意思和母親說。

    何氏道:「三娘和鳳兒還好吧?」

    何氏已經知道晁勇納了許多嬪妃,也為晁家即將開枝散葉而高興,但是她並沒興趣去知道那些女人叫什麼。雖然她也是一個女人,但是在她看來,多數女人也只是延續香火的一個工具而已。也許生下晁家長孫的人的名字她會知道,不然她大概只會知道扈三娘。

    過去只知舞槍弄棒的扈三娘她不喜歡,但是成親後溫柔賢淑的扈三娘卻很得何氏喜歡。在何氏看來,現在的扈三娘溫柔嫻淑,又上過戰場,肯定可以鎮住太子宮的其他嬪妃,把太子宮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太子不用為後宮之事發愁。

    晁勇點頭道:「嗯,都很好,娘閒了便去太子宮走走,不要悶在這裡做女紅。內庫沒錢了,我回頭讓人送一萬貫來。」

    何氏笑道:「爹娘都知道你的皇家票號賺錢了,我和你爹也用不了多少錢,內庫還有幾萬貫呢。你爹說朝中官員對你的票號風評還不錯,說把百姓們不用的錢集中起來,借給做生意的商人,可以讓商人的生意做得更大,朝廷也可以收到更多的稅,百姓們也能賺一些利息,而你也賺了錢,可以說所有參與的人都得了好處。你雖然不去朝廷過問政事,卻為朝廷辦了不少事。」

    晁勇自然知道票號的好處,不過他最初的想法只是為了賺一些錢以供太子宮的開支。沒想到卻被「慧眼如炬」的大臣們看出來了,他也不好再否認。

    其實北宋很多人已經開始研究貨幣流通,著有《夢溪筆談》的沈括就曾說過:「錢利於流借。十室之邑,有錢十萬而聚一人之家,雖百歲故十萬也。貿而遷之,使人饗十萬之利,遍於十室,則利百刀矣。遷而不已,錢不可勝計。」

    也就是說錢藏在家中,永遠不會增多,但是進入流通中就能產生利潤。這一認識比西方相同概念的出現要早幾百年。

    不過沈括也只是指出了這個問題,並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富商大賈可以拿他們的錢去做生意,產生更多的利潤,但是對尋常百姓來說,幾貫錢甚至幾百錢並不足以做什麼生意,而且他們有其他謀生手段,不可能為了這麼一點錢的生意就改行。所以沈括指的也是有大筆財富的人,讓他們不要把錢藏起來。

    皇家票號的出現,卻真正是讓百姓也可以把閒錢拿出來進入流通中。不是沈括想不到這一點,而是受時代的局限和道德的束縛。如果讓沈括看到晁勇這種做法,或許還會嗤之以鼻。低息獲取百姓的錢,然後高息貸給商人,在道德「高尚」的人看來這無疑是吸百姓的血。

    如果票號不是太子開的,而太子又把很多人刻在石碑上,讓他們遺臭萬年,恐怕票號的做法,會被道德高尚的人噴的體無完膚。當然這種道德高尚、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一定是極少數,大多數人看重的是他們能否從中得利,至於有人從中賺錢,他們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沒有商人不是為了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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