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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替天行道 第四十六章 樊樓花酒(下) 文 / 藏劍翁

    小二一邊走,一邊介紹道:「三位公子,樊樓分為東、南、西、北、中五樓,西樓最大,不過西樓正對皇宮,在那上面可以看見皇宮裡面情形,因此西樓現在不准接客了。」

    說完又道:「師師姑娘便住在西樓,三位公子若是有上佳詩詞、曲譜,小的可以遞到師師姑娘那裡。若是能被師師姑娘看中,三位公子便可以去西樓小坐片刻,若是師師姑娘興致高,說不得會為三位公子彈奏一曲。如今師師姑娘一曲,可是千金難求。」

    阮小七聞言,脫口問道:「可是和那皇帝打的火熱那個?」

    小二忙道:「公子小聲些,雖然此事已是人盡皆知,我等也不可議論。」

    徽宗趙佶與李師師相識卻是在前兩年,隨著徽宗出宮逐漸頻繁,二人的事情也逐漸在東京傳開。

    但弄得人盡皆知還是今年,樊樓新建以後,西樓成了李師師一人獨居之地,徽宗便來的更頻繁了。

    御史曹輔便直接上奏說,「易服微行,宿於某娼之家,自陛下始」。痛斥徽宗玩安忽危,惹得徽宗一怒之下,把他貶到郴州編管。

    也正是由於這一奏一貶,讓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了當今聖上是一個風流天子。

    晁勇也是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張疊好的澄心堂紙,笑道:「我也多曾聽聞師師姑娘美名,前些日子偶得一闕詞,也不知入得佳人眼否,麻煩小二給送過去。」

    李師師艷名遠揚,仰慕者如過江之鯉,小二鴻雁傳書的活不知道幹了多少,對各種紙張也十分熟悉。

    一看晁勇拿出的居然是歙州製造的澄心堂紙,對晁勇的身價評估頓時又提高了許多。

    造紙術發明到當朝,品種已是極多,著名的便有四川的布頭箋、冷金箋,歙州的凝霜、澄心,宣州的栗紙,浙江的籐紙,溫州的蠲紙等等。

    但最好的還要屬澄心堂紙,此紙滑如春水,細密如蠶繭,堅韌勝蜀箋,最長可以做到五十尺,勻薄如一。

    南唐後主李煜便稱讚澄心堂紙為「紙中之王」,專門建「澄心堂」來貯藏。

    宋滅南唐後,澄心堂紙也成了歙州貢品之一,也十分得北宋皇室喜歡,當朝名家都以在澄心堂紙上書畫為榮。

    因為權貴喜愛,也引得澄心堂紙價格昂貴,等閒文人便是偶然得到一片,也不捨得在上面書畫。

    晁勇這一張卻是梁山洗劫東平府時被主人當做珍寶收藏,才偶然得到,為了見李師師一面,便讓吳用直接在上面書寫了。

    小二接過澄心堂紙,小心放入懷中,道:「公子稍等,我先帶你們挑處閣子,稍後再送過去。師師姑娘不定何時看,公子不放一邊吃酒一邊等候,若是師師姑娘看中了,她便會讓人來知會的。」

    晁勇點頭道:「也好,不知除去這西樓,哪一樓又好些?」

    「北樓最佳,北樓推開窗戶,白日可以眺望艮岳,夜晚則可以觀賞州橋夜市與汴河游女。」

    晁勇一聽可以看到艮岳,頓時來了興致。

    艮岳可說惡名遠揚,楊志押運的花石綱便是為了修建艮岳,方臘造反,由頭也是東南百姓苦於花石綱。可以說艮岳的修建,動搖了宋朝半壁江山。

    晁勇也很想看看那號稱「搜盡天下名花異石」的艮岳,當下便讓小二頭前帶路。

    三人跟隨小二上了北樓,便見樓中都分作一個個小閣子,每個閣子門上都訂著小木牌寫著名字,醉霄、歸雲、仰嘯、歸林,卻不同樊樓一般,一個個文雅的緊。

    晁勇選了仰嘯閣,小二上前推開門,便見其中佈置文雅,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山水畫。

    三人落座,阮小七便迫不及待的道:「你這樊樓有甚好酒?」

    「本樓自釀眉壽、和旨最為出名。」

    「那便先各來五斤,其他菜餚,儘管挑好的上。爺爺吃盡興了,少不了你的賞賜。」

    小二一聽還有賞賜,頓時樂道:「那三位公子稍等,小的這便去安排。」

    晁勇看著阮小七豪爽的樣子,也不由暗樂。

    晁蓋等人在黃泥崗劫了生辰綱後,那價值十萬貫的珠寶便讓七人分了,上了梁山後,晁蓋把他那份拿出來算做山寨公用。阮小七眾人本來也想出一部分,但被晁蓋拒絕了。

    平日在梁山,阮小七也是有錢沒地兒花,因此這次來東京卻是帶了很多金銀,因此口氣也不是一般大。

    趁著小二去張羅的空當,晁勇走到窗戶邊,不遠處的艮岳便映入眼簾。

    此時艮岳還未完工,雖然已是傍晚,但園中工匠還是乾的熱火朝天。園中已經安放了不少奇石,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一些體形較大的奇石還是給人十分震撼的美,讓人不得不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看,那許多百姓拉的那塊巨石,也不知這昏君廢了多少人力,才拉來東京。」

    晁勇正欣賞間,阮小七也走到窗邊來,只是在他眼中似乎那些奇石和河灘頑石一般,並無甚美可言,只是痛恨趙佶讓百姓弄這些石頭來。

    晁勇欣賞之餘,也覺趙佶太過昏庸,開封地勢平坦,沒有叢山峻嶺,這些奇石都是從千里迢迢的江南運來,每一塊石頭後面都不知沾染了多少百姓血汗。

    想到這些,晁勇也沒了繼續欣賞的心思,點頭道:「趙佶逆天行事,總有一天自取其禍。好了,東京做公的遍地都是,我們還是不要談論他了,等著吃酒便是。」

    兩人剛剛坐下,便見小二抱著兩罈酒進來,身後跟著時遷方才選中的女子。

    那女子與三人見過禮,便坐到時遷旁邊,慇勤的起身要為三人倒酒。

    「你伺候他便罷,我自己動手。」

    阮小七卻已先一步搶過酒罈,給自己和晁勇滿上,然後才放到酒桌上。

    晁勇見時遷有些不自在,也不由無奈的對那女子笑道:「你只管伺候好那位爺,他須少不了你的賞賜。」

    時遷見晁勇似乎並不反感,也大起膽來,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錠銀子,放入酒妓峰巒起伏處,順手在高聳的豐胸上摸了一把。

    那女子顯然不是剛剛入行之人,雖然旁邊還有晁勇二人,但看到時遷塞給她一錠足有五兩的銀子,頓時使出百般嫵媚,與時遷旁若無人的調笑起來,隨著兩人不斷的親熱,酒罈的酒也是被時遷一碗一碗的喝下。

    晁勇看著時遷此時大異平常的豪氣,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酒妓這麼盛行了。便是酒量再不濟的人,在這些妖媚女子伺候下,恐怕也要多喝幾壇。

    日積月累,不知要為朝廷多納多少稅,因此北宋朝廷才顧不得有傷風化的議論,極力推廣酒妓制度。

    (感謝死要錢金不換和volksong打賞,恭喜死要錢金不換成為本書第一個弟子粉絲。

    這兩章寫的樊樓都是根據史書描述編寫,查閱了大量資料,還原北宋第一樓的盛況。一方面讓大家瞭解北宋商業的發達,宣傳、促銷這些手段都是祖宗玩的剩下的,另一方面也是為後文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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