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因為枯塵王弘等人的作鳥獸散,頓時變得空空蕩蕩的。
此時到來的兩男一女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唐氏兄弟和任芊,唐天睿兄弟倆見任芊不說話,一時也不好意思打破這有微妙的情況,只是靜靜地等著好戲上演。而一邊的師宇則二丈和尚摸不著頭,繼續坐著不動也不是,站起來想往外走又人生地不熟,一時間左右為難地愣在當場。
被任芊那略帶幽怨地眼神,看得心裡發虛,這感覺張天松自覺就是被十個散人境魔族圍住也生不出來,但是偏偏卻在這嬌人兒的眼神中潰敗下來,或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芊芊,最近還好嗎?」張天松幹笑幾聲地打破僵局,說著連忙走過去,伸出手就想去拉任芊的柔荑,不料任芊卻微微側身,躲過伸來的手,發出無聲地不滿與抗議。
張天松窘迫地順勢把手放到後腦勺上去撓了撓,賠笑著道:「一個月不到,芊芊你修為提升不少,連人也變漂亮了,這段時間不能見你都快要想死我嘍。」
唐氏二人還是第一次見張天松這般窘迫地樣子,想笑卻又不敢,生生憋得滿臉漲紅,撇過頭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發出笑聲來。
「呵呵,你也會想我,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家說,想別人的時候還能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杳無音信的,這樣想人的方式還真特別。」任芊雖是在發出笑聲,臉上卻偏偏詭異地毫無一絲溫度可言,不冷不熱,彷彿一尊雕像般毫無感情。
「呃這是意外,意外來的,我也不想的啊。」張天松哭喪著臉。面對不冷不熱地任芊最是難對付,否則就是發怒也是片刻的事情,就像暴雨一輪過去就沒事了。
「意外?」任芊瞥了眼他頂著的一頭枯黃長髮,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秀眉輕蹙地還不忘諷刺一句道:「發生什麼事了,別告訴我因為進了小髮廊,完事沒錢出來,被人扣留還染了一頭黃髮。」
張天松笑容戛然而止,被這句話雷得外焦內嫩,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向淑女地任芊說這樣的話。還記得當初徐成父子圖謀她身家性命的時候,她就是怒極也說不出半句粗話,怎地一段時間不見,就變這模樣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有過,任芊白皙地臉頰微微紅了紅。但仍是保持一副不冷不熱地樣子,就是看張天松也只是用眼睛餘光輕輕瞅著而已。
見任芊終於出現一絲情緒波動。張天松知道這座堅城終於產生動搖了。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頭黃髮還是有一用處的嘛。
「哪能去小髮廊啊,我活了二十幾年守身如玉的日子,就是為了要獻給我最最親愛的任芊小寶貝的,你可不能隨便誣蔑我這清白的名譽啊。」張天松雙手捂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任芊終於被張天松的誇張做作和露骨的話語。惹得俏臉緋紅,更是忍不住地咯咯一笑,不過旋即又強迫自己冷著臉,道:「吹牛也不打草稿。你今年才多大?還二十幾年,這話聽著水分就不少,這守身如玉嘛……呵呵。」
「我,我……」張天松發現自己真的有嘴說不清,在左徹仙府中生活了五年,在外界最多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然而按照真正的生理年齡他確確實實就已經在這世上生活了二十幾年,但這事又怎麼說得清楚呢。
見他一副有口難辯的樣子,唐氏二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地狂笑出來,頓時引來張天松殺氣凜然的眼神,然而有了之前的一幕,此時這樣的眼神實在說不上能有多大的威懾力。
此時此刻,張天松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叫欲哭無淚了,正當他陷入僵局之時,一道彷彿天籟之音響起,令張天松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師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旁邊觀望有一段時間的師宇,見一向高人模樣的師兄陷入困境,還窘迫不已地樣子,忍不住地輕聲問道。
師兄?任芊三人微微一怔,張天松什麼時候有了個師弟,就是師父也沒聽他說有啊,莫非這次出去,就是跑去拜師了?可是拜師需要染頭髮的嗎?
「哎呀,小宇啊,你來得正好,快替我解釋解釋,這段時間我沒有去小髮廊,快說說我為什麼回不來。」張天松看到師宇,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扯著他的手臂不停地搖晃,催促著他趕緊替自己說話。
張天松一聲親熱到幾近掐媚的小宇,把師宇叫得一陣雞皮疙瘩,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弱弱地道:「師兄沒去小髮廊。」
他不說還好,在張天松這樣的催促下,就像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女子,卻偏偏又要屈服於張天松的淫~威之下,特別是最後那弱弱地樣子,怎麼聽都像是被逼著說違心話。
不等任芊說話,張天松已經一手拍在自己的臉上,摀住不忍看到這一幕的眼睛,他此時恨不得一腳把師宇這小子踹出去,平日裡在街頭算命誆人的時候,還機靈的要命,怎地現在這般呆頭呆腦的,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料這一幕卻把任芊惹得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美不勝收,張天松微微一怔,頓時知道任芊心裡那股氣算是消了,也樂呵呵地跟著賠笑,心中暗松一口大氣。卻又引來任芊好一頓白眼,芊芊玉指狠狠地了他胸口,皺起小瑤鼻,哼道:「看在你師弟的面子上,回頭再找你算賬,別以為就這麼算數了。」
張天松知道最艱難的時刻過去了,賠著笑地連連頭稱是,那樣子就差自稱一聲奴才了,心中對師宇的評價頓時起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原來這才忽悠的至高境界啊,以退為進,不愧是街頭小神棍。
要是師宇知道張天松這麼想他,興許就要倒戈相向了,他可真沒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