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黃猛拒絕,張天松頓時眉頭大皺,不滿地道:「黃兄,之前不是說好了麼,你們厚土宗先替我保管靈脈,日後等我有所需要之時再來討還,並非贈予厚土宗,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而且多兩條靈脈,無論是厚土宗諸位修煉速度再提幾個等級,還是貫通護山大陣增強近倍的防護力量,日後即使再有魔族來犯,也足可安保無恙,又可替我保存靈脈不消散,這等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原本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的黃猛,聽出張天松話中帶著的一絲怒氣,頓時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張兄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想收下,而是有心無力啊,你有所不知,厚土宗這座山頭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容納超過三條靈脈,山石缺乏靈能滋養已經退化嚴重,經過和眾位長老商討與計算,此時要是一下子猛地再激增兩條靈脈,這不結實的山頭哪還撐得住,瞬間崩潰都有可能。」
「還有這樣的事?」張天松微微一怔,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世間萬物都能容納靈能,但是大小卻要取決於其本身,所以很多名門大派,開山立派之時都會挑選名山大川,除了霸佔的範圍大,還更容易容納更多的靈能。
「黃小子說得沒錯,三條靈脈已經是此時厚土宗的極限了,要想再增加,最起碼也要三年之後,待三條靈脈融會貫通,山體本質得到強化,才能繼續容納更多的靈脈,否則只會被靈脈生生壓垮整座山。」劉棟施施然地道。
堂堂宗主被叫了一聲小子,黃猛非但沒有不滿,反而因為替他解釋而投以感激地目光,要知道這古稀老人,可是連張天松這散人後期都一視同仁地叫小子,他一個連散人都不算的小宗主,更是擺不起架子。
「既然這樣,那就先封印一條在厚土宗,其餘的我再想辦法保存,看看g市能不能同時容納兩條靈脈。」張天松是真的想盡快把三條靈脈吐出來,此時三條靈脈就像龍入大海一般,在青玉葫蘆的靈能海裡暢遊,無時無刻都在吸收大量靈能化為己用,而且還有進沒出簡直就是一個吃糧大戶。要想奪回來,除非把其徹底煉化成為浩瀚靈海的一分子,但這樣做的話,靈脈就不復存在,日後再想取出來灌注山體提升靈能也不可能了。
之後,在黃猛的指揮下,厚土宗諸位長老再度齊聚一堂,還是由大長老親自主持封印靈禁,黃猛和其他長老護持一方,以備靈脈放出時乘機逃脫,好出手阻攔。見此張天松也沒多說什麼,雖然自己有十足把握不讓靈脈跑掉,但既然多一點不要錢的保險總沒壞事。
被祭出的青玉葫蘆迎風而漲,一瞬間便漲至數丈大小,張天松朗聲提醒道:「大長老準備,我這就放出靈脈。」話音剛落,便一指遙遙點向巨大無比的葫蘆瓶。
和收取東西時候一樣,瓶口吐出一個青色漩渦,漩渦正中心是一條細線般地靈脈,然而隨著一部分的靈脈脫離漩渦口之後,頓時體積暴漲,純白色的粗壯氣體一飛沖天,隱隱發出一聲仿若龍吟般地聲響,一轉頭,竟然向著青玉葫蘆瓶口倒沖而回。
原本見其一飛沖天,還以為靈脈要逃走的黃猛等人紛紛祭出法寶防備,然而下一刻卻把他們驚得眼珠子掉了一地,那靈脈居然往回鑽,一副不想擺脫張天松的控制要重新回到葫蘆裡的樣子。
張天松心知肚明,這條已有一定靈性的靈脈,是衝著葫蘆瓶裡的靈能去的,分明是不捨得那能夠讓它進一步進化的浩瀚靈海。頓時笑罵一句,果然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連逃脫的機會都直接放棄,就為了能夠吞下那浩瀚靈海。一道法訣打出,青玉葫蘆的吐息之力徒然大增,那條回頭俯衝的靈脈彷彿被一股狂風掃蕩一般,直接被打了個跟頭地被吹上天空,乘此時機,張天松猛然一催靈力,那靈脈最後存身於葫蘆瓶內的一截軀體最終還是脫離了青玉葫蘆。
見事不可成,靈脈也是機靈,一轉頭就想破空而去,回歸自由身,然而早就等候多時的大長老終於有所行動了,一股絕強到極致的吸扯力,瞬息間就把靈脈吸了個一乾二淨,被徹底封印在厚土山體之中。
見此,還不等黃猛幾人鬆一口氣,徒然,山體之中,來至極深處的一股精純靈能彷彿火山噴發一般,把幾人沖得一個踉蹌,險些在空中都保持不住身形,又驚又喜之下,連忙降下身形,不敢再在空中逗留片刻。因為靈能噴發的跡象還沒停止,數息過後又是一股更加浩大的靈能洶湧噴發而出,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平均每過五息時間,便會有一股精純之極的靈能噴發出來,而且一波更勝一波。
足足半刻鐘過去,這樣的脈衝般地靈能爆發,才漸漸地止息下來,黃猛等人已經從一開始的驚喜交集,轉變成震驚不已,再到最後的徹底麻木。這條靈脈的品階大大超乎了他們的想像,就連早有預料的張天松和見多識廣的劉棟,都被驚住了。
這樣的情況看來,即使是厚土宗原有的兩條靈脈疊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夠穩壓這條幾乎可以以一頂二的後來者。雖說在取出這條靈脈之時,張天松便知此靈脈大大優質於一般靈脈,更遠遠勝於厚土宗原有靈脈,但絕不至於到達這一步,然而在青玉葫蘆內的一番溫養後,才區區數日,就讓其進化到這等地步,簡直不敢相信它究竟吞食了多少葫蘆瓶內的靈能,青玉葫蘆這件先天至寶,又對靈脈的用處何其之大。
靈能脈衝,黃猛等人從最開始的驚喜到驚恐,待脈衝停止之後,已經變成了苦笑。看著廣場上一條丈餘寬,百丈長的巨大裂縫,黃猛苦笑道:「真是小看了張兄你這條極品靈脈,幾乎都當得上兩條靈脈使了,這脈衝要是多來兩次,喜劇都得變悲劇啊。」
被數十次的靈能噴發衝擊,厚土宗整座山體都處於崩潰邊緣,張天松也被這樣的情況嚇了一大跳,已經重新祭出青玉葫蘆準備出手,把那條靈脈重新抽取出來之時,這脈衝才漸漸地平息下來,但仍不時地噴發出一股不小的靈能衝擊,不過所幸比起之前的要小上很多,不足為慮。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幸好這山體還算爭氣,否則就麻煩大了。」張天松亦是苦笑著搖搖頭,如此情形即便不用黃芒拒絕,他也不會再交付第二條靈脈,否則厚土宗不被魔族毀滅,卻被靈脈生生擠爆,說出去都怕笑掉別人大牙。
此時厚土宗全宗弟子都匯聚在廣場邊緣觀望,他們早就被下令在靈脈封印期間,不得進行修煉,即便一些閉關弟子,都被勒令出關,否則在這強烈無匹的靈能脈衝中修煉,一旦掀動體內氣機混亂,岔氣走火之下,十條命都不夠死。這些修為不高沒在修煉狀態的弟子,在這一波*的靈能脈衝中,所受的影響反而不大,張天松則因為修為高絕,區區靈能脈衝還不曾放在眼中,反而是黃猛一眾修為不上不下的難受之極。
特別是原本就已經處於本身境界頂端,卻多年不曾突破的長老,被這脈衝的天地靈能牽動了體內氣機,竟然隱隱躁動不安,固封多年的壁障有了鬆動的跡象。當即也顧不得禮數,連忙向張天松和宗主告退,匆忙回到自己靜修之所,進行久違的沖關。
頃刻間,除了黃猛這位突破沒多久,不可能再在短時內更進一步的宗主外,六名長老都紛紛告退。此時就連張天松也在向黃猛辭行,此間事了,大戰之後的傷員也盡數恢復,最主要的護山大陣的修復也告一段落,厚土宗防禦力量大增,張天松也是時候回g市了。
在黃猛不捨地送行下,最終還是在離厚土宗二十里外之地揮手告別,此行和張天松一同離去的只有師宇,劉棟無意再去世俗晃蕩。黃猛在張天松暗示下,再三邀請劉棟成為厚土宗的座上客,劉棟出乎意料的爽快地答應下來,正式成為厚土宗的客聊長老,也是修道界史無前例的第一個沒有修為的宗門客聊。
在臨別前,張天松把數種能夠延壽增強生機的靈藥用玉盒封好交給劉棟,其中便包括兩株碧玉生機蓮蓬。這樣能夠延壽的靈藥,在世間絕對是難得一見,幾乎都被那些站在道界頂峰的老怪物收刮一空,以備日後壽元將盡之時服用,以便延長壽命再謀突破契機,即便突破不成,但境界修為仍在,也能庇護宗門後輩多一些年頭。
自從被劉棟收養之後,師宇還是第一次離開師父這般遠,而且時間可能還不短,饒是其心性堅韌,也不禁眼眶微紅,但始終沒有落下一滴眼淚。本不想與師父分離的他,被劉棟教訓了一頓,好男兒志在四方,成天跟著師父屁股後面能成什麼事,接著更把張天松擺上台,說什麼年紀輕輕便走南闖北,修得一身高深修為,你要有出息就去替為師闖出一番名頭回來。
被這一頓叱喝之後,師宇強忍著落淚的衝動,站到了張天松身邊,和愈發模糊地身影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