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危險期的吳德傷情逐漸穩定,雖然身體狀況不斷好轉,但他的心情卻越來越糟糕,每天摔盤子砸碗無端地朝醫護人員發脾氣,弄得醫生和護士們非常反感,但礙於這位病人的情況特殊,領導們再三強調一定要治好他,所以這些醫護人員只能忍著,否則早就給吳德臉色看了。舒骺豞曶
特護病房裡,吳德呆呆地看著雪白的牆壁,此時他的內心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女兒和妻子代惠珍已經回秦興市了,一家人在各懷心思拒絕溝通的情況下不歡而散,尤其是女兒吳琳琳向他要那尊八寶玲瓏鼎的時候,被吳德語氣生硬地一口拒絕,並說自己早就把那些古董賣完了,根本沒有了往日慈父的樣子,氣得吳琳琳流著眼淚跑出了病房。
吳琳琳向獵小彪說過要把他家的傳家寶八寶玲瓏鼎還給他,畢竟人家救過自己兩次命!可現在被爸爸一口拒絕,她心裡非常難受。
現在吳德身邊除了醫護人員,沒有一個親人和朋友ぬ!
自從代惠珍對他說了新婚之夜的事後,吳德的心如同被冰雹打過一樣,傷痕纍纍,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吳琳琳絕對不是自己的親娃!二十多年前那頂綠帽子現在依然令人心痛地發著綠光,把自己晃得頭暈目眩!這樣以來,他在這個世界上是光棍一條!
本來還想出獄後好好地賺錢些,給家人創造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可是現在看來這些是多麼的可笑,算了,不硬撐了,等出獄後再做打算。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很不容易的,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留點東西豈不白走一遭人世?留什麼最好呢?當然是留下自己的種!
想到這兒,吳德心意已定,伸手按了一下床邊的按鈕,不大會兒,一個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蜱。
「你又有什麼事?」年輕護士俏臉板著,一點應有的職業道德也沒有,這也不怪她,誰讓吳德前些天亂發脾氣把這些人整得不輕。
吳德一點也不在意護士態度,甚至看也沒看她:「給王十三打個電話,說我有事給他說!」
護士走後,吳德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只要妥協,很快就會出獄,出獄後必須得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開始一個嶄新的生活。
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不等吳德說話,門被推開了,王十三快步地走了進來,來到床邊道:「想通了?」
吳德點了點頭,然後說:「條件是我必須出去,時間是交貨後!」
「好!我這就去匯報!」王十三走了,吳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雖然心裡十分不願意,但不這樣做不行,反正好東西不只那一件。
秦興市。
聚寶齋的中年人正在滿面帶笑地給客人介紹著一件瓷器,他叫鄭寶才,是聚寶齋的掌櫃。這幾天的生意不錯,尤其是把幾件經過高手裝裱的仕女圖高價賣給了幾個老外後,這個月的營業額已經超額完成,分紅肯定少不了。
「您拿好了,小心別碰著,慢走啊!」鄭寶才以三寸不爛之舌又出手了一件瓷器。
正在此時,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您看點什麼?」鄭寶才熱情地打著招呼。
墨鏡男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地說:「到後屋去,有人讓你打個電話。」
「打電話?」鄭寶才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道:「好好,請到後屋吧。」
來到後屋,墨鏡男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鄭寶才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起來:「喂,老闆,您有啥事?」
在鄭寶才打電話的時候,墨鏡男知趣地走到門口,直到鄭寶才放下電話他才走了過來。
「請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噢,茶在桌上,請慢用!」鄭寶才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然後一溜小跑地走了。
不大會兒,鄭寶才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這個您過目一下,然後打個收條!」
墨鏡男打開箱子,一尊古樸的鼎出現在眼前,八寶玲瓏鼎!墨鏡男心頭一陣狂喜,他戴上手套,拿著一柄小巧的放大鏡仔細地看了起來,看完後點了點頭,拿起筆打了個收條交給鄭寶才。
送走了墨鏡男,鄭寶才點燃了一支煙,心裡非常納悶,吳老闆對這尊鼎非常喜愛,曾經有個香港客商以一百六十萬元的高價想購買,都被他一口拒絕,怎麼現在竟然將這尊無價之寶的鼎轉手送人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秦興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雷遠成和劉季海在辦公桌前彎著腰,仔細地看著八寶玲瓏鼎,臉上的興奮表情一覽無餘,過了好半天,劉季海對旁邊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墨鏡男說:「黃教授,這鼎絕對是真的嗎?」
墨鏡男黃若塵是考古界的精英人物,雖然不到四十歲,但其鑒寶眼力卻是非常獨到,凡是他看過的古董,基本上真假立判,而且舉出的證據十分讓人信服。
「肯定是真的!謝謝劉隊啦,要不是您和雷局,我真不知道啥時候能看到這樣的寶物呢?以前只是聽人口口相傳,沒想到竟然真有這件東西,不過這尊鼎的神奇作用是不是真的呢?是不是焚香試鼎就能忠奸立判呢?」黃若塵眼裡流露出極其期盼的神色。
根據黃若塵聽到的傳說,眼前這個八寶玲瓏鼎是西漢時期,一個號稱鼎神的鑄鼎高手精心所鑄,鼎下有三足,身繞八條龍,頂端還有一條龍怒目沖天。它的價值不僅是年代久遠,更為令人驚奇的是,它有一個讓科學家們嗤之以鼻的傳說:真龍天子沐浴淨手後在其中焚香,尊鼎上的最頂端的龍口裡會吐出香霧,王侯將相焚香則從鼎身的八條龍嘴中吐出香霧,而普通的人在其中焚香,最多只有三條龍嘴裡吐出香霧,如果是道德敗壞的惡人、小人、偽君子在其中焚香,那麼只有一條龍嘴裡吐出香霧。
公安局長雷遠成和刑警隊長劉季海不知道這個傳說,他黃若塵卻是知道,此時他真想讓眼前的兩位官員淨手焚香,看看他們是大奸大惡呢還是忠臣良將?
可是眼前的兩位警界官員哪裡有心思考證所謂的傳說,他們只想著早日了卻心頭大患。
在得到了這尊鼎確實是古物後,劉季海恭恭敬敬地把黃若塵請出辦公室,派專車將其送回秦省考古協會,並以組織的名義讓他一定保密,在辦完那宗血案的情況下絕不能向外透露半點消息。
送走了黃若塵,雷遠成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賈老弟,這次太感謝你了,沒想到這個愛寶如命的老傢伙被老弟輕鬆拿下,呵呵,還是老弟手段高明啊!事成了,放人吧!」
「哪裡哪裡!雷局過獎了,能給李家村血案的告破出一點綿薄之力,是我賈永天職責所在,應該的應該的!」電話另一頭的賈永天滿嘴的謙虛。
說實話,這次給這麼容易地讓吳德屈服是賈永天沒有想到的,之前接到雷遠成和劉季海聯名打來的電話時,賈永天就找吳德談過好幾次,但吳德根本不買賬,寧願多在冷城監獄呆幾年,也不願意拿出那尊八寶玲瓏鼎,為此賈永天非常生氣,讓手下給吳德一點顏色看,於是才有了吳德在採石場被石頭險些砸死的事情。
沒想到這一砸竟然將這個老頑固給砸醒了,病情一穩定就答應交出那尊八寶玲瓏鼎!哼,人就是賤,三句好話不頂一嘴巴!
放下電話後,劉季海和雷遠成關上辦公室的門,開始研究下一步的打算。
秘密商議了一上午,兩人敲定了抓捕方案,部署了具體的抓捕細節。
「雷局,你估計這次咱們的成功有幾成把握?」劉季海問。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成功,依我多年來的經驗,最少有八成把握,只要他露面,必定落網!劉隊,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你請來那些道上的人可靠嗎?」雷遠成有點擔憂地說。
劉季海笑了笑:「呵呵,如果他敢跟我打半點馬虎眼,空手幫在秦省將無立足之地!連根拔掉那是咱說大話,但要他元氣大傷卻是輕而易舉,一個嚴打就足夠了,如果咱們再把嚴打的力度加大,把嚴打的時間拉長,真到了那種情況下,他們連吃肉夾饃都沒錢了!」
「紅眼狼」歌舞廳裡,一間貴賓室內,司馬笑天對獵小彪說:「胡不歸,我剛接到一個消息,在寧省有一個重要情況,小鬼子們好像要進行什麼大的行動,所以你作為監鬼小組長必須立即動身去寧省,到那裡摸清情況,有些情況權宜處理,不必事事向我匯報,拿著,這是我的親筆信,交給寧省分堂堂主「空手海棠」苗麗麗,她會全力幫你!」
「是,胡不歸一定不負幫主重托!」獵小彪接過司馬笑天的親筆信,表了決心後離開了「紅眼狼」歌舞廳。
看著獵小彪的背影,司馬笑天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地品了起來,臉上浮現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
再狡猾的狐狸,最終都會在皮貨店裡相逢!
只有線放得足夠長,那深藏不露的魚才會上鉤。縝密的思維,陰狠的手腕,鐵打般的決心必將徹底解決自己的心頭之患!
我,司馬笑天就是那個布下陷阱,舉著子彈上膛的獵槍,只等著獵物觸動機關掉落陷阱,然後閒庭信步地走到陷阱邊,瞄準垂死掙扎的獵物,輕描淡寫地扣動扳機的獵人!
嘿嘿!寢皮吃肉喝血再意猶未盡地舔著骨頭,那種感覺應該極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