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如此的害怕,並不是他自己膽子小,如果蒙面人認為自己的膽子小,那麼恐怕沒有人敢說自己的膽子大!
蒙面人久歷江湖,基本上是夜貓子型的,白天睡覺,晚上「工作」,不過他絕對不是網絡寫手,晚上加班碼字,他是一個正宗專業的盜墓賊!從來就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千年的古墓他盜過,那白森森的骨架被他從腐爛不堪的棺材裡扔了出來,然後將長著綠毛的銅錢和其他陪葬品盡數掠走;
現代的墳墓他也盜過,想那個富家女剛入土,夜晚他就鑽進人家的墳墓,手上的戒指,耳上的墜子,腕上的鐲子,脖上的鏈子都被他擼了下來,當然了,這樣對於一個專業的盜墓賊來說並不徹底,於是他帶著變態的笑容將人家剝了個精光。舒骺豞曶
伸手一掰下巴,小指一頂,把嘴裡那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弄了出來,然後將那光溜溜的屍體翻了個個,手頂菊花連摳帶夾,硬是從那已經僵直的後庭裡掏出一粒更大的珍珠來ぬ!
最後還用那發賤的輕薄之手,將那位倒霉透頂的富家女全身遊走了一遍,臨出墓前還在讚歎那滑如冷綢的冰肌玉膚。
所以說,蒙面人的膽子絕非尋常人能比,死人的居所都不怕,今晚卻在這活人居住的客廳時嚇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自己還帶著那隻猴子——拱墓鐵猴!要知道,那猴子雖然小,但極為珍貴,是自己拱墓派獨有的珍稀物種,經過數代不懈地努力,用一隻極為健壯的穿山甲和黑耳猴多次強行交配所生褓。
他之所以閒庭信步地在客廳裡隨意翻找,就是因為剛才把猴子放在院裡,除了讓它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外,還能起到哨兵的作用,那只拱墓鐵猴不管是嗅覺還是聽覺視覺,比最優良的警犬還要強上百倍!
可是,即使這樣,還是有人來到自己背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蒙面人自認為功夫不錯,聽力尢佳,但看來今晚碰到高手了。
雖是如此,但蒙面人知道今晚要想全身而退困難極大,於是一個矮身,雙手抓地後兩腿迅速抬起向後疾蹬,速度非常快,以這樣的速度和力度,身後拍自己肩膀的人休想躲開,肯定會得挨上一腳。
但是蒙面人想錯了,當他一腳蹬出之後,發現竟然蹬空了!怎麼回事?
他從落下的兩腿間向後看去,咦?怎麼沒有人!難道這屋裡有鬼?不可能啊!自己來時那個姓賈的領導都交待了,這屋裡只有母女兩人,而且她們已經去了西都市人民醫院,此時應該在醫院裡急得團團轉才對。
蒙面人的汗在不知不覺間下來了,作為盜墓賊,他不怕鬼,但他怕人,今晚絕對有高人在此!
想到這兒,他立即雙手離地然後蹲著,同時右手從腰裡拔出一根薄如紙一樣的旋轉雪花刀,這把刀是盜墓的利器,極為鋒利,並且刀刃能收縮變化。
利刃在手,蒙面人膽子略大了一些,向身後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人,當他剛把頭轉正時,險些沒嚇死,連叫都沒叫出來,褲襠裡一陣急促間斷的水流聲,隨即一股尿性的***味傳了出來。
「你、你、你是誰?是人是鬼?」蒙面人哆嗦著嘴唇道。
一個黑影靜靜地蹲在他面前,好像兩人聊天的架勢,突然,蒙面人只覺得握刀的手掠過一股涼風,然後手裡的旋轉雪花刀就到了對面人的手裡!
再突然,客廳的燈亮了,刺眼的燈光讓蒙面人趕緊摀住雙眼。
不過,在他剛摀住雙眼的時候,又一股涼風掠過,他臉上的黑布被揭掉了。
「行了,這是日光燈,你的眼瞎不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蒙面人慢慢地鬆開了雙手,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鬼魅一樣的年輕人,他也沒有逃跑的打算,因為根據剛才的情況,自己的身手比這個年輕人差遠了,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所以他很明智的沒有選擇逃跑。
「你是誰?」蒙面人一見對方說話,心裡的恐懼感減少了很多。
不怕敵人有多厲害,就怕敵人不見蹤影!
「哎呀,你不是陶千嗎?」
一聽年輕人喊出自己的名字,陶千又是一激靈,怎麼?他怎麼會認識自己?
正當陶千納悶的時候,一個讓他眼珠子幾乎飛出眼眶的情景發生了:眼前的年輕人面帶微笑,那面部的肌肉竟然慢慢地移動著,變形著!
「獵小彪!」陶千認出來了,當獵小彪還原成在冷城監獄的面貌時,他終於弄清了年輕人的真面目。
既然是熟人,話就好說多了。
「兄弟,你要嚇死我呀!」陶千抹了抹頭上的汗。
獵小彪輕輕一笑:「原來是陶千!我記得你的刑期還沒有滿,怎麼出來的?和我一樣,也是越獄出來的?」
在冷城監獄時,雖然獵小彪不大和別人說話,但那些獄友們的大體情況也瞭解,在幹活或是放風時,光用耳朵聽就能把周圍的獄友情況知道得八、九不離十。
這個陶千因為盜墓入獄六年,應該還在服刑期,就是出來了,也應該去幹老本行,去掘墳盜墓才對,現在竟然出現在吳琳琳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兄弟呀,你現在功夫高得嚇人哪!」陶千一邊說一邊擺弄著褲腰帶,襠裡濕漉漉的沾著腿十分難受。
「老陶,你怎麼不發死人財,改發活人財了?說說吧。」獵小彪坐落在沙發上說。
「兄弟,咱們是不是把燈關上說話?這裡可是人家的屋裡!」陶千擔心地朝客廳外看了看。
獵小彪一擺手:「不用!你來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陶千為難地看了一眼獵小彪:「兄弟,這裡既然不是你的家,好像你管不著我來這裡做什麼吧?」
「哎呀,我的鐵猴怎麼啦?」陶千看見獵小彪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正在睡覺的小猴,立即叫了起來,那可是他的寶貝呀!要是弄死了他肯定得和獵小彪拚命,整個拱墓派只有三隻猴,說實話,這猴比他還要值錢。
「猴沒事,只是睡一會覺!你快些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不說,哼哼!」獵小彪把那只迷倒的猴子放在茶几上,一隻手裡玩弄著那把旋轉雪花刀,臉色不善地看著陶千。
「如果我不說呢?」陶千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做的事見不得人,你獵小彪做的事就能見得人了嗎?而且你還是個越獄犯,我好歹是通過正當渠道出獄的,怕你個什麼?
「不說?」獵小彪站了起來,走到陶千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我是越獄犯,不過我有齊天大聖的本事,一張臉能千變萬化,你行嗎?你剛才也看見了,如果你不說的話,估計你今晚就出不了這個院子!」
說到這兒,獵小彪抓著陶千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然後指著門外的院子對他說:「那兒有一口井,如果把你蒙眼堵嘴,捆成粽子形狀,把那個石桌子吊在你的脖子上,頭朝下往井裡一塞,感覺一定很涼快很刺激,對吧!」
說到這兒,獵小彪臉上升起一股殺氣,雙眼更是亮如暗夜中的豹眼一樣,看得陶千亡魂俱冒,一陣即將衝出的尿意直衝頂門,他屈服了。
獵小彪是殺人入獄,出獄後聽說手裡還多了幾條人命,再殺他一個對於獵小彪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吧?
客廳裡的燈光透過玻璃照到了院子裡,獵小彪打一客廳的門,一陣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好爽快呀!
獵小彪做了個擴胸運動,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衝著陶千說:「陶哥,咱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不過,有句話我得給你說明白,如果我有事找你你必須得幫我,行不?」
「行,沒問題!」陶千點頭如搗蒜。
獵小彪滿意地笑了,掏出煙遞給陶千一根,兩人點著後抽了起來。
「陶哥,你能確定這個屋子和院子裡沒有那些出土的古董?」獵小彪有些不相信地問。
「那當然了!」陶千拍了拍胸脯,然後撫摸著被獵小彪弄醒的猴子說:「我這隻猴子不是普通的猴子,它的嗅覺比狗還要厲害,而且受到過專門的秘密訓練,只要是墓裡的東西,都逃不過它的鼻子,而且被它發現後,它就會用那比刀還鋒利的爪子刨,你看到它身上的鎧甲了吧,這是它刨深洞之後,身子就會旋轉著把刨松的土弄出來,如是電鑽鑽木頭一樣,直到找到古董,然後用爪子抱著出來,由於它體形很小,出入方便,一般較小的陪葬品都由它抱出來,這樣免去了很多麻煩,當然了,大件的東西在它確定地方後,由我們去挖掘取出!」
聽完陶千的話,獵小彪不由得蹲在那只拱墓鐵猴跟前,仔細地看著,這隻猴真他麻的是個妖精啊!
見獵小彪對他的猴看得十分專注,陶千不由得一陣緊張:「兄弟,這猴可不能給你,它是我們拱墓派的寶貝,如果我不把它帶回去,我們的門主會要了我的命的!」
「呵呵!」獵小彪輕笑一聲,站起來說:「放心吧,我要它做什麼?我又不去發死人的財!」
聽說獵小彪不打拱墓鐵猴的主意,陶千一顆心才放到肚子裡。
「陶哥,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獵小彪再次確認地問道。
「一句假話也沒有!都是新上任的監獄長賈永天讓我幹的,要不是他我怎麼能這麼早就出獄呢!」陶千一臉真誠地說。
「這麼說來,這裡面的水也太混了吧!對了,你出獄之前對吳德的情況有多少瞭解?」獵小彪問。
「我和他沒有什麼接觸,只是有幾天監獄長賈永天頻繁地提審他,至於問他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陶千說。
一聲高吭的雞叫聲傳了進來,獵小彪對陶千說:「天快亮了,咱們都得走了。」
「後會有期!」陶千朝獵小彪拱了拱手,越牆而去。
獵小彪目送陶千離去的背影,思索片刻,然後回到客廳關燈鎖門,離開了廟王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