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獵小彪和吳琳琳坐上了開往西都市的長途客車,八月的天氣十分悶熱,雖然開著窗戶,但車廂裡還是熱得跟蒸籠一樣。舒骺豞曶
「擦擦汗吧,你好像非常怕熱。」吳琳琳遞給獵小彪一塊手絹。
獵小彪笑著接過來:「謝謝了,我這人最怕熱!」
擦著汗,一股淡淡的香味瀰漫在他的鼻腔裡,心裡升起一絲絲溫馨的暖意,他知道,這手絹上的香味肯定不是香皂之類的味道,女人味啊,真的這麼好聞!
當他扭頭看吳琳琳時,只見吳琳琳正看著前面,豐腴的臉頰白裡透著粉紅,像那正在開放但還沒有完全展開花瓣的玫瑰一樣,煞是誘人,不由得一呆。
「咋了?我臉上有啥東西嗎?」吳琳琳覺察到獵小彪的目光,轉過頭來問道。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我用了你的手絹,嘿嘿,我這汗味大……」獵小彪不好意思地說。
吳琳琳笑了笑,從他手裡拿過手絹道:「這有啥嘛,不就是一個手絹嗎,本來就是用來擦汗的,回去洗洗就行了,幹我們記者這一行的,不在意這個。」
大方,真他奶奶的大方!獵小彪豎起大拇指的時候,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大方。
見獵小彪讚揚自己,吳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輕聲說:「比起你的救命之恩,這手絹一文不值!」
「誰說的?」獵小彪說完後抓住她的小手,把手絹又重新拿了回來:「你要真是這個想法,這個手絹歸我了,反正我的汗還沒出完呢!」
說完後,他不顧吳琳琳詫異的眼神,拿著手絹在自己的額頭一抹,然後一本正經地裝在自己的口袋裡。
「小彪……」吳琳琳剛叫出他的名字,獵小彪立即扭頭用眼神制止了她,然後小聲地糾正道:「叫我吳晴,咱們正好同姓,不熟的人還以為我是你哥哥呢!這樣豈不是很好?」
「哥哥?」吳琳琳美目睜得大大地,突然小手一拍:「太好了,我從小就羨慕別的女孩有哥哥,那種被呵護的感覺一定太好了,我願意!」
汗!獵小彪一陣失望,哥可不是希望當那種哥哥,他的表情被吳琳琳看在眼裡。
「怎麼?你不願意當我哥?」
「願意,一百個願意,不過我雖然願意,就怕你爸和你媽不願意!」獵小彪急中生智地說。
「我的人生我做主,他們管不著!」吳琳琳一臉認真地說。
「女生外向啊!」獵小彪長歎一聲。
「你咋老是壞別人的情緒呀!」吳琳琳噘著小巧的嘴巴說。
獵小彪大方地拍了拍吳琳琳的肩膀道:「好,你這個妹妹哥認了,不過你得叫我一聲哥,讓我也體會一下有個妹妹的感覺,應該也很美好吧?」
吳琳琳聽後左右看了看,然後把頭挨向他低低地叫道:「哥哥!」
「哎!」獵小彪爽快地答應著,一臉無恥的神采飛揚。
「幹嘛那麼大聲,別人都看呢!」吳琳琳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妹妹說話,管球別人幹什麼?」獵小彪義正言詞地說完後,朝著幾個歪著看自己的人一瞪眼,那幾個人立即轉過頭去,因為他們看到這個小伙子的眼裡有一股讓人生畏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吳琳琳說:「哥,你說如果某人的人生之路突然發生了很大的起伏,或者說極大的反差,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獵小彪想了想,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哥問你,如果你那天沒有碰見我,最後也沒有死,你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很隱蔽也很含蓄,隱蔽的是除了他們兩個人,周圍的人誰也聽不懂話中的意思,含蓄的是,沒碰到他也沒死,肯定是讓濤哥和小林給強行地輪了!
吳琳琳被他一問,臉上立時一暗,摳著手指頭不說話,眼裡慢慢地溢滿了淚水,一個未婚的女子,碰到那樣的事情還能怎樣,他怎麼問這樣的問題!
獵小彪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接著說:「這樣問你很殘酷!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也是我要回答你剛才所問的問題,結果就是那樣。活著,恥辱相伴一生;死了,污點寫滿墓碑!就這樣!」
吳琳琳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不愧是大學生!」
這個她也知道啊?獵小彪暗自汗了一把,看來這個妹妹被自己在冷城救了後,肯定把自己的來歷弄得很清楚。
「你說錯了,是准大學生!哈哈,這個准字真讓哥糾結呀!」獵小彪糾正完後一臉的落寞。
看著獵小彪的神情,吳琳琳輕輕地抓著獵小彪的手,怯怯地說:「哥,我不是故意的!」
手背上軟軟地,涼涼的,感覺真好!獵小彪心頭一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有幾個人是真正關心自己的,而現在她就是真心的!語言可是作假,但語氣想作假非常難。
獵小彪翻過手把她的小手捂在自己手心,呵呵一笑安慰道:「妹妹,你看輕哥了,這點小事我早都不當啥了,曾經滄海難為水,斷了胳膊還有腿!沒事的,看看,你咋還流眼淚了!」
獵小彪伸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替她擦去了兩滴淚珠。
「我爸現在就應該是你說的那樣吧?你說他以後能看得開嗎?」吳琳琳沒有躲閃,任憑那隻大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她現在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有種說不清的魅力,自己和他說話心裡非常踏實。
「為官者一旦離開那個位子,向上升還好說,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可是向下走就難了,沒有了昔日的門庭若市,缺少了鞍前馬後的隨從,斷絕了大大小小的紅包和禮物,心裡的失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你爸之所以走到今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想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以金錢豐收的喜悅填補寞落仕途的缺憾,誰料想心太狠,手太長,慾壑難填,才有了現在的結局。真是眼前有餘忘縮手,身後無路想回頭啊!」獵小彪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吳德今天下場的總結。
「哥,你說話很有道理,沒上大學太遺憾了!」吳琳琳一臉敬佩地看著他。
「因為每個人都有缺點,所以每個人才有遺憾!」獵小彪無所謂地說。
這時,汽車突然放慢了速度,然後停了下來。
「這剛到李家村,咋就不走了?」後排有人問道。
司機不滿地說:「你看看前面就知道了,有人結婚,迎親的車隊把路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