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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大步向前 文 / 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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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明問她道:「可知何為五蘊.」

    辰年為了練這神功.曾專門去尋了一些佛經來看.聞言答道:「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

    慧明笑笑.解釋道:「有相為色.領納名『受』.取相曰『想』.遷流為『行』.分別為『識』.『蘊』者『積聚』為義.謂積聚生死之過患.亦曰『五陰』.」

    辰年細細體味半晌.卻仍是搖頭.「大師.我不懂.」

    慧明又她問道:「可知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辰年知的幾個.卻是答不全.

    慧明便慢慢說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五陰即是五蘊.五陰集聚成身.如火熾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前七苦皆有此生.」辰年低聲念叨.

    慧明看著她.眼中有悲憫之色.輕聲說道:「五蘊的真相便是無常、苦、空和無我.人無我.法無我.」

    辰年默得片刻.道:「大師.這些太難了.空就是空.色就是色.怎地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慧明也跟著笑了笑.道:「有.你認為有就有;空.也只是破除『有』的執念.倘能照見五蘊皆空.世人自然能夠度脫一切煩惱痛苦.就好比你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不必為有和空而煩惱.珍惜經歷過程中的快樂便是了.一切皆都是緣.非你我可以主宰控制.所以隨心即可.」

    辰年不禁問道:「如此說來.五蘊神功算得什麼.」

    「修行.」慧明緩緩說道.「一切皆是修行.人生一世不容易.更該拋卻煩惱.大步向前.」

    辰年停下腳步.思量良久.卻是忽地笑了.道:「大師.我之前一直覺得您是受雲西王指使而來.現在看.您不是.」

    慧明笑道:「非是為你.也非是為他.老和尚是為自己而來.」

    辰年整衣.向著老和尚雙手合什而拜.鄭重謝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永寧四年五月.雲西王封君揚親上江北.為張、賀、薛三家和談進行斡旋.以圖平息江北混戰.

    與此同時.齊氏諸王為爭朝權.又開始同室操戈.且比起上一次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淮王齊皎帶兵直接攻入盛都.殺了原本輔政的荊王齊琛.把持朝政.另幾個齊姓王爺見狀也不甘示弱.再次起兵攻向盛都.淮王寡不敵眾.竟以御駕親征之名.劫持帝后出盛都往東而來.意圖返回封地.行至半途.卻被臨海王大軍攔住.混戰之中.皇帝被亂箭所傷.全靠身邊近侍死死護衛.這才逃至北側小城留良.

    封後本已身懷六甲.經此變故.於留良城早產下一子.起名為「幸」.立為太子.七日後.皇帝箭傷不愈而亡.皇太子齊幸在留良城守府中倉促即位.改元新武.尊封氏為太后.

    留良城守許謹.以手中三千弱兵.拒臨海王大軍於城外二十三日.終等得雲西大軍來救.

    小小的城守府內.封太后懷抱著新帝安坐在榻上.看著一身戎裝的封君揚在許謹的陪同下進門.眼圈微紅.淡淡問道:「阿策.可能容我們母子一條活路.」

    封君揚聞言不覺動容.默然片刻後.答道:「大姐.你若想做太后.阿策便全力輔佐幸兒.你若不想做太后.那便做長公主.他日再選個好男兒嫁了.幸兒這裡.阿策會護他一生平安.」

    封太后終於忍不住落淚.面上卻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有阿策這句話.大姐就不後悔當日遠嫁盛都之舉.」

    封君揚吩咐了那許謹下去處理軍中之事.自己則上前幾步在榻邊坐下.低頭細看那襁褓中的嬰兒.唇角上彎起溫和的笑容.道:「大姐.這孩子長得像咱們封家人.」

    「倒是和你小時有幾分相似.我還記得你剛生下來時的模樣.也是這般眉眼.只比幸兒要壯實許多.」封太后輕笑著.用手輕輕地比劃了一下.又道:「足足有這麼大.母親生得甚是辛苦.好多日子都下不得床.我那時才不過五六歲.心裡又歡喜又害怕.不敢去打擾母親.就整日守在你身邊.」

    封君揚含笑聽著.過得片刻.忽地輕聲說道:「大姐.母親和小妹也都很想你.待戰事完了.你回去看看她們.」

    封太后眼中的淚一下子就又湧了出來.封君揚不禁有些慌亂.忙掏出帕子來遞過去.道:「大姐.你莫哭了.人說婦人在月子裡落淚不好.」

    封太后用帕子蓋住了臉.好一會兒才平息了情緒.嗔怪弟弟道:「還不都是你招惹大姐哭.」

    封君揚就只笑了笑.又探過頭去看那小小的孩子.看得片刻.突然問道:「他真長得和我小時很像.」

    「嗯.」封後點頭.眉目溫柔.「足像了六七分.都說外甥肖舅.果真沒錯.」

    封君揚腦子卻忽地想到了賀澤.不覺微微凝眉.道:「那日後我的孩兒豈不是要像那賀十二.」

    封太后不由失笑.道:「那也沒法子.誰叫他是芸生的哥哥.不過幸好只是堂兄.許得還能差幾分.不會這般像.」

    封君揚聞言一愣.隨即卻又輕笑.低聲道:「她那樣的脾氣.又倔又狠.撞了南牆都不肯回頭.非要將那牆撞穿才罷休.她生的孩兒只能像她.不會像旁人半分.」

    封太后只當他是在說芸生.嗔道:「滿嘴胡話.芸生性子柔順.哪裡像你說的這般了.小心這話叫姑母聽到了.她可不依.」

    封君揚只是淺淺一笑.並未反駁.

    姐弟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封太后便叫乳母把孩子抱下去餵奶.正色問封君揚道:「阿策.你現在如何打算.」

    封君揚答道:「幾個王爺還都在爭盛都.正打得你死我活.我已將他們的退路皆都斷了.只等著他們一個個入網.你與幸兒先在這裡.等我奪下盛都.再來迎你們還朝.」

    封太后緩緩點頭.又問道:「江北呢.情況如何.」

    「我來時還僵持著呢.賀臻好容易將豫州打下來.怎會再還給張家.青州久攻不下.武安又在賀十二手中.張懷珉不敢久懸在外.有意返回靖陽.卻又似不甘心.」封君揚答道.停了一停.又道:「鮮氏遷都上京.卻持續往南增兵.南下之心已昭然若揭.那三家各懷心思.卻不知大難即將臨頭.」

    封太后思量片刻.卻是說道:「阿策.你便是平定了江南.也先不可稱帝.須以齊室之名奪下江北.方可再行禪讓之事.」

    封君揚抬眼去瞧大姐.並未答話.

    封太后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稱帝.便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奪江北也更容易.」

    封君揚想了一想.輕快地笑了笑.道:「我聽大姐的.」

    他姐弟兩人合謀奪取江南.消息傳到武安賀澤處.已是初秋.賀澤聽聞雲西王奪下盛都迎了封太后與新帝還朝.官拜為大將軍時.不禁失笑.與身邊幕僚道:「我當他封君揚會奪位登基.不想卻只做了個大將軍.這封家姐弟兩個真是有意思.也不知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那幕僚甚得賀澤信任.說話也是隨意.思量片刻.卻是說道:「雲西王此人心機深沉.善於謀算.非池中之物.」

    賀澤斂了笑容.默然半晌.忽地問幕僚道:「你說他之前去虎口嶺.真的只是為了見那謝辰年一面.以慰相思之苦.」幕僚還未答話.他卻先是緩緩搖頭.「不會.封君揚不是這樣的人.為了那謝辰年.他已是發過了兩次瘋.事有再一再二.卻無再三.」

    幕僚沉吟道:「那虎口嶺改名為聚義寨.眼下收留流民已有萬餘.聲勢日漲.不僅北太行的各方勢力皆都歸順.便是南太行也多有人投奔.再假以時日.怕是要成氣候.依我看.若不能收為己用.不如趁著它尚未長成.先就除去了.否則一旦它將勢力擴展到南太行.就會威脅到宜平.」

    「聚義.聚義.」賀澤輕輕地嗤笑一聲.道:「一夥子山匪、流民湊在一起竟也敢稱聚義.真是笑話.不過.我倒是小瞧了她謝辰年.想不到她竟有這般能耐.短短時間.聲威竟要超過之前的清風寨.」

    幕僚道:「也是湊巧.前一陣子青、襄兩州流民中爆發疫病.虎口嶺出面施藥.活人無數.得了不少人心.」

    「她那買藥的錢還是從我手裡奪的.我還未來得及尋她算賬.倒叫她去收買了人心.」賀澤冷冷一笑.又道:「也不知這謝辰年有何打算.難不成她一介女流.憑藉著個匪寨.也想著逐鹿天下不成.」

    這個問題.那幕僚卻是答不出來.沉默了片刻.這才道:「這般收攬流民.許是也有些野心.」

    這話卻是著實冤枉了辰年.她瞅著那每日裡前來投奔的流民.只覺得頭大.全沒有半點高興.不過.她愁.寨中還有一人比她更愁.那便是管著糧草物資的溫大牙.這些人瞧入他的眼中.那便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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