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瘴氣,難道在洪荒裡必須一直吸這些有毒的瘴氣嗎?要是越吸越多,那還得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風大殺手,也不禁為洪荒的可怕讚歎出聲,這還只是瘴氣,萬一出現有毒的妖獸,不死也得脫層皮。
聞蘇總算找到了可以比風絕羽優越的地方,盡情的嘲笑道:「沒見過吧,就這點本事還敢來闖蕩洪荒,十條命你也不夠給的,避免瘴氣的法門需要勤加修煉才行,沒有幾年的功夫你是適應不了的。」
聞蘇說著,心情總算好過了一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風絕羽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這樣的人除了會拿自己的優點跟別人的缺點相比,別的就什麼都不會了。
舞清秋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聞蘇,不予理會的對風絕羽說道:「洪荒之所以稱之為稱洪荒,是因為很早前便已經存在了,這片森林最大的特徵就是積蓄了悠久歲月的精華,從天地初開算起,多少強者從宏圖外圍、內圍走過來,留下了無數的足跡,熟話說天有九重、這地也分三六九等,洪荒森林集天地日月精華,是一種特殊的領域,由於終年不見天日,陰煞、腐毒的靈氣充斥了森林,所以才會產生如此劇毒的瘴氣,修行者沒有修煉出陽神,根本無法在這裡生存,而即便擁有陽神的強者也需要用各種方法將瘴氣從體內排除出去,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要不然你覺得洪荒會成為諸界戰場的最大屏障嗎?」
舞清秋的一番話似乎有著很深的領悟,叫人無法產生懷疑,風絕羽低頭沉思著,默默的點了點頭。
「師尊的住處很快就到了,不管這次你能否得到師尊的指點,請不要把師尊的住處拿出去到處宣揚。」舞清秋提醒道。
風絕羽應道:「這是自然。」
說話的功夫,二人走到了一塊巨大的沼澤地前,這塊沼澤地面積極大,一眼望不到頭,泥沼中心許多地方都冒著黑色的氣泡,彷彿一鍋煮沸了的水似的,只不過完全是純黑色。
沼澤地裡有著不少歪脖樹,每一棵樹都掛著許多類似蜂巢一樣的東西,大大小小的黑蜂、牛犢大小的晴蠅、老鷹大小的巨蚊圍著那些奇模怪狀的蜂巢忙碌著,發出嗡嗡嗡嗡的聲音。
很顯然,這是幾種類似昆蟲的妖獸,不知道實力有多強大,但數量卻是極多的,粗略一看,足足有成千上萬隻,看上去就很是滲人,更別提去招惹它們了。
見到這一幕,風絕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看舞清秋。
「大勝,你來斷後。」舞清秋對著那魁梧的大漢孫大勝說了一聲,孫大勝撓著頭憨憨的笑了。
「跟我走,看腳下,別動用神力,不然會被那些妖獸發現。」舞清秋提醒著,找準了一個方向,從岸邊直接邁步出去,站在了沼澤地裡。
風絕羽被嚇了一跳,這裡的沼澤地恐怕都是那種可以粘住強者的泥沼,舞清秋就這麼走上去難道沒事嗎?
事實證明,沒事。
就在風絕羽以為舞清秋會一腳陷入沼澤裡的時候,突然在他落腳的位置出現了一塊灰色的凸起,恰好夠她一個人立足。
陣法!
風絕羽的腦海中閃電般的閃過一個並不陌生的詞彙,然後就聽到舞清秋說道:「跟著我的路線走,別走錯,這樣不會引起妖獸的注意,也不會掉下去,小心一點。」舞清秋說著向右側邁了一步,果然又是一塊凸起接住了她。
風絕羽嘖嘖稱奇,記下步伐和方向向前一邁道:「有意思,這是什麼陣法?你就這麼告訴我了,萬一讓別人知道找過來,陣法豈不是浪費了?」
聞蘇鄙夷的掀了掀嘴角:「洪荒惡沼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這裡的陣法路線,走一次就會發生變化,不懂其中陣理的人就算是走上千萬遍,也無法破陣。」
「哦?這麼神奇嗎?」
舞清秋點了點頭,正色道:「師兄說的沒錯,而且惡沼的路線是異域本源所化,不但沒有依據可尋,每次只能承受一個人的重要,如果有人想帶著人進去,一旦被發現,整個陣法就會馬上變成死陣,你看樹上掛著妖獸的巢穴,那就是陣法中的機關,陣法一旦改變,所有妖獸就會群起而攻之,那些可是至少有著八千年到萬年的妖獸虎頭蠅、巨森峰,至少有十萬隻……」
「十萬隻。」
風絕羽聽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八千年的妖獸修為就有差不多沖陽境的實力,九千年的就是沖陽巔峰,到了萬年,跟化塵第一境相比都毫不遜色,如果都是萬年修為的妖獸,還有十萬隻,就這麼屁大點的地方,天神下凡也得被咬的滿身包吧。
這也太可怕了。
「能布下如此強大的陣法,想必是一明長者所為吧。」風絕羽心有餘悸道。
聞蘇得意的甩臉:「那是當然,師尊學貫古今無所不能,別說這小小的洪荒惡沼,便是更厲害的法陣也不在話下。」
風絕羽聞言臉一黑,這聞蘇沒事總找自己的麻煩,一句兩句讓他說得,還沒完沒了,風絕羽嗤笑道:「一明長得學貫古今,在下見識過了,不過依我看他教人育人的本事卻是一般般。」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風絕羽道:「我說錯了嗎?做為他的徒兒,絲毫不知低調謙虛,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這般育人的手段還能高明到哪去?」
「你……」
聞蘇被風絕羽的話噎的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沼澤地的遠處傳來了陣陣爽朗的笑聲:「哈哈,這位小兄弟秉性耿直的很哪,沒錯,老朽這個徒兒一向驕縱慣了,在洪荒地界也沒有幾個玩伴,自小養成了驕傲自大的性子,老朽無能,倒是真的沒教好。」
「師尊?」
走到洪荒黑沼中,眾人腳下一定,皆是舉目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舞清秋、聞蘇、孫大勝三人肅然起敬的低下了頭。
聽到這聲音,風絕羽也是心中一震,四下環顧著,居然無法發現聲音是何處傳來的,當即不敢大意,雙拳一抱,停於原地。
「晚輩風絕羽,見過一明前輩。」
那聲音道:「小友無需客氣,之前的教訓老朽已然記下,過後定會好好教導弟子的,清秋,請小友進來吧。」
那聲音說話的時候極是客氣,不得不讓風絕羽肅然起敬,這樣看來,雖然聞蘇為人桀驁不遜,他的師父一明到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風絕羽心下佩服,再不作聲,聞蘇被他損了一番又被一明教訓過,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惱火的看著風絕羽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此後幾人再沒說話,舞清秋領步在前,跟著她的路線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看到了一塊沒有黑沼的陸地,風絕羽心下越來越佩服這個一明,能在洪荒裡佈置下如此陣法,看來這個一明不僅僅有本事那麼簡單了。
上岸,腳下傳來踏實的感覺,風絕羽抬頭看去,只見一塊足有百傾的陸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陸上有小小的樹林,樹林裡隱約看見了幾處茅廬,皆是用樹木搭建而起,屋頂上還有遮天的樹冠,用來作掩飾,從天上看去都無法令人發現,在陸地的四周就再沒有妖獸的巢穴了,空氣中摻夾著一些奇特古怪的花香氣味,恰當的將陸地保護了起來。
聞到這股花香味,風絕羽的腦中一片清明,之前吸入的毒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這才意識到,這股花香氣味很有可能是某種藥物,將洪荒的毒瘴驅散。
穿過小樹林,四人來到了一片茅廬的前方,四周沒有柵欄、圍牆等建築,只能看見幾塊大小不一的花田。
說是花田,倒也不是五顏六色、蜂蝶起舞的地方,有的地方種的是草藥、有的樹是乾巴巴的枯枝,什麼都有。
花田里,一個穿著馬褂和短褲的中年人拿著鋤頭正在犁地,這是一個長相十分平常普通的人,頭上流著細微的汗珠,好像干了很長時間了,累的大汗淋漓,一邊犁地,中年人會挺直腰舒展一下,再用腰上掛著的一塊方巾擦兩下汗。
看到風絕羽幾人走了過來,中年人才將手裡的鋤頭放下,抽出方巾把手上的泥巴擦了擦,端起一個巨大的茶壺走到花田里的一個小方桌前坐下,往一隻破舊的大碗裡倒滿,喝了一口,衝著風絕羽招手笑道:「這位就是剛剛說話的小友吧,老朽一明,有禮了,走這麼長時間口渴了吧,過來喝點水。」
他就是一明?
風絕羽詫異的打量著中年人,剛剛聽說話的時候,他還以為一明會是一個年邁的長者,氣度不凡、游墨禮,沒事弄點茶仙風道骨的說經講道、超凡脫俗呢,敢情一項沒猜中。
一明給風絕羽感覺只有兩個字:平庸。
就像鄉下的老叟,日出而耕、日落而棲,哪有半點長者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