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既然不在,李莫愁的膽子便大了起來。現在這古墓裡,自然便輪著了她說了算。而得知了小龍女不在,尹治平便也沒了顧忌。兩人從偏僻的通道繞行,一起從古墓的正門出了墓去。果然並沒驚動其他人,也沒被人發現。
出了不見天日的古墓,兩人但見外面天高雲淡,山巒層疊,林木延綿,都不覺心頭一暢,只覺天地開闊,心情亦自跟著舒暢。不像在古墓裡黑森森、低壓壓,抬頭不見天日,讓人心情亦不免有些壓抑與沉重。
尹治平深吸呼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氣,轉頭去瞧李莫愁,見她神情亦自放鬆,有些歡悅。心中微微一動,伸手過去拉住了她手。
李莫愁輕輕抽了一下沒抽動,便也任他拉著。小龍女既已離去,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而她知道小龍女的離去又是因為在見過他之後,不論他對小龍女說了什麼,總歸是他的話讓小龍女離去的。所以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從某方面來說,她也可以認為是尹治平趕走了小龍女。這般一想,便也讓她心中所堵的氣順了。尹治平能這般解決,自是讓她歡喜。
其實世間的女子往往明知她所喜歡的男子說得是謊話,但只要那男子願意說出來,肯哄她,她便也願意相信,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他,給他機會。而現在這件事,小龍女終究是在見了尹治平之後離去,所以不管他對小龍女說了什麼話,事實的真相又是如何。李莫愁已單方面認定是他趕走了小龍女。有了這般想法與認定,她心裡對尹治平自然也已是原諒了。只是面上還想要晾晾他。所以在古墓裡剛見面時沒給他好臉色。
這時出來外面,她正自心頭一暢。而心裡又已是原諒了他的。這時忽然被他拉住了手,作勢抽了下沒抽走,便也任由他拉著了。
尹治平見李莫愁只是輕輕抽了一下便任由他拉著,不由心中一喜,知道這表示李莫愁已是原諒他了,不然不會讓他這般輕易拉著。心中鬆了口氣,向李莫愁道:「莫愁,我那日說的話確實有些重了,只是見你想要殺我。想著你不念半點咱們之間的情意,心中太過氣憤,所以才一時衝動出口。後來我仔細想想,恐怕你也是當時太過生氣才會有那般舉動。我惹了你生氣,你氣憤下想要殺我,那也不怪你的。何況你也終究沒下手,我猜你還是不忍心殺我的,是不是?」
李莫愁見他跟自己服軟認錯,心中更是歡喜。聽得他最後一句,想起他那天誤會自己,忍不住大有怨氣地「哼」了一聲,道:「不錯。我要想殺你,早就一針刺了下去,把你殺了。哪還會猶猶豫豫地正好撞見你醒來被你發現?」
尹治平大是抱歉地道:「原來是我誤會你了,你那天早該跟我說清楚的。」
李莫愁道:「我當時便是說了。你又肯信嗎?」
尹治平仔細想想,覺著自己當時已先入為主。氣憤衝動之下,恐怕還真不會肯信李莫愁的解釋。而且李莫愁當時生氣,也是偏不肯說。男女之間,誤會便是往往這般而來。有時不過只是一件小事,卻偏偏鬥氣鬧得不可開交。他與李莫愁之間的這件事雖不算是小事,但性質其實還是沒多大區別的。
兩人誤會既已解,心中又復各自歡喜,冰釋前嫌,一起攜手共游終南山。
之後兩人又回復到先前那般,常於古墓相聚,隔三岔五的也會一起出墓,攜手同游。他們《玉女心經》的內功也又接著練了起來。
隨著日復一日,天氣不斷回升轉暖,終南山上的積雪也不斷消融。轉眼間,便是兩個月的時光過去。終南山上已是見不到半點積雪,各種樹木花草也都開始重新發芽生長,望去儘是綠意盎然,還有春日盛放的各色花朵,已是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兩個月的時間,尹治平與李莫愁又先後把《玉女心經》第五段的內功練成。而這兩個月間,還是沒有小龍女的半點消息,小龍女也沒往古墓中傳過消息,她好像仿似就這麼消失了一般。
但尹治平知道,小龍女是不會就這麼消失的。她已不是原先的那個小龍女,她不會就這麼甘於沉寂的。只是小龍女究竟去了哪裡,又是去做什麼,他卻也是猜不到。而兩個月間毫無音信,他也不禁有些隱隱為小龍女擔憂。但也只是有時想想,卻不會真的去為小龍女做什麼,畢竟他跟小龍女的關係還沒到那等地步。
如果是原來的小龍女的話,他說不定還會出於對她的愧意與關心,發動全真教的勢力與行走江湖的弟子,去打探她的消息。但現在的這個小龍女,尹治平卻實在很想敬而遠之。有時想想,小龍女便這麼消失了永遠不再回來,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但世上的事,總是不以人的意志而改變的。有道是「世事不如意者十之**」,有時候你所想與期願的事情,往往最終的結果總是與當初的設想事與願違。
尹治平有時會希望小龍女就這麼消失掉,永遠不再回來,李莫愁更是經常期望於小龍女永遠不再回來。但在兩個月後的一日,小龍女卻終於還是回來了。
在春日將近,夏季將臨的時候,小龍女回到了久別的終南山。
但她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的身邊還跟著另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少女穿著一身淡綠的衫子,眉目清雅、膚色白裡泛紅,甚是嬌美,眼神清澈,嘴邊有粒小黑痣,更增俏麗,雖不及身旁的小龍女這等絕世之姿,但秀雅脫俗,亦自有一股清靈之氣。
終南山腳下,小龍女遙望著從小長大的終南山,不禁心下頗多感慨。她雖是從小就在終南山長大,但卻倒是第一次站在終南山的腳下來看終南山。以前她從沒下過終南山,而在兩個多月前她下山之時,卻是也未曾回頭瞧一眼終南山。
而前世下了終南山後,再一次回終南,卻是為追殺前世的那個尹志平。一路追躡,在山腳下也沒心思去多發感慨,更沒曾駐足多瞧。
「師父,這便是終南山嗎?」那身著綠衫的少女打量了眼終南山,向小龍女開口問道。
小龍女輕歎了聲,點頭道:「這便是終南山。綠萼,我們上山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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