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接著又從頭教了楊過一遍,並指點竅要。他剛才的那一遍只是演練,並未多加指點。本來他就是打算先演練過一遍,才開始正式教的。只是楊過自己自信爆滿,有點逞能,說看過一遍就已全都記住,尹治平才讓他照樣使一遍,倒也非是故意讓楊過出糗。
這大道拳很簡單,第二遍有了尹治平的指點竅要之後,待得教完,楊過便已然學會了,能從頭到尾使上一遍。雖然使來招式轉換間仍然不是怎麼流暢連貫,有點兒磕磕絆絆,但剩下的就是多加練習的功夫了,不再需要尹治平再多加指正。
楊過練完第二遍,停下來略休息片刻,又回思了下自己的不足之處,便接著練第三遍。到得第五遍時,楊過已能使得很連貫,轉式轉換間也頗為流暢,不再有明顯的停頓。
等楊過練完第五遍,尹治平滿意地點點頭,道:「過兒,這套大道拳你已能使得很流暢了,接下來便是多加練習更加熟練的問題,不需要我再多教了。切記得『輕緩如意』四字,不可太過著力。」
說罷稍頓,尹治平又接著道:「這套拳法是用來強健體魄打基礎的,不是只需學會練熟就算的。以後你每日早晚都要至少各練習一遍,而如此也要最少練足一個月的功夫,才能開始接著學第二層。但切記每日練習的次數,最多不能超過十遍,否則練多了還會反傷了身體,得不償失。」
「啊?」楊過不由失聲道:「這套拳要練一個月才能學新功夫?」
他本以為這套拳只要練熟便可以接著學新的了,卻沒想練熟不算,還得至少練一個月才能學新的。這套拳簡簡單單,毫無威力可言,他別說是練一個月,就是再練上十年百年也根本別想靠這套拳練出什麼高明本領來。而這一個月的時間,郭芙那丫頭還有武氏兄弟卻不知早在桃花島上學了多少高明功夫了。
本來在桃花島上時,郭靖與黃蓉分開教弟子,黃蓉幾個月的時間就只是教他讀書,絲毫武藝未傳。他與郭芙、武氏兄弟三人就已落下了幾個月的時間,再從桃花島遠來終南山,路上又耽擱了許多時間。現在好不容易拜了師開始正式學武了,卻沒想到師父只教了套簡簡單單毫無威力的拳法,而且還要把這套拳至少練一個月才能學新的。這一個月,於他自身本領而言,可說是毫無增益,又與郭芙三人多落下了一個月的時間。這般練法,以後只怕越落越遠,日後再見,恐怕自己更非三人的對手。
想到此處,楊過不禁頗有些沮喪,只覺得再也沒接著練下去的心勁兒了。卻聽尹治平說道:「練一個月還算是最少的了,這得看情況而定,非得通過這套拳法讓身體打牢基礎,練到精足氣滿神旺的這『三全』標準才算。如果達不到,那還得再接著練。」
「啊?」楊過一聽,更加喪氣,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道:「師父,像這般練法,我幾時才能練得厲害的武功啊?」
尹治平道:「咱們全真教的武功,最重紮實基礎,循序漸進,實力的增長確實要慢一些,不是速成的功夫。如這般練法,最少三年,才算有所小成。這還得是資質中上的,資質差的,五年十年也是有的。」
「師父,像我的資質,是算好還是算壞?」楊過盯著尹治平問,心裡只盼他說個「好」字。
尹治平笑道:「自然是好的,比你師父我的資質也要好些。我當年學這套大道拳時,可是直練到第八遍才能練得像你這般流暢。我的資質,你丘師祖評說是中上,你的資質,我看那得是上佳。」
聽得自己資質是上佳,比師父還要好,楊過不禁心中大喜,只覺得又有了練武的心勁兒了。想了想,又問道:「那師父說得三年才算小成,這個小成,放在江湖上,不知算多高的高手?」
尹治平想了想,道:「恐怕只能算得四、五流的,不過用來行走江湖,小心點兒也是沒問題了。像不曾習過武的尋常壯漢,對上十來個,那都是近不得你身的。」
楊過見識不足,不知道四、五流算是個什麼水平,但想能打十來個壯漢,那也算不差了。只是卻不知道,到時對上郭芙和武氏兄弟,誰強誰弱。他自己想不出來,便又向尹治平問道:「師父,那你說三年之後,我的武功能不能打過郭芙和武氏兄弟?」
尹治平與楊過關係處得好,所以楊過對他也算得是無話不談,曾跟他講過桃花島上的事情。何況不講尹治平也知道,只是不好表現出來知道罷了。這時聽了楊過的問題,不由心道:「這小子,問東問西的原來是擔心這。」當下微微一笑,放豪言道:「放心,只要你認真跟我學,我保證你三年之後一定能打得過郭芙和武氏兄弟。」
郭芙雖然是黃蓉的女兒,可聰明才智上卻半點沒像了黃蓉,而是像了他爹郭靖,資質魯鈍的很。武氏兄弟的資質也只能說一般,再加上郭靖這個本就魯鈍,不大會教徒弟的師父,那尹治平還有什麼不敢打保票的。他自問武功雖不如郭靖,但做師父教徒弟卻是大有信心比郭靖做的好。何況,他教的還是楊過。不但資質上佳,那還是擁有主角模式的,豈有不贏的道理。
而且郭靖傳授郭芙三人武藝,也是由淺而深,最先教的是江南七怪的武功。如果郭靖是直接教三人《九陰真經》或是《降龍十八掌》這等上乘功夫,尹治平也不敢這般信心滿滿地打保票。可江南七怪的武功,比起全真教的武功來,那還是大有不如的。
一方不但資質差,教的師父差,而且學的武功也差。另一方資質好,師父會教,學的武功也高明。這般對比下來,尹治平自然是信心滿滿,敢放豪言壯語。如果這都不贏,那都沒道理了。
聽得尹治平的豪言保證,楊過便跟著放下了心,不再糾結於自己究竟落了郭芙和武氏兄弟三人多長時間。只知道,只要自己認真學,聽師父的,那三年後就一定能勝過三人。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又接著開始練習大道拳,這回練得更加認真。
看著楊過練武,尹治平忽然想道:「嗯,這有點兒像射鵰裡丘處機跟江南七怪的十八年之約啊!不過我這個是三年,而且只是自己私下跟楊過保證的,可沒有跟郭靖當面約定。但想來還是有點兒機緣巧合,我是丘處機的弟子,郭靖是江南七怪的弟子。楊過是楊康的兒子,郭芙和武氏兄弟則是郭靖的女兒及弟子。如今這一代人又為下一代作約了,還是郭楊兩家,比的還是全真教的功夫跟江南七怪的功夫。不能不說,有點兒世事輪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