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才講了幾條,忽聽得鐘聲響起。他分辨了下,聽出是掌教召集全教弟子的鐘聲。
不是早晚課的時候敲鐘,都是有別的用意,或是召集弟子,或是鳴鐘示警,或是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分辨是什麼事情,要靠聽鐘響的次數與敲鐘的緩急。靠聽鐘聲來分辨傳達的是什麼意思,這也是全真教弟子必備的功課。
「這鐘響是掌教在召集門人,走罷,我們到三清大殿前去集合。」尹治平向楊過說了一聲,便率先向三清大殿的方向行去,楊過自在後跟隨。
尹治平與楊過到達時,已有不少道士聚在三清大殿前的廣場上。三代弟子當前,四代弟子列後,基本上也是按照各人所拜師父的不同來排列,與做早課晚課的陣型差不多。不過早晚課是三代弟子在殿內,四代弟子在殿外,而且俗家弟子也不參與,現在則是所有的弟子都聚在殿前的廣場上。
不多時,眾弟子聚齊,馬鈺、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四人從殿內走出,站在大殿前的台階上。
因為尹治平的緣故,郭靖提前上山,所以郝大通並沒向原書中那樣傷在霍都的手下。這個時候,自然也沒像原書那般還在養傷。
馬鈺俯視了下面眾弟子一眼,雙手互擊了三下,朗聲說道:「長生真人與清淨散人從山西傳來訊息,說道該處之事極為棘手。本座和三位師弟會商決定,由長春真人和玉陽真人帶同十名弟子,即日前去應援。」
尹治平聽了馬鈺所言,知道這是劉處玄與孫不二帶人在山西對付李莫愁不利,送消息回來求援來了。他知道這事是發生在霍都等人率眾攻打終南山事件之後,料來便是這幾日,又早知道的始末,所以這時聽到並無驚異。
不過,其餘全真教弟子聽聞,確是有些面面相覷,有的駭異,有的憤激,只是這時卻也不敢隨便胡亂發言。
丘處機上前一步,叫出十名弟子的姓名,說道:「各人即行收拾,明天一早隨玉陽真人和我前去山西。餘人都散了。」
眾弟子散去,這才悄悄議論,說道:「那李莫愁不過是個女子,怎地這生了得。連長生子劉師叔也制她不住?」有的道:「清淨散人孫師叔難道不是女子?可見女子之中也盡有能人,小覷不得。」有的道:「丘師伯與王師叔一去,那李莫愁自當束手就縛。」
丘處機下來走到尹治平身邊,向他道:「我本想要帶你同去,但怕耽誤了過兒功夫,這一趟你就不用去了。所以,今次便也沒召你去議事。」
這個待遇,原書中本是給趙志敬的。但現在楊過的師父換了是尹治平,這待遇自然也就給了他。而趙志敬,卻在剛才被點名要隨丘處機跟王處一去山西的那十名弟子之中,還是第一個。
只不過,尹治平記得,原本書中趙志敬雖因為楊過的關係沒有被點名去山西,但似乎尹志平也沒去。現在兩人調換了位置,卻不想還有變化,趙志敬竟被點名要去山西。但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趙志敬是王處一座下的大弟子,在尹治平沒上來之前,他才是三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現在雖被壓過,卻也只是僅次於尹治平。這次前往山西對付李莫愁,自然需用好手,趙志敬實是上佳人選。
「多謝師父關愛。」尹治平謝過丘處機,道:「其實弟子倒是想去見識下那李莫愁的。」
丘處機有些奇異地瞧了尹治平一眼,道:「這李莫愁心狠手辣,出手十分歹毒,你不見也罷。」瞧了尹治平身邊的楊過一眼,道:「我去之後,你好好傳授過兒本門的玄功,每隔十天,由你掌教師伯覆查一次,指點竅要。」
「是,師父。」尹治平恭應了一聲。
丘處機又轉向楊過,囑咐他道:「過兒,你好好用心學,要聽你師父的話,不可調皮。」
「是,師祖。」楊過也學著尹治平的樣子恭應了一聲。
丘處機見楊過答應的乖巧,以為是自己之前疾言厲色的那頓訓誨起了作用,心下十分高興。撫鬚微笑了下,向尹治平與楊過道:「好了,你們去罷,過會兒我們下山時,你們也不必送了。」
既不用送,尹治平便就此拜別,行禮道:「師父一路保重。」
楊過也跟著行禮拜別道:「師祖一路順風。」
「好,好。」瞧到楊康這不肖弟子的孩子這般乖巧聽話,丘處機不禁老懷大慰,又笑了幾聲,轉身先自去了。
尹治平目送丘處機走遠,轉頭向楊過道:「看,你表現的乖巧些,你丘師祖自然就對你和顏悅色了。有道是『隔代親』,老人家其實最是疼愛小孩子了。你以後只要把他老人家哄高興了,便是不小心犯了錯,處罰也會輕些。」
楊過笑著點頭道:「是,師父教訓得是。」
尹治平轉身道:「走罷,我接著給你講咱們全真教的規矩。」
兩人邊走邊講,尹治平卻直把楊過帶出了重陽宮外。
楊過見出了重陽宮,不解道:「師父,你帶我出了重陽宮了,咱們這是去做什麼?」
尹治平道:「帶你出去,開始正式傳授你全真教的武功。」
這幾日郭靖在山上,丘處機想著他們伯侄兩個相聚時日不多,是以便叫楊過多陪著郭靖,還沒叫尹治平正式傳授楊過武藝。今日郭靖下山,那也可以正式開傳了。
楊過又是不解道:「怎麼還要出去,在宮中也可以傳啊?」
尹治平道:「我喜歡獨自一人在山中練武,更加清淨,所以傳你武功也就順道在外面。傳授完你,我自己也要練習,這些日子事多,我除了每晚有空兒練內功外,也荒廢了好多時日沒練劍法了。」
楊過聞言點點頭,便也不再多說。
尹治平則接著給楊過講全真教中的諸多規矩,這時尚還沒講完。
尹治平大多時候出去到山中練武,都是出了重陽宮見沒人時便直接施展輕而行。但今日帶著楊過,楊過又還不會輕功,便乾脆徒步而行。他倒也可以施展輕功帶著楊過,但全真教的諸多規矩還沒講完,他現在可還沒有在施展輕功時能同時開口說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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