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非陽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連太后的心思也牽連上了,駿王爺自然不好不回應,只是烏蘇雅也在,當著她的面談論自己婚嫁的事情,便有些遲疑起來,畢竟是皇親貴族,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天生的從容淡定還是不會丟的,盯著門外碩大的花樹看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道:「既然婚事已經定下來,本王也已經允諾,自當好好待可萱。舒榒駑襻」
沒有說自己對薄可萱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說會好好待她,薄非陽也不發反駁,只是心裡畢竟不舒服,自己疼愛的妹妹就這麼嫁給了自己一向不願提及的人,怎麼也會這樣,臉上便有些不好看了起來,口中卻道:「王爺這麼說,我便放心了。」
百里駿輕輕的點了點頭,視線卻飄到了烏蘇雅的身上,烏蘇雅感覺到百里駿的視線,卻沒有抬頭,端著茶碗有一下沒有下的用碗蓋撫著,其實茶面上已經沒有浮茶,只是她曉得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過多的表態,駿王爺死心眼,不管她怎麼表態,都不能保證駿王爺不會想歪。
薄非陽看著百里駿的失望的底下視線,心裡才好過了一下,接著道:「皇后娘娘新喪,皇上傷心不已,太后娘娘卻忙著籌備王爺的婚事,宮裡的局勢已經很明顯,滿朝文武都繃緊了神經,不知王爺有什麼打算。」
薄非陽這是在試探百里駿對太后謀劃奪位的態度,百里駿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向曉得薄非陽是個剛正不會拐彎的人,卻沒想到謀反的事情,他也能問的這麼直接。
非薄遲了她。烏蘇雅也吃了一驚,抬頭看著薄非陽的側臉,見他一臉的淡定,心中也安了下來,也是,百里駿雖然是太后支持的正主,可是他卻一直沒有表明過態度,剛回京的時候,她隱約還聽說他跟皇帝的關係不錯,雖然在那個每個人都心思活泛的宮裡,表面上的東西並不能讓人相信,可是百里駿不像是個兩面三刀的人,薄非陽這樣直白的問出口,說不得還能探知他真是的想法。14965907
「皇上於我一直是友愛的兄長,英明的君主。」百里駿開口說道。
「可是太后娘娘呢?」
百里駿看了薄非陽一眼,原本憂鬱的眸子,更加的深沉,如幽藍的深海一般,道:「母命難為。」
「王爺倒是左右為難。」薄非陽的語氣裡有些不屑。
烏蘇雅也暗歎了口氣,她早該料到百里駿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如若不讓,當初的烏蘇雅說不定便已經嫁給他了,這樣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薄非陽端著茶碗喝茶,像是沒有了繼續問的興致,百里駿也從烏蘇雅的眼神裡看出了冷淡,他曉得太后一直有心拉攏薄非陽,今日薄非陽既然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其實也是他試探薄非陽的時候,只是他並不想這麼做,若是讓太后曉得的話,說不定又要罵他沒出息了,可他的確從來沒有奪位的心,若不是太后堅持,他如今也不會活的這麼的狼狽,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坐在別人的身旁,卻連個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他也只能無奈歎息。
「侯爺不是還有問題要問嗎?」百里駿突然覺得氣氛冷的有些讓他無所適從,開口問道。
「可是王爺已經回答完了。」意思很明白,你這樣的優柔寡斷,現在再說什麼也是白搭。
正在這時,原本守在朝陽院裡的裴嬤嬤走了進來,悄悄的在烏蘇雅耳邊說了兩句話,薄非陽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見她眼睛一瞠,起身說道:「妾身想起還有件事沒有辦,就不打擾王爺和侯爺敘話了,先行告退。」
百里駿自然有些不捨,薄非陽卻欣然點頭,烏蘇雅行了一禮,便帶著裴嬤嬤朝後院與朝陽院相連的小門走去,一出了小門便開口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今兒個一早醒來便不舒服,沈姨娘瞞著沒有報上來,方才落了氣,才讓人來報了。」裴嬤嬤一臉的嚴肅,看了烏蘇雅冷硬的側臉一眼,道:「姑娘,沈姨娘這是要滅口啊!」
「自然是要滅口的,誰能甘心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沈氏不下手,等著靜音來報復自己嗎?靜音也不是傻的,她自然曉得控制不住,要下手了!」烏蘇雅開口說道,方才裴嬤嬤在烏蘇雅耳邊說的便是靜音的死訊,昨日她在靜音屋子裡便看出了點苗頭,想必沈姨娘也是遊說過靜音的,穩住她後還是下了手,關鍵只怕是自己那句一定要把事情查下去。
可是沈氏錯了,即便靜音死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嗎?還有很多證據能指出是她對靜音肚子裡的孩子下的手,如今她又多了一條罪名,不過沈氏對付靜音,想必也不單單是為了這件事,今兒個下午馬家的孩子一送來,兩房一對證據,只怕靜音也會成為她防不勝防的一個因素。
「姑娘這會子是要去落霞閣嗎?」裴嬤嬤忙問道。
烏蘇雅卻搖了搖頭道:「不,去金輝堂,既然沈氏急著再往自己身上加一條罪狀,我自然也不能讓她等太久。」
烏蘇雅回到主屋並沒有進去,而是讓人把顯明家的找了來,讓她先去城南馬家通知他們來侯府接孩子,再去相府把孩子接來,相府裡侯府比較勁,即便先去了馬家,孩子也應該早一步來到侯府,即便馬家的人先到了,也是要等到把沈姨娘扳倒以後才能見到人的。
金輝堂裡,太夫人最近頭疼病犯了,剛用了一盅茶正在軟榻上歪著,身後靠著圓形的蜀錦緞面妝花大靠枕,尤姨娘纖細的手指在她太陽穴處輕輕的揉按著,原本她早該迷迷糊糊睡著的,現在卻依然睜著眼睛。
「方纔是落霞閣的人來了?」太夫人的聲音忽然想起,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菊靈,見她嚇了一跳,心中有些不悅,果然是沒有經過事的,不像喬嬤嬤遇事依然從容,只可惜她年紀大了,又是已故皇后派來的,終不能一直留在身邊,不由歎了一口氣。
菊靈這才反應過來,輕聲道:「回太夫人,來的是落霞閣的人。」
「說了什麼?」太夫人懶懶的問道,最近沈姨娘是消停了很多,可是她院子裡的事依然不斷,若不是礙著侯府馬上便要跟太后結親,她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只是現在想想太后現在也未必會為了一個小宮女來為難侯府了,太后極力拉攏侯府的意圖,便是她這個不過問政事的老太太也看了出來,只是不曉得這對侯府來說是不是好事了。
「沈姨娘身邊的小彤過來說,靜音姑娘沒了。」菊靈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的說道。
太夫人感覺到太陽穴上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了尤姨娘一眼,待她反應過來繼續不急不緩的又按了起來,才沉聲道:「死了倒好,也省的再想法子把她送出去,真是一個沒有福氣的,孩子沒保住不說,就連自己也送了命。」
菊靈和沈姨娘都沒有說話,前者感歎同時丫鬟的命運,到頭來終是苦,後者在為靜音感到可惜的同時,似乎也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朝陽院得了消息了嗎?」太夫人接著問道,既然人都死了,她曉得便行了,接下來的是便跟她沒有關係了。10njb。
「奴婢問過了,小彤說立馬便要去。」菊靈這次倒是聰明,曉得太夫人會問,方才小彤走的時候她順便問了一句。
太夫人點點頭,剛要閉上眼睛,卻聽外面的下丫鬟報說「太夫人,夫人求見。」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猜著烏蘇雅定還是為了靜音的事,不想摻和進去,又怕她有別的事,便點了點頭讓她進來了。
烏蘇雅進了主屋,給太夫人請了安,在她左手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後,才聽太夫人懶懶的道:「非陽不是在府裡嗎,你不去伺候你們侯爺,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媳婦有事要跟太夫人說。」烏蘇雅直言說道。
太夫人卻擺了擺手道:「若是靜音那丫頭的事便不用說了,你也是大宅門裡出來的,這樣的事情你見的應該比我這個老婆子多,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便是了。」
烏蘇雅卻搖了搖頭道:「這事媳婦自會處理,只是還有一件事,媳婦想了想還是要來跟太夫人說一聲。」
「哦?什麼事?」太夫人這才抬眼看了烏蘇雅一下,問道。
「關於侯府血脈,爵襲正統的事情。」烏蘇雅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大,見太夫人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曉得她上心了,見尤姨娘也抬眼望著自己,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太夫人這才發現烏蘇雅今日進來一直稱呼自己為「太夫人」,可見她要說的是件嚴肅的事情,臉色一沉,望著烏蘇雅道:「你把話說清楚。」
「媳婦那日生產完,休克醒來後對太夫人說的話,不曉得太夫人記不記得。」烏蘇雅這才開口說道,見太夫人眉頭一皺,像是想不起來,忙接著道:「媳婦說自己的孩子沒有死,那個躺在媳婦身邊的不是媳婦親生的還在。」
太夫人挑眉,烏蘇雅這麼一說她倒是想了起來,當時她只是當烏蘇雅受刺激過重,在胡言亂語,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見她又舊事重提,心不由的揪了起來,若是烏蘇雅的孩子真的沒死,那便是侯府的嫡長子,對侯府的意義比沈姨娘的久哥兒大上千倍萬倍,身子一下子往烏蘇雅那邊傾了過去,驚訝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孩子真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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