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太夫人提起薄可萱的親事,薄非陽的連陰沉了下來,僵硬的轉過身來卻沒有坐下,道:「太后娘娘已經命人給駿王爺和可萱合過八字,說是合上了,娘娘那邊已經在籌備下定的事情,娘不用擔心了。舒榒駑襻」
「賤妾恭喜太夫人。」馮姨娘聞言趕緊說道。
太夫人沒有答馮姨娘的話,卻聽出了薄非陽語帶冷意,當初薄可萱的婚事是她親口答應的,雖然她也一直忐忑不安,不曉得他們家跟太后結親後,會有什麼利弊,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依著她的性格便往好處想了,畢竟駿王爺是皇親國戚,又是薄可萱心心唸唸要嫁的人,這樣的一門親事,讓她這樣不懂朝政的人看來,卻是一門極好的婚事,也帶了脾氣的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也應該忙起來了,看太后的意思是想趕緊把這門親事定下來,等皇后娘娘的喪期一過,想必太后那邊便會把彩禮送過來,大定過後便要商量婚期,眼下看來便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你們是做哥哥嫂嫂的,怎麼也要幫著把這件事辦好了才行,總不能讓侯府失了顏面,讓你妹妹將來嫁過去讓人小看了。」
「這是自然的,娘大可放心。」曉得薄非陽不想提薄可萱的事情,烏蘇雅忙說道,微笑的起身走到薄非陽的身邊,背著太夫人和馮姨娘的視線看了他一眼。要說起來,薄可萱的事情也怪不得太夫人的,前有太后的強勢逼迫,後偶薄可萱的一意孤行,單憑太夫人一個人,怎麼能拒絕的了這門婚事。
薄非陽明白烏蘇雅的意思,他也不是怪太夫人,只是擔心薄可萱,她是他唯一的妹妹,這樣嫁出去,還是嫁給一個這樣的人,他心裡除了不放心外,還有不甘心,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自然要讓薄可萱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了太夫人一眼,點了點頭。
太夫人這才放了心,也曉得薄非陽在這裡呆不下去,張口道:「你回去吧,蘇雅留下來再陪我說會子話。」
薄非陽原是想帶著烏蘇雅一起回去的,聽太夫人這麼一說低頭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抬腳走了出去。
太聽字陰馮。薄非陽走後,太夫人便讓烏蘇雅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因為薄可萱的婚事還要她這個做大嫂的悉心操辦,又見她是個有眼色的,望著她的臉色也好看了些,道:「你是個好孩子,應該也曉得方纔我的那番話其實也不是衝著你說的,實在是非陽現在辦事越來越不靠譜。」
「朝廷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侯爺自然無暇顧及許多,對內宅裡的事情沒有能沉住氣,讓侯爺知曉了,侯爺是做大事的人,難免會把內宅裡的事情想的簡單,也是媳婦的不對。」烏蘇雅笑著說道,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已經看的清楚,先前那些話即便是為了馮姨娘,衝著她來的,現在有薄可萱的事情在眼前擺著,太夫人也會先顧著自己的女兒。
烏蘇雅狀似隨意的瞟了太夫人身後的馮姨娘一眼,見她雙唇緊抿低垂著眼,忍不住在心裡冷哼了一聲,諒她這樣的討好太夫人,在太夫人眼裡,也沒有人會比她自己親生的孩子更重要的,怪只怪眼下薄可萱的事情緊迫,她的事便也只能擺在一邊了。
見烏蘇雅一直護著薄非陽,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太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曉得你是個好孩子,這些日子也難為你既要管著府裡的事,又要跟著我往宮裡跑,還要照顧久哥兒,瞧你這張小臉都瘦了,非陽也是個不會心疼人的,還見天的往你院子裡去,我說他是不聽的,你也不能老是由著他,累壞了你可不得了。」
太夫人這話的意思是······烏蘇雅看了太夫人一眼,眼角餘光正好看到馮姨娘竊喜的臉,心中一陣冷然,太夫人這話說的好聽,意思不就是讓她勸著薄非陽去別人的屋子,而這個別人大概便是指馮姨娘吧,可是她偏不讓她們如意,苦著臉道:「娘這話也不曉得是聽誰說的,侯爺如今可不是每日都回朝陽院呢。」
「哦?」太夫人疑惑的回頭看了馮姨娘一眼,她從來沒有管過薄非陽去哪裡過夜這種事,沈姨娘是太后的人,烏蘇雅是皇后的人,她兩邊都不想得罪,最好的辦法便是不聞不問了,若是說以前她還動過要過問薄非陽去哪過夜心思的話,如今有了久哥兒,這樣的心思她便徹底的歇下了,轉臉往著烏蘇雅道,「你的意思是······」
「娘或許還不曉得吧,沈氏把自己身邊的一個丫頭,名喚靜音的給了侯爺,侯爺連著幾日都在那丫頭的屋子裡過夜呢,沈氏已經帶著靜音來見過我了,說侯爺還許諾要給那丫頭一個名分,侯爺既然開了口,我自然不能拒絕,只現在皇后娘娘的事情還沒有完,便把這事先壓了下去。」烏蘇雅皺著眉頭說道,抬眼看了太夫人一下,見她面色便的那看起來,歎了一口氣才接著道:「其實這些事我是不該說出來讓太夫人煩心的,畢竟侯爺收了姨娘身邊的丫頭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只是媳婦覺得委屈,明明侯爺沒有成天在我那,也不曉得哪個爛舌頭的胡說八道,倒顯得我像個妒婦一樣了,霸佔侯爺哪裡也不讓他去!」10gfz。
那個爛舌頭的人可不是她身後的馮姨娘嗎?太夫人轉頭瞪了馮姨娘一眼,見她不敢正視自己的眼睛,料想靜音的事情她指定也是曉得的了,心中頓生被人欺騙的惱意,哼了一聲拉著烏蘇雅的手道:「你做的很對,這時候是不能讓非陽收房的事情傳出去的,那個叫靜音的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認的,等過了年,我便讓人把她送出去!」太夫人狠厲的說道。
「太夫人······」馮姨娘聞言一驚,喚了一聲,卻被太夫人一個冷眼瞪了回去,只得咬牙又低下頭去,心中暗想她真是小看烏蘇雅了,原本太夫人的意思是希望烏蘇雅讓薄非陽多去別的屋子,烏蘇雅不過上一句話,便讓太夫人忘了自己的本意,反倒幫著她出去心頭大患了,看來太夫人會轉變對烏蘇雅的看法,越來越疏遠沈姨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可是她絕對不能重蹈沈姨娘的覆轍!
「這樣侯爺會不會······」烏蘇雅有些為難的說道,見馮姨娘一臉的灰白,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卻半點不漏。
「他還能拿我怎麼樣嗎?靜音不過是個丫頭,況且這男人都是貪圖新鮮的,說不得到時候非陽已經想不起她是誰了!」太夫人拍了拍烏蘇雅的手讓她安心,還半點不覺自己已經跟著烏蘇雅的話走了。
烏蘇雅從太夫人的主屋出來以後還特意拐到後面去看了喬嬤嬤,喬嬤嬤因為有了去處,皇后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看淡了,身子便漸漸好了起來,如今已經能下床走動了,見烏蘇雅去看自己,高興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跟著小丫鬟一起給她沏茶端茶點,烏蘇雅卻忙拉著了她,道:「不用忙了,我是聽說你明日便要走了,所以才趕緊的來看你的,明日我有事,興許來不及送你,這點銀子你拿著······」烏蘇雅從裴嬤嬤手裡接過一個醬色繡著金黃色繡球菊的小布袋,轉手放到喬嬤嬤的手上,才接著道:「也不多,只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在莊子裡過的好,我若是得空了便去看你。」
「夫人,這可使不得,奴婢怎麼能收你的銀子!」喬嬤嬤忙把錢袋子往烏蘇雅的懷裡推,激動的道:「奴婢受皇后娘娘所托,來侯府照應夫人,奴婢卻沒有做好,讓夫人委屈了這麼長時間,如今哪還有臉拿夫人的銀子,這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之前兩年我過的雖不如意,那卻也不是嬤嬤的錯,嬤嬤有沒有幫我,我心裡比誰都清楚,這銀子嬤嬤若是不收我便要生氣了!」烏蘇雅說著把錢袋子往喬嬤嬤手裡一塞,沉著臉說道,一雙大眼望一眨也不眨的著她。
「這······怎麼使得······」喬嬤嬤捧著烏蘇雅塞進自己手裡的錢袋子,不安的說道,最終還是沒有把錢袋子再往烏蘇雅面前送,給烏蘇雅道了謝後,這才把錢袋子藏了起來。
「這才對。」烏蘇雅笑著說道,話音一落人也站了起來,道:「在主屋裡呆的太久,也應該回去了,侯爺今日休沐在等著呢,我便先回去了,嬤嬤若是想起有什麼短缺的,只管到朝陽院來找我便是了。!」
喬嬤嬤原是想留烏蘇雅的喝完茶再走的,聽她說薄非陽在等著,話已經到喉嚨了又嚥了回去,恭恭敬敬的把烏蘇雅主僕幾個送了出去。14938775
烏蘇雅回到朝陽院的時候薄非陽並不在屋子裡,喚了留在院子裡的碧絹一聲,聽說他去了後院,猶豫了一下,也帶著裴嬤嬤朝後面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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