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6
畢竟索爾古麾下也就這麼幾百來號人,就算他面前是一萬頭豬他們一時半會兒也砍不過來,何況是那種求勝**極其強烈而且會四處奔散的人?隨意他們就只是像驅趕牛羊牲畜一樣將這股龐大的流民群給驅散,當然在這一過程中他們的刀口是一直淌著血的。
將這股方仲遺留下來的流民給擊潰,索爾古又放任自家麾下勇士屠戮了一陣後便高舉自己的馬刀,大喝道:「嗚!停下。」
女真兵士擁有著絕對服從上官的本能,索爾古下令後諸人迅速勒馬聚攏,其實對於斬殺這些基本上手無寸鐵的朝鮮流民他們也提不起精神來,他們想要的是敢於反抗自己的敵人被自家踐踏的快感,很明顯這些毫無戰鬥力的朝鮮流民無法給予他們這種快感。
「將軍,女真人收手了。」
「走,咱們上去,這幫韃子看起來也是來迎咱們的。」毛承祿一行徑直向索爾古部行去。
一隊騎士從索爾古身後衝出然後快速將毛承祿數人包圍住,他們身上騰發著懾人的殺氣,將毛承祿數人的氣勢給徹底打壓了下去,大有立刻向前將毛承祿等人大卸八塊的趨勢。
「你就是毛文龍的人?」索爾古斜視著毛承祿,那種輕蔑之色毫不掩飾。
「是,我是東江鎮列下……」
「不用跟我介紹了,你們明國人官職總是亂七八糟的,總是叫我聽得這腦袋暈乎乎的,你是來求和的,那就跟我回這義州城去,貝勒爺還在等著你吶。」索爾古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毛承祿的話隨後便調轉馬頭率先向義州城馳去。
毛承祿在這東江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何曾受到如此怠慢?但此時形勢比人強,若是毛文龍還能算得上是為了自身發展才陪女真人虛以委蛇的話,那毛承祿是真的從心底懼怕女真這個崛起中的強大民族。當下他也只有憋紅著臉跟著索爾古一行人身後向著義州城趕去,這股子氣他是沒地方去撒了。
正式的談判還沒開始,毛承祿已經徹底處於下風地位了,可以想見當其面對那歷史上出了名的滿清老狐狸濟爾哈朗時會是怎樣的不堪。毛文龍算是梟雄一生,雖然他的結局不免讓人唏噓,但也算是一個縱橫馳騁的男兒了。只是他的養子養孫們卻是良莠不齊,有那鐵山之上戰死不降的毛有見,也有孔有德、耿仲明和毛承祿這種「優秀漢奸」。
……
由於事先準備得十分妥當,所以當索爾古部衝擊流民群時方仲和大仁可以從容地帶著直屬軍將士以及一桿朝鮮丁壯逃了出來。一萬多人呢,擺成一個鬆鬆垮垮的陣勢,也是很龐大了的,所以方仲等人騰挪的空間很充足,根本就沒和女真韃子交手就突了出來。
在方仲心裡是有點兒不拿人命當玩意兒的意思,至少他是不拿朝鮮人的命當人命看,所以無論死多少朝鮮流民,只要自家勢力未受到損失他就不會去在意。
大仁亦是早就知道了有這一出,心底早就預備著這一幕上演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神波動:直娘賊,這場亂世中到處都在死人,誰還有功夫去管這勞什子朝鮮破落戶的死活?咱們遼東漢民這些年被女真韃子糟蹋的還算少嘛!
其實心底最慼慼然的就屬金城日了,他剛才手底下還有著一大批自己挑選出來的流民丁壯,而現在都被自己給拋下了,他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但這夢醒得太快了些。之前金城日還想著日後向這幫漢家爺爺們要點兒馬匹兵械,自己也就可以帶出一支自己的隊伍,有了兵馬在手,朝鮮大地何處去不得?誰成想這些漢家爺爺們根本就沒拿這些流民當回事兒,韃子來了只顧著自己逃命直接將手底下萬餘號人給撇給了韃子屠戮。其實他也不想想,他金城日不也是丟棄了自己剛剛挑選的手下忙不及地跟著方仲一行逃出來了麼。
「將軍,韃子已經退了。」一名外圍警戒的直屬軍兵士趕來稟報。
「接下來?」大仁看向方仲,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習慣了由方仲來出主意。
「金城日何在。」方仲輕喝一聲將正在沉思中的金城日驚醒。
「卑職在,卑職在。」金城日立刻趕來聽命,只是整個人顯得很是落魄。
「女真韃子退了,你帶著你的人將那些被打潰的人再收攏起來吧,能收攏多少就收攏多少。」
「什麼……卑職遵命。」金城日只是愣了一下神後就呼喝著自己手下再收攏那幫被打散的流民了。
「這一次,可以了麼?」大仁看著方仲。
「還不夠,就一次還不夠女真韃子對咱們放鬆警惕,咱們還得再來一次!」方仲揮舞著馬鞭,語氣十分堅定。
「還得再捲起一股人潮嗎?眼下金城日那廝能收攏其兩三千流民算不錯了。」
「這平安道還大著呢,咱們再向著義州另一個方向轉一圈,也能再造出一股聲勢出來。」方仲一臉嚴肅地看著大仁,「那這些朝鮮人的命來換將軍的大事成功,你不覺得很值麼?」
「很值……」
之前的朝鮮王京雖說算不得多麼驚世繁華,但好歹也是有個王都的樣子,也有這麼股子一國之都的派頭,而現在整個朝鮮王京上空都像壓著一層厚厚的烏雲,壓抑得快讓人窒息了。
女真鑲白旗和鑲藍旗大軍一直駐紮在京畿道內,已經待了足足一月有餘,而且還沒有半分要走的架勢。
沒了仗打,女真人就只能自己隨便找樂子來消耗自己無處發洩的精力了,朝鮮王京就成了他們劫掠的樂土,對此女真上層將領也是持著默許的態度。對於被征服的民族,他們自然得成為女真勇士掠奪的對象。
這倒是苦了整個朝鮮王京了,無論是王孫貴族亦或是平頭百姓都難得一次受到了平等對待,女真兵士一視同仁:搶之!
但是眼下大半個朝鮮都已經被女真鐵騎給碾壓了,朝鮮李氏也已經被女真人給徹底閹割了,在女真人面前根本就挺不起來。他們只能一片陪著笑臉給女真人看,一邊默默承受著女真人的踐踏。
為此很多知情的朝鮮貴族只能躲在家裡偷偷地罵:「這幫天殺的女真韃子,王上都已經和他們簽署了協議了,怎麼還硬是留在這裡不挪窩呢,他們到底還想怎樣!」
「參見貝勒爺。」兩名鑲藍旗兵士向著阿濟格打千兒行禮,但是並未讓開身子。
「滾開,我要見阿敏。」阿濟格見這倆奴才也敢擋自己,當即燃起了怒火。
「奴才不敢,但是主子吩咐過,未經允許……」
「放肆,狗奴才!」阿濟格一腳一個將這兩個鑲藍旗兵士踹翻,而後徑直衝入了帥帳。
阿敏正**著身子和一個嬌滴滴的朝鮮女子喧淫著,阿濟格地突然闖入讓那朝鮮女子驚羞不已,阿敏臉上雖然不悅,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放開了那個女子扯上一件衣服自己披上。
「前日我已經下令鑲白旗所屬禁止在朝鮮王京劫掠了,為何你鑲藍旗卻更加毫不收斂!」阿濟格上來就是直接質問。
「哼,你就為了這幫朝鮮賤民就來闖我的營寨?」阿敏怒哼一聲,若非對方身份地位和自己相當,他早就不客氣了。
「如今協議已經簽署了,大汗曾三令五申命我等禁止在王京一帶劫掠,你為何……」
「別和我提皇太極!這劫掠的本事兒可是老汗王在的時候教給我們的,我就想不通了,怎麼到他皇太極坐上汗位後連這事兒都不准了呢!」阿敏直言皇太極名諱,可以說囂張跋扈至極。
「眼下朝鮮人已經臣服了,你究竟打算何時撤兵?」
「撤兵?你可以將你的鑲白旗撤走就是,我鑲藍旗隨後就開拔。」阿敏替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顧自地飲著。
阿濟格有種拳頭打在棉花裡的感覺,他的鑲白旗留下來無非就是監視鑲藍旗罷了,若是現在帶著鑲白旗離開,說不得這阿敏直接帶著他的鑲藍旗殺入朝鮮王宮自立稱王了。
「我知道,你無非是等著平安道亂事再升騰地厲害些,到時候你就有借口留在朝鮮了不是?」
「我說是,又怎樣?不是,那又怎樣?」阿敏輕笑一聲。
此時的女真貴族還沒真正懂得什麼才是政治,談話間根本就不懂什麼城府,就像此時的阿濟格和阿敏倆人談話時可以說是要多撕破臉皮就有多撕破臉皮,也得虧是這樣子,皇太極才能運用自己的政治手腕來收拾這些個「政治」白癡們,而後迅速整合女真一族,走上滿清崛起之路。
「我可以告訴你,岳托現在已經帶著人馬回平安道了,到時候等他平定了那股明賊,我看你還有什麼借口留在這裡不動,莫忘了,八旗中可不是你鑲藍旗最大!」阿濟格撂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帳子。
阿敏將自己手中的就被猛地丟到地上,是的,若是沒了平安道這個亂子作為借口,他實在是沒理由再逗留在朝鮮了,他也不敢一個人忤逆整個八旗的意願,他一直在坐等平安道的亂事變大,到時候他就有借口常駐朝鮮平亂,也就有機會扎根朝鮮。可是現在岳托居然帶著數千鑲紅旗精騎趕回平安道了,阿敏相信那股亂事定然會在岳托大軍鐵騎下化作劫灰,而自己也只能動身離開朝鮮。
「皇太極啊皇太極,我阿敏哪裡不如你,憑什麼我就要在你之下!」
ps:今日更晚了,下午坐火車返校,花了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