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鴉武士大多是三級的,大約有一成是四級的功力。雖然數量比上次圍攻湄洲島的多,但總體功力修為相差無幾。
銀魚仙人也顫聲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一仗打下去,累都把我們累死。」
江尚華卻咬牙說道:「不行,我的母親就在島上,我們不能就此後退!」
正說話之間大海上忽然泛起波浪,鑽出一條紅色的巨蜥。緊接著,又陸續飛出三條紅巨蜥,正是火艷君生前豢養的四條紅巨蜥。
江尚華又驚又喜,停下飛行待它們飛近身旁。那四條紅巨蜥認得江尚華,朝他吱吱叫喚,卻不會說人話。
紅巨蜥的語言只有火艷君才聽得懂,江尚華連連搖手,說道:「你們來就太好了,一起前去趕走黑鴉武士!」
紅巨蜥仰起頭吱吱叫喚,搖頭擺尾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江尚華再次打斷它們的叫喚,說道:「隨我前去,趕走黑鴉武士!」
那紅巨蜥不再叫喚,忽然一起轉身,又鑽入大海裡了。
劍魚仙人看著紅巨蜥消失在大海裡,說道:「看到了不是,它們也不佔成我們攻擊呀!」
江尚華瞟了一眼林默,林默也沒有主意。他一咬牙,說道:「我們自己前去!」他實在不甘心母親的島嶼落到別人的手裡。
眾仙在江尚華的帶領下,加速逼近虛火島。
大約相距里許時,原本在島上空盤飛的黑鴉武士開始集結,排成一個巨大的黑鴉陣型,迎面飛來。
這只巨大的黑鴉武士陣,足有五百個黑鴉武士。島上還有更多的黑鴉武士,也開始升空集結。
江尚華大聲喝道:「給我殺——」
他率先發出攻擊,揮動拂塵掃出一道青光,射向黑鴉武士的頭部,那裡集結的都是四級黑鴉武士!
那只巨大的黑鴉陣也射出無數的黑光,如同蒼蠅般撲向兩個五行輪。
江尚華和林默負責攻擊,三魚仙負責防禦;另一個五行輪上,湄山神和龍蝦負責攻擊,其他三仙負責防禦。
這些三四級黑鴉的攻擊,被輕易擋在五行輪的光之外炸裂。一縷縷黑色的光華,映襯著五色彩光,場面極其詭異。
如此一來,眾仙道是鬆了口氣。畢竟這些黑鴉武士級別低,無法傷害他們,只需逐個消滅它們即可。
兩個五行輪在空中互相依仗,不斷射擊。
只見兩邊光束不斷互射,那個巨大的黑鴉陣沒找到一次攻擊,就爆炸一次,就有一個黑鴉武士化作黑煙消失。
只是半個時辰的對峙,黑鴉陣原有五百個武士,已經被消滅大半,變成了一隻小黑鴉陣。
島上集結好的黑鴉大陣,馬上飛來補充。
江尚華哈哈大笑,說道:「大家努力,很快就能消滅它們!」
經過第一翻對戰,他們稍微有些疲累,信心卻更為充足。十人奮力協作,又過了一個時辰,將第二個黑鴉陣也擊潰大半。
鰻魚仙人也哈哈笑起來,這些黑鴉武士不時襲擾湄洲島的商船,他們早就對它們討厭。此時殺得痛快,自然興致大增。
前方的虛火島上,又升空集結了兩個黑鴉陣,徐徐向他們逼迫而來。
這麼看來,虛火島上竟然聚集了二千黑鴉武士,此時已經傾巢出動了!
「哈哈,不過是來做靶子,給我們習練啊!」龍蝦狂笑道。
確實,按照這個攻擊力,就算再加兩個黑鴉陣,也沒有用。只要多花費點時間,就可以將它們全部消滅。
林默也說道:「不錯,大家堅持,消滅這些大海上的敗類!」
眾仙加力攻擊,空中黑煙四起,爆鳴聲不斷響起,黑鴉武士不斷被擊毀消滅。他們卻依然發出哇哇怪叫,亡命似的向他們攻來。
就在這時,前方大海上忽然又掀起一道波浪。
海浪中又飛出四條紅巨蜥,它們朝著飛離虛火島的兩個黑鴉陣搖頭擺尾的,卻並沒有攻擊它們。
那些黑鴉武士也沒有攻擊紅巨蜥。
雙方居然在遠處停留了片刻,那些黑鴉武士忽然調轉陣型,飛離了虛火島!
而正在與江尚華他們作戰的黑鴉武士,也集結殘餘的武士,掉頭展開雙臂,飛離了而去。
這個忽然的變化,看得眾仙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看見那四條紅巨蜥率先飛往虛火島。
虛火島恢復了寧靜,紅色的土壤漂浮在大海上。天空又恢復了湛藍之色,誰也不曾想到,剛才還是激戰連連的。
眾仙充滿了疑惑,徐徐飛進虛火島。
卻見四條紅巨蜥已經在紅色城堡上空盤飛,又開始吱吱叫喚著,似乎列隊歡迎他們的到來。
江尚華罵道:「怎麼搞的,它們叫幾下,那些黑鴉武士便離開了?」
龍蝦搖頭,說道:「也許是黑鴉武士看見不敵修真觀,又見紅巨蜥參戰,知難而退。」
這個理由似乎很有道理,眾仙都紛紛點頭。
江尚華卻心裡很明白,黑鴉武士即使戰鬥到最後一個,也不會怕死。因為他們和大海上的各種族全然不同,他們原本就沒有生命的。
他沒有再追究紅巨蜥,這些紅巨蜥都是母親最親近的,其中也許另有原因吧。可惜自己聽不懂它們的言語。
江尚華帶著一桿散仙落到城堡旁邊。
他指著小山丘前的石碑,說道:「師傅,母親就在那裡。」
眾仙都收斂了臉色,跟隨江尚華,正經肅穆地走向小山丘前的墓碑。
一方青石墓碑立在山丘前,上面刻著「大仙火艷君之墓」幾個大字。墓碑後面的泥土經過月餘的風吹雨淋,已經分辨不出了。只有稍微隆起的一隊紅土。
江尚華嚴重泛起淚花,說道:「母親,你在這裡安息了很久,孩兒今天才得空前來祭拜。你的老朋友媽祖神也前來看望你了。」
他後退一步,讓林默走上前。
林默放下野菊花,說道:「老姐姐,我們都不再年輕,沒想到你倒是先走了。唉,萬語千言無法述說。還望老姐姐安息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孩子。」
江尚華聽了林默的表白,心裡暗喜不已。
紡織娘卻在一旁點燃了長香,分發給大家。江尚華又率先鞠躬、敬香,把長香插在墓碑前。
接著,林默和眾仙也輪流上香。
墓碑前的香火繚繞,大家一直等待香火燒完之後,才散開四周休息。
江尚華引著林默進入城堡,自己倒是再一次落淚。
他靠在牆邊,待情緒平復了,才說道:「師傅,你就在這裡休息吧。等明天我們再返回湄洲島。」
林默點頭,感歎地說道:「火艷君百十年再次修煉,才獲得定火神珠。沒想到珠子也毀掉了,真是令人可惜。」
江尚華不願意在回憶這些幹上的事情,他吩咐外面的散仙出去捕魚,準備晚飯。
城堡的大廳和天井是一體的,露出半個天空,漸漸地變紅。那是夕陽照著晚霞,即將沒入大海之中。
眾仙進來一起吃罷飯,又離開了城堡,在門口露宿。
大廳內只剩下林默和江尚華。
江尚華斟酌再三,終於開口說道:「母親生前也常提起你,她說過你們的很多往事。」
林默含笑說道:「是啊,那時候我們是多麼的快樂。」
江尚華卻故作啞然,說道:「我聽母親說,師傅也有過一個孩子?」
「什麼?!」林默大吃一驚,這件事她是誰也沒有告訴的。江尚華忽然提起這件事,難道他聽到什麼消息了?
她瞪大眼睛注視著江尚華。
江尚華點燃一根蠟燭,佯裝漫不經心地說道:「母親也是猜測的,她說你應該也有一個孩子。但師傅卻從來沒有提起呀。」
林默臉色發白,似乎已經蒙住了。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
江尚華小心翼翼地說道:「倘若師傅有孩子的話,我可以幫你尋找的。」
林默這才抬起頭,說道:「也許,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江尚華看她又迴避,說道:「母親說過,他可能是送往某個地方修煉去了。」
林默注視著江尚華,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她還說了什麼?!」
江尚華此時已經瞭然於心,知道林默確實生了孩子,這個孩子八成就是南帝的。他緩緩說道:「嗯,她也沒說。只是說,這是你和南帝的孩子。」
林默微微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孩子去哪裡了。南帝那次抱走他,什麼也沒說。」
江尚華看到林默已經承認,便又說道:「你仔細回憶下,那孩子有什麼特點。也許我能幫你打聽一下。」
林默苦笑,說道:「沒有必要。南帝要將他藏起來,誰還能找到呢?!」
江尚華卻搖頭,說道:「那也難說的。」
林默沉思了片刻,說道:「寶寶的膚色比較黑,眼睛很大。雖然還是孩子,我也能看出他的身架骨不錯,是塊修真的好料子。」
這些特徵等於是沒有說。
江尚華還是點頭,說道:「哦。」
林默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他很安靜,不太說話。對了,他的肚子上有一塊青澀的胎記。他和你差不多大,也是二十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