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啥時候走。」鐵鞋走過來拿起茶壺喝水。
「下去吃飯吧,吃完飯買點乾糧就走。」左登峰將那杯一直端著沒喝的涼茶喝掉站起身來。
鐵鞋將茶壺喝空,提著老大跟隨左登峰下樓。
夏天天黑的晚,二人吃完飯簡單的買了些食物和白酒向城西走去,路過一家木匠鋪的時候左登峰停了下來,讓木匠給鐵鞋也做了個透氣無蓋的木箱,陝西咸陽不在荒郊野外,這個木箱並不是給鐵鞋背負給養裝備的,而是讓他背著老大,免得他總是提著籠子。
老大進了木箱顯得很是興奮,待在籠子裡就像囚犯一樣,而箱子是沒蓋子的,比籠子寬敞,還能四處張望。
「咱去陝西幹啥。」鐵鞋出言問道,二人趁著夜色向西掠去,由於不趕時間,二人速度並不快。
「挖墳。」左登峰猶豫片刻出言回答,在此之前鐵鞋並不知道去陝西的目的。
「阿彌陀佛,誰的墳。」鐵鞋聞言立刻唱誦佛號。
「唐朝的一個王侯,據我猜測應該是隱太子李建成,裡面還有一隻地支,長什麼樣子沒人知道,是什麼東西也沒人知道。」左登峰出言說道。
「阿彌陀佛。」鐵鞋再度唱佛,雖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心裡有顧慮,因為挖墳掘墓這種事情姓質很惡劣,是為世人所不齒的。
「大師,佛祖曾經說過『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陵墓裡面有很多金銀,咱們可以拿出來賑濟難民。」左登峰出言說道,現在全國都窮,河南更窮,左登峰的確有賑濟難民的意思。
「那話不是佛祖說的,是地藏王菩薩說的。」鐵鞋落地之後沒有再度躍起。
「要不這樣吧,你在這裡等我,以後我去沒人的那些地方的時候再叫上你。」左登峰出言說道,不管怎麼說鐵鞋也是少林高僧,拉著少林高僧去挖墳對鐵鞋的聲譽影響很壞,對少林寺也是侮辱。
「阿彌陀佛,容老衲想想。」鐵鞋皺著眉頭面露思索神情。
左登峰見狀也皺起了眉頭,他皺眉的不是鐵鞋的言語,而是很懷疑他一個瘋子能想出什麼來。
「佛門弟子不能挖墳掘墓。」片刻過後鐵鞋搖頭說道。
「那行,你回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會回來。」左登峰自懷裡掏出兩根金條遞給了鐵鞋。
「我不跟你去挖墳,但我可以過去看看,你先走,從現在開始咱倆不是一夥的了。」鐵鞋接過金條沖左登峰擺了擺手。
左登峰見狀莞爾發笑,這瘋和尚搞不懂情況,事實上自他跑到五台山救人那一刻起二人就已經是一夥兒的了,即便不走在一起,外人也知道鐵鞋跟他走的近。
「那我先走,我要去陝西咸陽的周陵,那地方很好找,你等幾天再去。」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鐵鞋點頭答應了下來,揮手示意左登峰先走。
左登峰也不磨蹭,屈膝踏地借力凌空,直至離開鐵鞋的視力範圍才施展出了風行訣極速西去。
陝西到河南的這段路他先前幾乎走了一個月,而今再走老路令左登峰心中很是感慨,感慨過後他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上次有籐崎正男帶著曰本工兵去挖掘陵墓,這一次他孤身一人,去了之後還得找人挖開陵墓,不止如此,周陵現在已經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可以說咸陽目前是個巨大的暴風漩渦,他此次就是衝著這個巨大的漩渦去的。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傍晚時分出發,第三天清晨左登峰就趕到了目的地,此時周陵已經有了國民黨的部隊警戒,部隊駐紮在先前存放祭祀用品的木樓裡,人數不多,也就二三十人,紀律鬆散,只能嚇唬個蟊賊。
左登峰自東側進入,發現先前挖開的那座陵墓已經被填上了,北側那座墳包還是完整的,在周陵內部做了短暫的停留之後,左登峰開始環形觀察周陵外圍,他要確定沒有人在外圍打洞。
一直搜尋出二十里外也沒有發現盜洞,這就表明暫時沒有人打周陵的主意,此時離他先前出事的時間很短,即便有人窺覷周陵也不會現在下手。
搜查過後,左登峰回到了周陵南側,在陰涼的地方拿出乾糧吃飯喝酒,與此同時思考該如何下手,目前周陵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整個咸陽都暗流湧動,在這種情況下對周陵下手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絕對不能盲目下手。
在此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兩個計劃,第一個計劃就是與國民黨合作,讓他們派出軍隊挖掘周陵,這個計劃很難實施,因為他沒有跟國民黨交換的條件,只能威逼而無法利誘,曰本鬼子雖然打進來了,國民黨還是中國的實際統治者,跟統治階級為敵就是與天下人為敵,這一計劃實施的難度極大。
還有一個計劃就是找人從遠處挖洞,偷偷進入周陵,這個計劃也有缺陷,那就是萬一洞口被人發現就會成為甕中捉鱉的局面,說甕中捉鱉也不恰當,因為現在沒誰敢伸手抓他,對方直接堵塞洞口就能將他困死在裡面。
第一個計劃是高調處理,難度大,第二個計劃是低調處理,危險大,沉吟再三,左登峰決定走第一條路,以自身實力逼迫國民黨為他打開這座陵墓,走這條路的前提就是以周陵為擂台,向天下所有修道中人宣戰,來一個打一個,確定自己天下無敵的江湖地位。
左登峰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華夏神州靈山遍佈,能人輩出,他是不是天下無敵著實難料,中國有句俗話叫槍打出頭鳥,誰蹦躂就打誰,左登峰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還是要這麼做,因為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做外面的出頭鳥總好過做地下的甕中鱉,做出頭鳥打不過還能跑,鱉可跑不了。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有恃無恐,紫氣巔峰是修行中人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用一句登峰造極來形容也並不為過,再往上就是傳說中的仙人之境,左登峰相信有仙人的存在,但是他不相信仙人會現身與他為敵,因為按照陰陽平衡的法則,仙人是不能干涉世間事物的,不然就違背了平衡大道。
如果仙人真的現身於他為敵,左登峰會氣的瘋掉,因為他和巫心語遇難的時候神仙沒救他們,當年仙人沒有現身,現在就沒資格下來約束他,倘若仙人真的現身與他為敵,他會設法逃掉,然後殺掉他遇到的所有人,讓神州大地血流成河,以極端的方式造成嚴重的後果向上天表明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這種作法本身是錯誤的,後果一定是粉身碎骨,但是不管歷朝歷代,也不管天上凡間,貧民百姓如果通過正規途徑無法伸冤,那就只能豁了姓命去做一件後果嚴重的大事,只有造成嚴重的後果才能引起上級的重視,如若不然就只能含冤到死。
天條的公正和律法的完善都是由鮮血換來的,但是這些鮮血不是貪官污吏的,而是那些無處伸冤的平民百姓的。
左登峰進食過後背起木箱,提著半瓶沒有喝完的白酒走向周陵東南的木樓,十三跟隨在後。
「什麼人。」巡邏的士兵發現了他。
「你看我像什麼人。」左登峰並沒有停步。
「破褂子,大貓,哎呀……」巡邏的士兵驚恐的看著他,轉而回身衝向木樓,「隊長,殘袍來了,殘袍來了。」
巡邏士兵的喊叫聲驚動了周圍的崗哨以及木樓裡的士兵,片刻過後眾人都跑了出來,紛紛抬槍對準了他。
「一人開槍,所有人陪葬。」左登峰繼續走向木樓,陰陽生死訣被廢之後他缺失的只是敏銳的直訣,自身的感官仍然很敏銳,百步之外的螞蟻照樣清晰可見。
「快放下槍,快放下槍。」一個帶著軍官帽子的人聞言急忙沖眾人擺手,能當官兒的人都不是傻子,不是傻子就聽嚇唬。
「兄弟,不不不,大哥,我們跟您可無冤無仇啊。」軍官沖十步外的左登峰不停作揖。
「我要殺你們早就動手了。」左登峰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使用身法繞過眾人進了木樓。
「大哥,你要兄弟們做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軍官愕然片刻才轉過了身。
木樓裡的祭祀用品已經被搬走了,一樓現在是床鋪和當兵的休息的地方,一副麻將擺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桌子四周是幾條板凳,地面上散落著煙蒂和花生殼。
「那個戴帽子的,你叫什麼名字。」左登峰沖那當官的問道。
「小的朱三才,一連三排排長。」那當官的並不敢跟進屋裡。
「你們歸誰管。」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南側一個比較乾淨的床鋪,十三蹦了上去躺下曬太陽。
「我們連長叫……」
「司令叫什麼。」左登峰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
「我們是讀力團,只有團長沒有司令。」朱三才愕然回答。
「這地方歸哪個政斧管。」左登峰又問。
「咸陽行政督查專員公署。」朱三才拗口的說出了地方上的管轄權。
「派個弟兄把你們團長和那個什麼專員給我找來,我有事兒跟他們商量,如果不來,我就去殺了他們。」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我親自去。」朱三才立刻答應。
「等等,你把這個帶回去。」左登峰閃身而出將那小排長的手槍搶下,凝氣將槍管折彎之後遞給了他。
朱三才哆嗦著接過手槍調頭就跑,那些當兵的也跟著他逃走,左登峰雖然沒有動手,但無意之中顯露的能力已經令他們膽寒了。
左登峰並沒有阻止他們離去,這只是一個開端,很快就會有連鎖反應,事情會越鬧越大,早晚會有大量的修行中人前來干涉,大展身手的時候快到了。
片刻過後,左登峰轉身進屋,一瞥之下急忙轉頭,「別跑,留下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