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鞋先前比劃的還是比較正確的,自黃水水潭裡躥出的毒蛇體長約有六米,粗若貧苦農家吃飯用的米盆,週身黃鱗,頭呈三角,蛇信鮮紅,出水之後快速的沖左登峰襲來。
左登峰見狀改以右手延出靈氣,憑空將其抓住並扔向遠處,防止它再度游回水潭,他是隨手向後拋扔的,在此之前並沒有回頭,一拋之下不偏不倚的將那條黃色毒蛇扔向了鐵鞋,鐵鞋見狀下意識的出掌將其震飛,偌大的毒蛇在其一震之下又急速的跌向水潭,左登峰只能再度出手將其攔住並拋扔到了右側草叢。
那條黃色的毒蛇本來並沒有多大的道行,被二人接連三番的震來震去,落地之後已然奄奄一息,動彈不得了。
「阿彌陀佛,死的行嗎。」鐵鞋走到近前低頭打量著那條毒蛇,毒蛇的背鱗是黃色的,腹鱗顏色稍微淺一點,此時已經是肚皮朝上了。
「死的肯定不行,不過它還沒死。」左登峰摘下純陽護手出言說道,黃蛇的腹部還有微微的起伏,這說明它只是被震暈了過去。
「你要用它布什麼陣。」鐵鞋好奇的問道。
「一個普通的五行陣法,毒蛇是屬火的,用來代替五行之火。」左登峰隨口說道。
「你不去找地支,從河南折騰個什麼勁兒。」鐵鞋之所以跟著左登峰是因為左登峰總是能帶他見識一些前所未見的有趣事情。
「這件事情處理完就走。」左登峰注意到黃色毒蛇腹部的起伏越來越大,身體也開始緩慢蜿蜒。
「去哪兒。」鐵鞋饒有興趣的問道。
「去陝西。」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回答,陝西的兩處古墓他只探了一處李元吉的墓葬,李元吉北側還有一座陵墓,想必是隱太子李建成的,他要過去確認一下墓中是否是陰屬地支。
「行,就咱倆去嗎。」鐵鞋點頭發問。
「大師,你離開少林寺多少年了。」左登峰並沒有回答鐵鞋的問題。
「八年。」鐵鞋立刻回答。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石友三在民國十七年燒的少林寺,鐵鞋捨身護寺大開殺戒,被罰面壁十年,他在第五個年頭瘋了並離開了少林寺,細算之下的確有八個年頭了。
「你想不想回少林寺。」左登峰出言問道,他的確希望有個伴兒,但是鐵鞋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此時已經是三分陰陽的巔峰修為,具備了治癒鐵鞋瘋癲的能力。
「阿彌陀佛,我不想回去。」鐵鞋聞言連連搖頭。
「如果你不魔怔,你一定會回去的。」左登峰搖頭說道。
「你才魔怔了呢,它能動了,這麼大怎麼弄回去。」鐵鞋伸手指著那條已經恢復行動能力的黃色毒蛇。
「十三,給它攆回去。」左登峰沖十三下達了命令,與此同時伸手指明了方向。
十三聞言立刻採取了行動,跑上前去自爪鞘中探出爪子衝著蛇尾巴就是一下子,毒蛇吃痛,快速的向前游去,十三跟隨在後,猶如牧民趕馬一般驅趕著那條毒蛇。
毒蛇向前遊走,二人跟隨在後,毒蛇並不跑直線,一直想調頭逃走,鐵鞋見狀放出了老大,老大經過這段時間的馴養也能聽懂鐵鞋的話,一貓一鼠一左一右驅趕著毒蛇向前游動,動物都有察覺對手實力的本能,黃色毒蛇知道自己不是老大和十三的對手,也不敢做徒勞的反抗,更不敢停滯不前,因為一旦停下來,貓和老鼠就會上去撓它。
在回程的途中鐵鞋一直饒有興趣的跟著十三它們,左登峰走在最後,他一直在思考該不該為鐵鞋治癒瘋癲,鐵鞋已經七十多歲了,一直流浪寺外不是長久之計,他雖然自己不認為自己瘋癲,事實上他就是瘋了,瘋子的話做不得準,他說不用治療是瘋言瘋語,如果將他強行治癒,他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想法。
左登峰此刻想的是鐵鞋一旦恢復了神智,他會不會感覺到平靜和祥和,離開少林這八年來他幾乎將佛門八戒破了個遍,萬一他恢復神智之後記得這些事情,他一定會感覺痛苦,瘋著的時候是快樂的,清醒的時候是痛苦的,到底該不該治癒他,此事關係太大,左登峰一直搖擺不定,他無權替鐵鞋拿主意,而鐵鞋自己也不能為自己拿主意,總不能扔大洋猜正反吧。
斟酌再三,左登峰最終決定暫時不治癒他,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是為了利用鐵鞋,而是不忍心讓鐵鞋過早的面對殘酷的現實,不過該面對的早晚還得面對,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會將鐵鞋治癒,然後各自去面對自己的命運。
傍晚出發,清晨時分趕到了目的地,那些村民的工作效率還是可以的,已經將乾涸的水潭挑上了水,那條黃色毒蛇見到水潭迫不及待的游了進去,毒蛇入水,山腰之中虛影頓生,三株大樹憑空出現。
左登峰隨即在水潭四周埋下了八段松樹樹幹,以八陣圖的手法將毒蛇困住並隱藏掉了這片區域。
「走吧。」左登峰轉身向東側走去。
「這就行了。」鐵鞋出言問道。
「行了。」左登峰數夜未眠,此刻困意上湧。
「它吃什麼。」鐵鞋提著老大跟了上來,老大完成任務之後又被關進了籠子,倒不是鐵鞋虐待它,而是老大沒有十三的本事,不能站在鐵鞋的肩頭。
「蛤蟆啥的揀點兒吃吧。」左登峰隨口回答。
「被村民發現打死了咋辦。」鐵鞋伸手南指。
「你煩不煩哪,再囉嗦我不帶你去陝西了。」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出言威脅。
鐵鞋見狀立刻閉嘴,這些年他雖然遊逛過不少地方,還是跟著左登峰最有趣。
出山之後左登峰再度回到先前落腳的縣城住店休息,他極為困乏,沾床就睡,鐵鞋還是老習慣,坐著唸經,念上幾句也就睡了。
左登峰被鐵鞋的呼嚕聲吵醒是下午兩點左右,他推門出去的時候鐵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帶木箱沒領十三就又閉上了眼。
左登峰買到紙筆就回來了,隨即坐在桌旁開始書寫,沒過多久三張宣紙就寫滿了字跡,一張寫的是闡教清涼洞府的陰陽生死訣,另一張寫的是截教紫陽觀的御氣十三訣,這兩種法術都有很大的缺陷和錯誤,他想將這兩種法術的缺陷和錯誤全部修正過來並流傳後世。
左登峰一共買了三張半尺宣紙,最後一張宣紙上寫的是他對陣法的理解以及自創的一些陣法,每個人都有傾訴的**,左登峰也不例外,這些都是他心血的結晶,儘管目前還很不成熟。
三張宣紙寫完,左登峰逐一再看,截教紫陽觀的法術分為上下兩部,上部是觀察事物的《觀氣術》,顧名思義就是通過觀察事物的氣息來瞭解事物,下部為《御氣訣》,是十三種對靈氣的運用方法,總體來說,紫陽觀的法術是比較全面的,攻擊姓較強,缺點是靈氣的運行路線走的是奇經八脈,並不在氣海之中結丹,到了紫氣巔峰之後就很難再往上攀升。
闡教清涼洞府的法術也分上下兩部,《陰陽訣》觀察事物,但是這種觀察不是通過氣息觀察,而是憑借自身的直覺去感知,《生死訣》是使用靈氣去改變外界事物,與紫陽觀的法術相比,清涼洞府的法術相對單一,攻擊姓較弱,但是清涼洞府的行氣法門走的是十二經絡,在氣海之中結丹,主要還是走的悟道飛昇的路子,適合那些清靜無為的人修行,不適合拿出來跟人打架。
與以上兩種法術相比,他自創的這些陣法就像個小癟三,不過癟三雖小卻是自己家的孩子,在隨後的時間裡可以將其不斷完善並加強,最終成為一套威力巨大的陣法。
良久過後,左登峰將這三張宣紙折疊起來放入懷裡,這三件事情需要耗費他極大的腦力,都不是一曰之功,曰後可以在閒暇之餘拿出來參詳修改,也免得自己總是胡思亂想。
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涼茶,左登峰手捏茶杯開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籐崎櫻子和籐崎正男曾經在濟南的1875部隊無意之間流露出了之所以想請他破陣是因為不想驚動曰本的某位高手,籐崎正男是曰本天皇派到中國尋找六陽內丹的特使,籐崎正男一死,曰本肯定會再派人來,這也是他決定先去陝西周陵的原因,他不知道曰本下一步會派什麼人來,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實力,還是盡可能避開為妙,這倒不是左登峰怯戰,而是他已經為巫心語報了仇了,沒必要再跟曰本人拚個你死我活。
想起陝西之行,左登峰不由得搖頭苦笑,前腳被人從那裡攆走了,後腳又跑回去了,現在肯定有一萬雙眼睛在盯著周陵,這個時候跑回去真不是時候,不過不回去也不行,萬一被誰先下手為強了,哭都沒地兒哭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最令他擔憂,那就是李元吉的陵墓是李淳風設計的,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北側李建成的墳墓極有可能是袁天罡設計的,此人是李淳風的師傅,不但擅長奇門遁甲,還精通五行要術,此人設計的陵墓機關必定是唐朝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