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郎原本已經絕望了,可是得到孫家人帶著虎妞走了之後,高興的直拍大腿,也顧不得現在有多晚,直接就尋來了,可當他說完之後,就又有些後悔了。
他該把時間拖一拖才好,這樣孫家的責任更大,現在說了以孫家的實力,萬一將人尋回來了,來個死不承認怎麼辦?
思前顧後的想了一會兒,他決定把事鬧大了,現在就讓所有人都知道虎妞是被孫家的人帶走了,以後孫家想不承認都不可能。
程大郎算計好了,孫老爺卻才反過味來,兒子帶著被皇上選進宮的秀女跑了,那孫家豈不是要落得抄家之罪?
閃電間,孫老爺已有了主意,冷笑兩聲,「程尚書,你這想把髒水咱們我孫家的頭上叩,也得去打聽打聽,那不孝子早就被我趕出孫家了,他的事與我們孫家也沒有關係,所以至於他帶著誰走了幹了什麼跟我們更沒有關係,你也不要把這事往我們孫家的身上推,我們孫家可也不是吃素的。」
孫夫人咬著唇,淚在眼睛裡晃,慢慢的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就知道兒子這輩子是要被虎妞給禍害了,果不其然,到底是鬧出事情來了。
他竟然帶著虎妞私奔,這哪裡他敢做出的事情,一定是虎妞又耍了什麼把戲,那個不孝子,他這是把孫家推到了砍頭台上啊。
此時哪怕是恨哪怕是擔心,面救孫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像老爺說的這樣,孫夫人扭開頭,不讓人看到她一臉的悲傷之色。
程大郎急了,「你說人不是你們府裡就不是你們府裡的了?你還以為誰是傻子不成?今兒這事咱們必須把話得說清楚了,既然你這裡不承認,那咱們就找劉丞相評評理去。」
「呸,誰不知道劉丞相是你的岳父,不幫著你幫誰?要評理咱們就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狀,我孫家雖是商戶人家,卻也有人在朝中為官。走,咱們現在就進宮。」
「孫老爺,現在進宮也進不得去,宮門可都關著呢,這樣點都不懂,竟還好意思說是有人在朝中為官。」程大郎一臉的得意。
今天是就要把孫家賴上了,到要看看他怎麼能甩掉,進宮現在他也不怕了,有孫家跟著一起承擔,還有什麼怕的。
孫老爺氣心口生痛,孫夫人站出來,「程尚書,這事人想賴到我們孫家也沒有用,滿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你家虎妞平日裡把我兒子當狗,到那大門戶裡拉出一個哥姐問問就知道了,就是到了皇上那裡,咱們也能說出是你程家的虎妞不守婦道勾引我家的兒子,何況我家的兒子早就訂了親,馬上就要成親了,又怎麼能突然就私奔了?這裡面到底怎麼回事,細想一下就都會知道。我們孫家還沒有到你們程府要人呢,你到敢跑到這裡來要人了,還真當有劉丞相給你撐腰就可以耀武揚威了?」
不待程大郎開口,孫夫人朝外面喊道,「來人啊,帶著府上的家丁,到程府去要人,把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到要讓我京城裡的百姓們都看看,這劉丞相在欺壓百姓呢。」
孫夫人這一招可夠毒的,反咬一口,程大郎的名聲一下就壞了,到時劉丞相也跑不了,程大郎抹了把額上的汗,聽著外面的下人應聲,卻站不住了。
「你個婦人懂得什麼?孫老爺不會讓婦人當家嗎?」程大郎挑撥離間。
孫老爺不以為意,「夫妻本是同根,自然有夫人做主的道理。」
孫家的生意一直都是孫夫人在打理,孫老爺就是天天喝喝花酒,陪陪小妾,遇到事情上自是沒有孫夫人的迫力。
眼下見妻子幾句話把事情就給搶了上峰,心裡對妻子越發的佩服起來,細看一眼,到覺得妻子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哼,你們等著,這事沒完。」程大郎可在這裡僵持不住了。
大步出了屋,往家裡趕去,他得攔下那些人,或者將人直接打走了,不然事情鬧大了,岳父那邊也不好交代。
虎妞又逃走的事情,他還沒有膽子向岳父說呢,現在這種情況,在鬧起來,岳父怕是也要翻臉了,程大郎越想越怕,出了府坐了轎子讓人快點往府裡趕。
走到一半轎子卻停了下來,他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了,「怎麼回事?」
「回老爺,前面有馬車壞了,把路擋了。」
「去讓他們移開,別擋了老爺的路。」
外面的下人遲疑了一下,才回道,「老爺,是衛侯府的馬車,馬車上坐的好像是女眷。」
程大郎一愣,撩起轎簾走了下來,只面一輛貴氣的馬車壞在街道中間,兩邊太小跟本過不了人,而馬車上的簾子也挑著,四下裡舉著燈籠,能將車內的景像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多年未見,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坐在裡面的張氏,一身的藍色衣袍,面若桃花,竟比年輕的時候還要好看,竟讓人移不開眼。
這哪裡是那個默默無聲、粗野的村婦?只見她輕輕一笑,讓人眼晴都一亮,更不像生了兩個孩子的人,在看看她的身邊,那靠著她睡著的男孩,就是她與衛侯爺的孩子吧?
程大郎壓下心裡的嫉妒,這個不要臉的婦人,當年若是她給自己生下兒子,自己又怎麼會休了她,跟本就是她看不起自己,才不想生兒子的,不然現在車上的男孩就是自己的兒子。
後身後腳步聲,看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其中一男子俊雅的走到馬車旁,「秀麗,轎子來了,把霸哥遞給我。」
等將孩子遞過去,張氏又下了車,程大郎又聽到那男子寵愛的埋怨道,「都說了去接你,你不讓,現在半夜了還在路上。」
張氏甜甜一笑,「知道了,以後都聽你的。」
程大郎卻早就傻站在了那裡,這哪裡會是張氏?這又哪裡會是侯爺?明明她是個被休出門的,侯爺怎麼會這般的寵愛他?
心裡早就被嫉妒燒的失去了理智,程大郎怒喊出聲,「張秀麗,你這個不守婦的賤人。」
晚上街道上很靜,他突然這麼一吼,甚至在街道上都能聽到回聲,衛鄆城懷裡的霸哥都被驚醒了,靠在他懷裡打量著對面一臉氣的程大郎。
張氏也沒有料到會見到程大郎,臉色微微一變,卻並沒有一點害怕,只靜靜看了程大郎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就像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程大郎被打擊到了,整個身子像要漲開一般,「張秀麗,你別以為你裝著不認識我就可以了,你是我休出門不要的,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你。」
衛鄆城卻冷哼一聲,「程尚書,你是欺我侯府沒人?還是覺得比不過劉丞相?」
這聲音似帶著冰直射過來,程大郎打了個冷戰,理智這才回了身子,愣了一會兒,就這樣走了又覺得丟面子,可不走又惹不起。
只能冷哼一聲,「自己是比不過侯爺,只是侯爺卻不是也撿我不要的舊貨?」
相信哪個男人聽了這句話都會炸起來,程大郎就等著看衛侯爺出醜,可對方跟本沒有在理會他,一個手勢下去,就有護衛向他湧來。
「你們要幹什麼?天子腳下,豈容你們作奸犯科?」
跟本沒有人理他,護衛湧上來之後,直接架了他就往旁邊的胡同走,就是抬轎的轎夫早就嚇的站不起來,哪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讓人架走了。
上了轎子之後,張氏還能聽到從胡同裡傳來的痛呼聲和哀嚎聲,她不會去同情程大郎,更不會心軟,這些年過去了,程大郎竟變得越發的沒有腦子了,真的以為當上了尚書,就可以目無一切了嗎?
胡同裡,程大郎忍痛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自己帶的這幾個人,和他一樣被打了一頓,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他堂堂尚書就這樣被打了,還有什麼臉面。
抹了把嘴角的血,喝罵道,「還不滾起來抬爺回府。」
只顧著在這裡生氣,到忘記了孫家的人到府上鬧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了。
等回到府裡時,只見府門外圍著數十個人舉著火把,府裡的大門緊閉,那些人正鬧吵吵的叫著要人,程大郎一看正門進不去,只能讓人抬著他去了後門。
回到府裡後,不管劉氏看到他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直接叫府裡的下人都出去,就是打也要把人都打走,吩咐完了,才坐下來。
「還不去請大夫。」劉氏喝著身邊的下人,才上前去尋問,「老爺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歹人?」
「是啊,這京城裡的治安不怎麼好。」程大郎憋著一肚子的火,卻也不敢說話。
劉氏的醋勁可大著呢,要是被她知道是因為他見了張氏吃酸罵了侯爺而被打了,這日子還不知道要鬧騰成什麼樣呢。
劉氏的眸子晃了晃,卻沒有多問,「虎妞那丫頭可找到了?」
「別提了,跟著孫府的人跑了,沒看到孫府的人在外面鬧呢嗎?這孫府也太欺負人。」程大郎心裡算計著,「你看看要不要跟岳父說說,也給拿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