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猶豫半天,才終於說了出來:「……我是從鬼頭幫的人那裡搞來的!」
鬼頭幫!幾個人腦袋裡都是「嗡」的一聲。譚星更是驚訝,他原本已經認定這東西是從十三兄弟那裡出來的,因為黎波之前就已經表示過對毒品這行很有興趣,此時聽這小弟說是從鬼頭幫的人手裡搞來的,不由得大吃一驚。難道鬼頭幫,也已經涉足了毒品這一行?
杜風早已經氣得是快要失去理智,又是一腳朝那小弟身上踢過去,口中罵道:「你他媽的還敢跟鬼頭幫的人接觸!找死是吧?」
譚星眼急手快,一把拉住杜風的胳膊,勸道:「風哥你先別慌,等我先問問清楚!」
杜風氣鼓鼓地對那小弟吼道:「等老大問完,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小子!咱們會的規矩可是早立下來了,吸毒可是要逐出會去的!這個你小子應該知道吧?」
那小弟早已被杜風嚇得瑟瑟發抖,此時站在牆角里更是不敢出聲。譚星卻沒動氣,從褲兜裡摸出煙來,給屋裡幾人一人發了一根,末了給那小弟也發了一根。那小弟顫抖著手接過煙去,口中小聲說道:「謝謝老大!」
譚星自己也點上一根,抽了幾口,才開口問道:「你給我說說,這玩意怎麼來的,如果有一句假話,你別怪我譚星不客氣!」
譚星這幾句話說得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效果只怕更甚於杜風的發怒,那小弟一聽就忙不迭地點頭道:「老大,我說,我知道的都說……」
那小弟猛抽了幾口煙,穩定了一下情緒,便開始說起事情的緣由來。原來這個小弟叫做劉名,有一個堂弟叫做劉輝,兩人是自小玩到大的,關係非常之好。不過這劉輝一年前便入了鬼頭幫,劉名卻在今年跟著自己的老大杜風入了兄弟會。雖然兩兄弟是在不同陣營,各為其主,不過在一起時倒也只是喝酒玩樂,不提公事。
這天劉家兩兄弟又聚在一起,在劉名家裡喝了一頓。酒足飯飽之後,兩人倒在沙發上剔著牙,劉輝突然問了句:「哥,你們兄弟會裡邊,有沒有好那個的?」
劉名倒也沒在意,隨口答道:「好哪個啊?」
劉輝坐起身來,對著劉名神秘地說道:「就是……白粉啊!」
劉名一聽,也一下坐了起來,驚道:「劉輝,你有白粉?」劉名這人雖然是個社會上的混混,可是從來都只在電視上看過白粉這玩意兒,要說還的確沒真正見識過。
劉輝「嘿嘿」笑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小紙包來,在桌上慢慢攤開了。劉名看得清楚,裡邊包著的是一小撮白色粉末。
劉名指著桌上的東西驚道:「這……這就是……白粉?」
劉輝一臉的不屑道:「哥,瞧你那點出息,還混什麼兄弟會,你們會裡的人都像你這麼土吧,真是沒見過市面!」
劉名臉上一紅,辯道:「誰說的,這些小玩意你哥早就見過了!」
「是嗎?那今天我請客!哥,你試試我這貨怎麼樣!」說罷劉輝便將桌上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推到劉名的面前。
劉名一看話說大了,想要推辭,又覺得在自己堂弟面前丟不起這臉,一咬牙便學著錄像裡看到的那樣吸了起來。這一吸不要緊,一來二去,劉名便有點上癮了,時常叫劉輝送點貨過來給自己用。這劉名跟著杜風,罩著兄弟會名下的生意,每個月也有些花紅,偶爾抽一點倒也還消費得起。不料這天早上來到工會大樓,原本打算先抽一點爽一爽,沒想到竟然在廁所裡被自己老大杜風給當場揪住了。
譚星聽完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你知道你堂弟的白粉,是從哪兒弄來的?」
劉名連忙答道:「這個我也問過他幾次,不過他都說這事是他們鬼頭幫的秘密,現在和我們兄弟會是敵對的,不能告訴我。」
譚星聽完暗自心想,既然劉輝這樣說,那這白粉多半還是和鬼頭幫脫不了干係。如果這樣說來的話,那在w廠賣白粉的就不止十三兄弟一家了,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黎波那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杜風見譚星沒有開口,催促道:「老大,這小子應該怎麼辦?你說!」
劉名見杜風餘氣未消,忙上前求道:「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這次吧!」
譚星看了看劉名,又看看杜風,說道:「我看這樣吧,念在你是初犯,這次就先饒過你。不過要扣你三個月的花紅,免得你又把錢拿去吸毒!」
劉名喜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我以後不敢再碰這個了!」
譚星搖搖手道:「你先別慌,還有幾個事情要你去辦!」
劉名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連忙答道:「老大你說,別說幾件,只要我劉名能辦到的,幾百件也行!」
「第一件事,你要去查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不是從鬼頭幫那邊流出來的,越詳細越好!」譚星想了想,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情,你想辦法打聽打聽,鬼頭幫現在都在幹些什麼。你也知道,咱們兄弟會現在在打他們的主意,這事就不用我給你多說,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吧?」
劉名拍拍胸脯道:「老大你放心,我晚上就把我弟弟拉到家裡喝頓酒。那小子只要一喝醉,問什麼說什麼,我盡快給你回話!」
譚星點點頭,說道:「你先出去做事吧!」
劉名出了辦公室,杜風才開口道:「我說譚星,這事你就這麼算了?要是這小子把這玩意兒在會裡傳開了,用不了三個月,咱們這兄弟會就得成煙鬼會了!」
譚星微笑道:「我看這劉名確有悔改之心,再說我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對了風哥,我看你的手下這麼怕你,是不是你平時都對他們挺凶的啊?」
杜風兩眼一瞪,大聲道:「我杜風當初在部隊怎麼帶兵,現在就怎麼帶他們,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譚星哈哈一笑,拍著杜風肩膀道:「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要不是有你這號人物,這些社會上的混混,靠我們這幫小孩子可管不住。來來,咱們坐下來說。」
幾人從新落了座,譚星才開口道:「風哥,最近這段會裡的生意怎麼樣?」
杜風見話歸正題,也不再使氣,正容道:「這段會裡的生意還算平穩,鬼頭幫和何平幹上了,也沒什麼人到咱們這裡來搗亂。對了我把這個月的帳給你看看。」
杜風說完起身從辦公桌抽屜裡抽出一本帳簿來遞給譚星。譚星接過手來,隨手翻了幾頁,然後遞給旁邊的毛濤道:「小毛你核對核對,我一看這些東西頭就犯暈。」
杜風笑道:「我說老大,你當大哥的怎麼能不懂這些東西呢?這可都是你的生意啊!」
譚星苦笑道:「風哥,以後你別老大老大的叫我,你歲數比我大,我聽著彆扭,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這杜風比譚星大了六七歲,說起來叫譚星老大,雖然心裡還是服氣,不過總還是有點不太自在。
杜風撓撓頭道:「那好吧。我說老大……嗯……譚星,嘿嘿,現在鬼頭幫沒什麼動靜,何平瞧這意思,大概也是見好就收了,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在中間搗亂還是怎麼著?」
譚星想了想才答道:「現在鬼頭幫悄聲無息的,我也不明白大小鬼是在搞什麼。如果我們繼續出手在中間製造事端,只怕遲早會被他們所察覺。哎,我現在也是看一步走一步,不知道怎麼辦好啊!」
幾個人在辦公室裡聊了一陣,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杜風便留三人在這邊吃午飯,譚星卻想回家去看看,便留了毛濤和阿睡在工會大樓這邊和杜風核對帳目,自己則一人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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