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道上卻是異常的平靜。除了何平帶人掃了鬼頭幫老窩的事情仍是在廠裡傳得沸沸揚揚之外,這兩幫人卻均是沒了動靜。不過有消息說,的由於近期以來的特殊情況,廠裡對治安狀況都抓得很緊,這事發生以後,廠裡領導對這次發生的械鬥非常重視,已經是給廠保衛科和轄區派出所都打了招呼,要求將這些事情在近期內完全杜絕掉。兄弟會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騷擾,不過譚星還是暗自吩咐了杜風在各方面多多打探消息,另外叫方家兄弟加緊了訓練人手,以備隨時行動。
這天又是到了週末,譚星叫上毛濤、阿睡,準備去兄弟會的幾個場子看看。現在兄弟會在學校外邊的生意幾乎全都交給了杜風的人在管,譚星也是有好些時候沒親自去看看了。
聽毛濤說杜風現在一般都是在工會大樓這邊呆著,幾人出了學校便直奔工會大樓。現在兄弟會的生意多了,譚星等人便乾脆在工會大樓裡租下一間屋子來做辦公室,就在舞廳的隔壁不遠處,平時兄弟會生意上的事務,基本上都在這裡來處理。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說笑著,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便聽得裡邊傳來杜風的咆哮聲:「你他媽的是不是吃飽了沒事情做?老子一腳踹死你個雜種!」接著傳來「咚」的一聲,聽著像是有人倒地了。接著有個人似乎在向杜風求饒:「老大,別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譚星一聽,忙推門進去,一看地上躺著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杜風則站在離這人幾步開外的地方。除此之外,屋內別無他人。被杜風打倒這人譚星也見過,平時都跟在杜風左右,應該是他的得力小弟之一。杜風見譚星進來,臉色略微有些尷尬,忙招呼道:「譚星,怎麼過來也不先說一聲!嘿嘿!」
譚星朝地上之人努了努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人一見是譚星,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迭地道:「沒事沒事,我老大跟我開玩笑呢!」
杜風也強笑道:「是啊,我教教他功夫而已!」
譚星看看杜風,又看看被打那個小弟,佯怒道:「杜風,你可別騙我!我譚星把兄弟會這麼多生意交給你打理,就是看你講意氣,信得過。告訴你,剛才我們已經在外邊聽見你們說話了,你今天當面編這謊話來哄我,你真當我譚星是三歲小孩不成?」譚星三人到來之時,其實並未聽到什麼重要內容。這譚星假裝發怒,也是想借此詐一詐杜風。
杜風被譚星當面揭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裡嚅喏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我說杜風,有什麼事你倒是先說清楚啊!」旁邊的毛濤看著卻先著起急來。
杜風咬了咬牙,開口道:「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瞞著兄弟們了!」說完拉開辦公桌抽屜,從裡邊拿出一個小塑料袋來,扔在桌上道:「喏!就是這個玩意兒!」
譚星三人定睛一看,見那小塑料袋中裝有一些白色粉末,看著不過只有一小撮而已。譚星心裡一震,抬頭望著杜風問道:「杜風,這個是不是……是不是……」譚星心中激動,連著問了兩個是不是,那幾個字就是說不出口來。
杜風長歎一口氣,點點頭道:「對,這就是白粉……」
毛濤好奇心重,走上前去提起那小袋東西左看右看,口中問道:「風哥,這玩意你從哪裡搞來的?以前沒聽說廠裡有人弄這個的啊?這東西只在錄像裡看到過,是真的假的?」
譚星心裡一沉,想起黎波曾專門找自己去商量過這件事情,自己當時雖然沒有同意與黎波合作,但看黎波的態度,已經有心涉足這一行,心裡便有七八分認定了這事多半是由黎波而起的。
杜風指了指縮在一旁的那個小弟,無奈地道:「還不是這個傢伙搞出來的!」
原來這天早上杜風來到工會大樓,坐了一會,覺得有些不適,便打算去上個廁所。杜風蹲廁所裡抽著煙,不一會隔壁又進去一人。過了一會,杜風正準備起身,就聽到隔壁有奇怪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呻吟。杜風心裡暗自奇怪,因為這個時間旱冰場都還沒開始營業,而這層樓都是兄弟會的生意,這時候來廁所的人肯定就是兄弟會的人了。杜風心下疑惑,出聲道:「隔壁是誰?」
杜風這一出聲,隔壁立刻就沒了聲息。杜風拉上褲子,便走了出來,敲敲隔壁的木門道:「誰在裡邊?」裡面那人卻仍是不說話。
杜風這人做事本就比較果斷,當下不再多加思索,一腳蹬在那木門之上。那木門「匡」的一聲便被杜風一腳蹬開了,門內那人杜風認得,卻是他自己的手下。那人見了杜風也不說話,神情古怪。杜風心下疑惑,一把將那人從裡邊扯了出來,口中吼道:「叫你你怎麼不說話?你在裡邊幹嘛?」
那人卻仍是瞇著眼睛,似乎很是陶醉。杜風見那人如此模樣,心中想起一事,忙在那人身上一搜,便搜出了這包東西來。原來杜風在外地當兵的時候,也經常和社會上的混混接觸,見過那些混混吸毒之後的樣子,便是這般。
杜風又急又氣,一巴掌打在那人臉上,將那包東西舉到他眼前,口中吼道:「你說,這是什麼玩意?」
那人被杜風這一巴掌才打清醒過來,捂著臉道:「大哥,這……這是白粉……」杜風平時對待手下甚是嚴厲,這手下倒也不敢當面欺騙於他。
杜風一聽小弟的回答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毒品的危害,別人不知道,杜風卻是清楚,一年前杜風最好的一個兄弟,便在一次吸毒時因用藥過量死了。從此杜風對毒品這玩意便是深惡痛絕,此時見自己最信賴的手下之一居然也沾上了這玩意兒,怎能不氣極敗壞。杜風一把抓了那小弟的衣領,回到辦公室中,關了門對著他便是一頓亂打,直到譚星等人到來。杜風雖然是恨鐵不成鋼,但也不想此事被譚星知道,所以譚星等人推門進來之時,杜風還想出言掩飾過去,不料譚星這人也是聰明之極,一下便識破了他的謊言,杜風這才原原本本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來。
杜風一口氣說完了前後經過,譚星聽了只是沉默不語,那小弟在一邊低著頭也不敢開口說話。半晌還是杜風先開了口,問道:「譚星,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了,你看怎麼辦?」
譚星朝那小弟勾勾手指,輕聲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那小弟慢慢走到譚星面前站住了,這譚星雖然比他小上許多,可是譚星的名聲在他加入兄弟會之前便是早有耳聞,初入w中便趕跑了校霸李眾,接著對上了鬼頭幫,然後又幾次戲弄何平,然後一舉擊垮了國中的十三太保。現在鬼頭幫和何平之間的矛盾衝突,也是眼前這個半大小子一手策劃出來的。譚星的頭腦手段,這小弟雖然不是全部目睹,可也算是知道得比較清楚了。那小弟低著頭輕聲道:「老大,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不敢了!」
譚星搖搖頭道:「我不是想聽你說這個。你身上這包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那小弟臉色一變,卻沒答話。譚星察言觀色,知道這小弟心裡有鬼,立刻追問道:「你最好老實說出來,不然以後w廠這塊恐怕沒有你的立足之地!說,是從哪兒來的?」
那小弟聽了,身體顫動了一下。這話倒也不是譚星在吹牛恐嚇,現在譚星在這塊地皮上,確實有辦到這事的能力,鬼頭幫和何平這樣的老江湖,現在都快要被兄弟會吃掉了,更別說他一個普通混混了。那小弟猶豫一會,才開口道:「老大,我說。這東西是……是……是我從……」
譚星心裡一緊,心想要是這東西真是從黎波的十三兄弟那裡流出來的該怎麼辦,不料這小弟的答案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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