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件事情大夥兒沒忘就好。五哥是我的兄弟,其他人也是我的兄弟。我葉劍詩心中常常想起五哥為救我慘死的景象,倒是有些失態了,還望諸位道友見諒。」
這件事情有了結果,此後卻是再無修士發言,萬宗明便宣佈這一次聚會結束。吳立回了院中卻是心潮起伏,踱著步子在院子裡面轉圈。
這一次葉劍詩在聚會中發言,看著是質問眾人,但實際上有一多半是在問吳立。崆峒山從上到下,有能力為玄嗔報仇的,那就只有吳立了,至於其他的人不過就是一起壯壯聲勢,敲個邊鼓而已。
其實吳立心中又何嘗不想為玄嗔報仇,但實在是沒有什麼把握。上次一戰,能夠僥倖得手,一方面是吳立之前沒有用過裂神錐,七玄子沒有防備,另一方面,也是七玄子求勝心切,犯了兵家大忌,被吳立抓住了空子,一舉得手。若是在和七玄子斗一次法,吳立委實是沒有把握在對方有了防備之下,還能夠一擊得手。
吳立在院子裡面繞著酸棗樹轉著圈子,腦子卻是不停地思來想去,始終卻是沒有想出個什麼好的辦法來。玄嗔的仇那是必須要報的,即便是普通的凡人也不願忍氣吞聲,吃了虧早晚都要找回來,否則一口氣在心中憋久了,那就會得病。修真之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本來與凡人相比,修真者就沒有衣食住行之憂,平日裡打坐煉丹,捉坎填離那是何等的逍遙自在。凡人的帝王算是尊貴了,帝王一怒,血流成河。修真者比帝王更是要高貴百倍,更加不願意打落牙齒和血往肚裡吞。若是玄嗔這個仇不去報。大夥兒一口氣憋在心裡,恐怕時間一長,那眾人便會離心離德,這是吳立不願意看到的景象。
思來想去。吳立考慮恐怕也只有看看是不是能夠在短時間之內將自己的法術有個威力上的提升了。普通的法術那是不用說了。這些法術本身威力就不能夠對七玄子造成什麼威脅,花心思去琢磨這些法術。恐怕投入產出比不是太大。剩下來那就是自己幾樣殺手鑭看看能不能有一些提升了。
這些個秘術在吳立心中一個個過了一遍,化龍鞭和黿龍甲根本就不是自己煉製的法器,乃是上古修士煉製,自己早就琢磨過。手法比自己不知高明多少,自己根本就沒有將其威力提升的本事。伏魔真言咒乃是佛門法訣,對這門秘術,吳立用起來也不過就是按部就班,研究得本身就不是太深。祖法碑倒是自己琢磨出來的秘法,但畢竟那苗寨中人數量也不多,凝聚的信仰之力也是太少。威力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是提升不了。此外那冰魄神雷乃是陳摶傳授的秘術,七玄子對這門法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恐怕自己往這上頭琢磨,也是白花心思。還有學自葉劍詩的十步殺一人絕殺劍術。自己也是剛剛做了改進,想要再進一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至於自己養育的赤炎飛蜱,根本就連用的沒怎麼用過,威力實在是有些太弱。
思來想去,吳立還是毫無頭緒,倒是心頭升起了一股煩躁的情緒。
「想來想去,都是紙上談兵,也想不出個什麼好辦法,還是實際演練一下看看有沒什麼辦法。」想到這裡,吳立一跺腳,騰空而起,便向後山飛遁而去。修士們所居住的院落,和整個崆峒山比起來不過是滄海一粟,修士們若是要切磋法術,自然不會在居住的地方動手,都是在崆峒山深山中尋找一處地方動手。
飛遁了片刻的功夫,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之地,吳立停下了遁術,思量了片刻,催動法訣,便喚出了化龍鞭和黿龍甲演練了一遍。半晌沒有頭緒,又是大吼一聲,半空中便起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直上天上轟去,卻是吳立施展了伏魔真言咒。吳立倒也不願多造殺孽,法術只向天上催動,否則的話這密林之中的生靈不知道要死掉多少。饒是如此,密林之中頓時也是狼奔豕突,一派混亂的景象。漸漸的,咒聲止息,半空之中閃現一片青光,一塊一人多高的青色石碑虛影顯現了出來,卻是吳立喚出了祖法碑。那青光越來越盛,到最後那石碑的虛影宛若實質,卻是吳立將祖法訣催動到了極致。這一門秘術其實也是有些限制,施法之人能夠借用的信仰之力有著一定的限制,若是借用的力量太過於巨大了,超過了施法之人自身能夠承受的極限,便會對自己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最後吳立猛地催動法訣,一道若有若無的白光一閃即逝,卻是吳立施展了十步殺一人的絕殺劍術。至於冰魄神雷,吳立卻是捨不得催動,凝聚每一顆都是一個艱辛的過程,哪裡捨得白白的浪費。
一遍又一遍的施展著各種秘術,腦子裡面卻還是難有一個成型的想法,直至法力消耗了一小半,也是沒有一個頭緒。
「唉」吳立歎了口氣,雖說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想要秘術有所突破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人總是會對自己抱有幻想,真的到了這一步,心頭難免有些失落的感覺。
「難道真要暫時放棄給五哥報仇麼,」吳立心中無奈想到,「不,絕對不行。」
想起當初在扶搖宮中,玄嗔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己下山,吳立心中有了決斷。
「大丈夫行走世間但求無愧於心。五哥這仇報得了,得報,報不了,也得報。有些事情,可以有了把握才去做,有些事情,即便是必敗無疑,也得去做。這件事情就是後一種,不在於能不能報得了仇,而在於去不去給五哥報仇。這就是崆峒山和扶搖宮的區別,扶搖宮是陳摶一人的扶搖宮,他若是為他門下報仇,不過是收買人心,須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出手。崆峒山是大夥兒的崆峒山,若是任何一人受了欺壓、傷害,夥伴們若是縮頭不出,那又和路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