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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五十八章 路遇不平 文 / 夾上一支煙

    一杯茶喝完,那茶博士拿起了爐子上的銅壺,又將那粗陶茶碗斟滿。那白胖子自然便是錢要德,看到吳立到了城門前,連忙一口把茶水喝完,在桌子上丟下了兩個銅板,迎上前來道:「走走走,我這都等了老半天了,肚子裡面饞蟲早就都勾了出來。這城門口,只有這麼個茶鋪,喝兩碗茶水,屁用也不頂。」

    吳立笑道:「倒叫錢道友久等了,咱們這便走吧。錢道友修真前不是酒店掌櫃麼,這山珍海味只怕是吃了不少吧,怎麼還沒吃夠?」

    「哎,甭提了。錢某四十歲機緣巧合之下得了傳承,開始修真。不是我吹噓,原來我的酒樓在安徽境內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我這酒樓裡的廚子,只怕比那御廚也是不差。錢某日日所食都是精心烹製的珍饈美味。自從修真之後,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少,可憐我哪裡受得了這個罪,只要是到那世俗之中時,都要大吃一頓。」

    二人說話之間便尋了一處氣派的酒樓,一進樓錢要德便大嚷了起來:「快快快,過油肉,糖醋魚,鍋燒羊肉,釀粉腸各來一份,其他的特色菜樣看著上,汾酒來一壺。」這吃貨到底是做過酒樓掌櫃,各地特色菜餚倒是門清。

    二人坐定,喝了會茶,很快那各色菜餚都上了來,滿滿擺了一桌子。錢要德提起筷子,風捲殘雲般的夾了一嘴菜,鼓鼓囊囊嚼了半天才嚥了下去,長歎了一口氣道:「痛快,痛快。王道友見笑了,錢某是個吃貨,未修真之前,一頓都是離不開肉,就好吃那大魚大肉。像那之前在神水宮的那些吃食,錢某咽都是嚥不下去。那次沒有當得了那神水宮女婿,錢某也是無所謂,讓錢某一輩子吃那種東西,真真是生不如死。」說著提起酒壺先給吳立滿上,又自己斟了一杯。

    「來,走一個,錢某先乾為敬。」說著刺溜一聲乾了一杯。

    吳立也是端起酒杯喝了個乾淨:「錢道友客氣了。咱們修真之人壽命悠長,若是沒個什麼愛好,一輩子便像那行屍走肉一般,豈不是悲哀,那要這長生做什麼。」

    「對對對,王道友這話我愛聽。我嘴看不慣那些一心埋頭苦修的修士,一天到晚都沒個笑臉,就像是有誰欠了他一百兩銀子沒還似的。咱們修真者哪像是凡人,總是知道自己活不過百十來年,索性就不去管他,倒也逍遙自在。咱們是努努力就可能多活點,不努力那就少活點。咱們修真者本就是與天爭命,日日都是兢兢業業,掐著手指頭算計。若是平日裡在每個消遣愛好,只怕是日子都沒法過了。」

    「不過我看錢道友這修行卻是沒有拉下,一手道法那真是厲害,王某也甚是佩服。」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被那萬道友擊敗了麼,也沒有拔得頭籌。」

    「我大哥也是憑了兩件法寶才是勉強取勝,要不然便要輸在道友那陣法之下了。」

    「見笑了,彫蟲小技不足掛齒,不提也罷。」

    吳立見錢要德不願提當時施展的陣法,便開門見山問道:「不知道友那日用的是什麼陣法,如此神妙,乃王某生平僅見。」

    「這個,不值一提,陣法乃身外之術,修不得性命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吳立見錢要德還在推脫,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王某對陣法頗感興趣,願意以法術交換,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就在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女子的嚶嚶啼哭之聲,酒樓之中,雅座之間以屏風相隔,互相之間說話都是能夠聽見。

    「什麼人在此哭泣,讓老子好端端的沒了胃口。」錢要德聽了順勢岔開了話題,吳立見他不願意搭話,也便不在追問。

    聽了這一喝,那哭聲停了下來,誰知過了一會,又是傳了過來。

    「莫非是家裡死了人不成,就算是要哭,也回家去哭去,在這裡哭哭啼啼,算是什麼。」三番兩次被人攪了胃口,這一會錢要德真是有些火冒。

    半晌隔壁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道:「二位原諒則個,不是內人想要打擾二位用膳,實在是想起了這段時間的遭遇,悲上心來,著眼淚便止不住。」

    錢要德生怕吳立又提那交換法術的事情,沒話找話道:「你且說來聽聽,究竟有何難處,我看看幫不幫得了你。」

    只聽得隔壁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兩人到了吳立和錢要德這邊隔斷。只見這二人一男一女,都是弱冠之年,生的周正,都是一表人才。那二人作了一揖,那男子道:「在下名叫周鳳起,這是內子黃氏。在下本是河北保定府人士,家中略有薄產,我父親和祖父在十里八鄉也是頗有賢名,平日裡鄉里鄉親有個恩怨難斷也都找我父親和祖父來調解。一年多之前,家中給我說了一門親事,便是內子黃氏。成親之後,我二人也是恩恩愛愛,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過了兩個多月,到了元宵節燈會,我和娘子進城去看那花燈,碰到了一個紈褲子弟,看得我娘子美貌,便上來出言調戲。我二人罵了他幾句,他便要上來動手,當時旁邊人多,都是幫我夫婦說話,那人悻悻去了。我二人也沒放在心上,賞完花燈便回了家中。誰知道過了幾天便來了禍事,東村有兩戶起了爭執,請我父親去調停,誰知兩家都是不聽我父親言語,動手之時竟然把我父親失手打死。我進城報了官,這官司打了幾個月,我家銀錢使了無數,那縣官只是不斷案。我家爺爺也是氣急攻心而亡,就在我們家快要絕望之時,那縣官把我喊了去。就在那狗官的後衙,我見到了那元宵節燈會遇到的紈褲子弟,那人自稱叫做公孫習,說道能幫我打贏這官司,我問他如何才能幫我,這畜生竟然說要我將我娘子送與他。我頓時火冒三丈,扭頭便要走。那畜生說出一番話來,真真是讓我不寒而慄。原來這一切都是那畜生設的局,當日在元宵燈會上,這畜生暗暗派了狗腿子跟隨我二人到家,記下我我家的住處。然後又設了局把我爹爹誆騙去害死,我家去報了官,這便是掉進了局中,這官司便像個無底洞一般,把我家家產都是賠了進去。那畜生最後說給我半個月時間來考慮,如若不然,這官司我便要敗訴,到時候反要落個誣告之罪,把我投進大牢。我回了家,把此事說與我夫人和母親聽,我夫人自然不肯。我母親這幾個月來本就受不住打擊,臥病在床,聽了此語,一口氣吊不上來,竟然一命嗚呼。我將母親安葬,一邊暗地裡收拾金銀細軟,一邊和那畜生虛與委蛇,說是答應他的條件,只是內子不願意,我要從一旁相勸。那畜生見我家破人亡,心中得意,也是放鬆了警惕。我和內子連家中的田地,祖屋都是捨棄不要,只帶了家中剩餘的金銀細軟,連夜逃離了保定府。這一年來,為了躲那畜生,居無定所,四處漂泊。雖然我二人尚有餘財,衣食無憂,但想起這一年來的天降橫禍,夜夜以淚洗面,心中怨苦便像那毒蟲一般,啃噬心房不止,再想到大仇今生只怕都不知能不能得報,更是萬念俱灰,恨天地不公。」

    吳立聽了這等人間悲劇,心中頓時便升起了一股不平之氣,問道:「照你說來,那公孫習既然是買通了那縣官,你二人可曾想要要去告到知府。」

    「哎,這個我們如何不曾想過。這幾個月來,我二人到處逃竄,就像那喪家之犬一般。那畜生派出了爪牙四處來找尋我二人,我二人原本已經到了鄰縣去告狀,原本那縣官接了我二人的狀子也是義憤填膺,要為我二人伸冤,但後來竟然要來抓捕我二人。幸虧這半年來我屢遭大難,再不是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磨練得甚是警覺,被我二人躲了過去。否則只怕是早就遭了那畜生的毒手。」

    「不知你可知道那那公孫習究竟是何人?」

    「唉,說來慚愧,我和他有如此血海深仇,但我卻是只知道他的名字,連他是哪裡人氏,做何營生都是不知道。」

    「你這話可是真的,不知有誰能做得了證。」

    「公子這話可是差了。這種事情,在下又如何會拿來開玩笑。難不成我還那我爺爺、爹爹和母親的性命來坐此等玩笑之語麼。我乃是保定府周家莊人氏,我娘子乃是臨莊小馬莊人氏。這件事情,在我兩家莊上,鬧得是烏煙瘴氣,為了這事,我也曾求到兩莊的莊老,為我家聯名去那縣衙遞上狀子,誰知道,那狗官把莊老請了過去,不知說了什麼話,幾位莊老竟然是此後對我都是避而不見,甚至兩人還要勸我不要再打這官司,把狀子撤回來。我又只能忍得下這口氣和此等血海深仇,就算是搭上了身家性命,我也是萬死不辭。這幾個月我帶著內子四處躲避,只是留著這有用之身來報仇,不想要白白的送掉了性命。」

    吳立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周公子,是在下問得孟浪了,多有得罪,還請周公子海涵。」

    周鳳起黯然道:「這等小事,不足掛齒。只是我是個柔弱書生,報仇無門,哪裡還會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二位能坐在這裡聽我嘮叨半天,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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