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空間站
不知道原本是什麼用途的工廠空空蕩蕩，不知道什麼地方漏水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48065偶爾還有像是蒸汽一樣的高壓氣體尖嘯著衝出管道，空氣中瀰漫著奇異的味道。並非絕對的靜寂，卻有著死域一般的頹廢與蕭瑟。
核心區與工業區銜接的地方，意外的沒有受到抵抗。灰制服的軍人五人一個小組，小心翼翼的走在通道裡。均勻的個頭，充滿爆發力的身軀，如果能透過全防護的頭盔，還能看到有些相似的面孔。
戰士們一改之前的突飛猛進，步步為營的推進，讓那些窺視著的敵人無法找到破綻。
「去死吧，你們這群灰鼠。」在一處構建奇妙的障礙前，身材高大而皮膚黝黑的布魯特人大聲的喊道。持有武器的人們從掩體裡站了起來，向著入侵者開火。
古老的武器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彈頭破空的聲音，金屬彈殼掉落在地的聲音，頃刻間就與磁軌武器發出「嗡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數個灰色的身影突然從天花板掉落，在彈雨中高速突進，悄悄從頭頂潛伏過去的突擊兵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破壞了近百米的防線。他們厚實的軍靴重重的踏在地上，然後高高的跳起，捲曲著身體，越過雜亂的障礙物。
士兵的身體還在半空，就已經抽出灰濛濛的軍刀，鋒銳的刀刃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斬下敵人的頭顱。鮮紅的血噴濺出來，宣告了死亡。暴虐殘酷的死亡震撼了周圍的人，儘管總是互相作戰的他們早已經習慣死亡，可是仍舊有不能接受一般的人在大喊大叫著。
灰色的軍人們沒有等待他們清醒，更多的灰色身影穿過了民兵的防線。不帶憐憫的灰色軍靴踏過溫熱的血泊，繼續向前。
儘管指揮方面依舊生澀，戰鬥效率不算完美。可是已經能夠從灰色的身影中看到未來了，屬於灰鼠們的暴虐的身影。
「頭領，工業區的防線失守了，只剩下最後兩道。」
「嗯，預計中的。」威武的身影沒有動搖，略帶冷酷的吐出了讓部下安心的話語。15「我們的人沒有損失就好。」
送走了前來通報的部下，房間裡的空氣就像是凝滯了一樣的沉重。漢斯莫站在自己的指揮室裡，沉默的等待著勝利者的到來。戰鬥開始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絕不是勝利者。雙方的實力差距是如此的巨大，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拖延時間。
「只是希望自己的犧牲能有所收穫。」漢斯莫的願望如此渺小，可那些被權利**沖昏頭腦的高層絕不會滿足他的小小願望。他們依舊沉浸在巨大的艦隊所帶來的榮耀之中，看不到就在身邊帶著玩味觀察他們一舉一動的獵人。
核心區的爭奪趨於平緩，應該說，那群可怕的敵人終於累了，想要休息了。漢斯莫甚至不敢讓部下主動進攻。收復陣地，推動戰線之類的事情，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是漢斯莫連想都不敢想的。
他要把手上的兵力抽調到工業區，儘管那裡盤踞著數量巨大的「民兵」或者說武裝份子。可是，漢斯莫知道，那不過是給了敵人一個殺戮的借口罷了。早年遊歷在外的漢斯莫知道，聯邦人對於布魯特人的偏見。
或者說，是炎黃人對於背叛者的偏見，他們不相信背叛者。而布魯特，偏偏是第一個背叛了米瑪塔爾帝國的種族，他們在帝國最為虛弱的時候，在帝國最致命的地方捅了一刀。漢斯莫這些年帶著他的部下與聯邦僱傭的圖爾克傭兵軍團作戰了數次，於是不得不瞭解了同族如此賣力的內情。
米瑪塔爾人知道他們忠誠的對象只有部族，就像是炎黃人總是更忠誠於家族一樣的是屬於文化的一種。只是和米瑪塔爾人因富饒的自然饋贈而逐漸分裂的情況不同的是，炎黃人在貧瘠的宇宙中掙扎奮鬥，逼迫著炎黃人更為偏執的團結在一起。
數年的交戰，漢斯莫知道聯邦軍隊的作風，對於普通平民他們倒是可以秋毫無犯。因為大多數布魯特人居住的星球都處於奴隸制狀態，平民和奴隸沒有任何區別。那些部落長老倒是被殺的被殺，流放的流放。
可是，聯邦軍也並非沒有屠殺的先例……儘管那並沒有發生在源泉之域，而是發生在他們的本土。對於一個布魯特人，一個米瑪塔爾人，他們不得不習慣的便是隨時可能發生在整個宇宙任何一個地方的屠殺。
有時候是艾瑪帝國，有時候是銀河帝國，罪名可能是殺害貴族，也有可能是團伙劫掠。不過，更多的時候，是米瑪塔爾人內部的鬥爭。圖爾克與布魯特之間的仇恨讓人瘋狂，而恐懼這份仇恨的布魯特人在整個宇宙瘋狂的追殺著圖爾克的首領。
在源泉之域眾多的勢力中，聯邦的態為奇特的，開戰以來，他們沒有一次勸降是針對布魯特人的，就像是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的敵視著布魯特人。更多的時候，他們用巨艦大炮毀掉反抗能力，然後由圖爾克的僱傭軍統治星系。
「布魯特又或圖爾克，都不過是弱者啊。為什麼就看不清呢？」只剩下一人的房間裡，漢斯莫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老舊的椅子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就像是在嘲笑漢斯莫那不敢示人的軟弱。
黑暗的房間裡，老舊的監視系統依舊在運轉著。只是因為使用者的弱小，完全沒能發揮出這套監視系統的真正性能。如果那些設計師泉下有知，一定會抑鬱到吐血吧。
巨大的戰略地圖上，一個個紅色的區域被佔領。從最初的磕磕絆絆，到後來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流暢。克隆人軍團表現出的是讓所有人戰慄的效率。僅僅是效率，就能讓人由衷的感到戰慄。
內置的通訊網絡，完全統一的訓練，讓克隆士兵的動作協調到了某種自然人不可能達到的完全默契。儘管這種配合顯得機械，並不會有自然人那樣的靈動應變，但是卻能保持在某個參數之上。
不能指望克隆士兵像王牌們那樣面對不利的戰況直接爆發，以一己之力扭轉戰況。陳曉曦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出生代表著什麼，從誕生之初他從來沒有妄想過有一天掛上金色的肩章。
「你說什麼？」
「旗艦聯邦號在稍後要從這裡經過，提督說想要看看你們。」麥多朵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儘管星環號隸屬聯邦號旗艦編隊，可是僅僅是突擊艦艦長的他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總是宅在聯邦號上的大提督。
「提督……」
「啪」海麗關掉了通訊。
海麗作為聯邦號的一員，她太清楚某個總是心血來巢就七搞八搞的提督，根本就沒有想過他的到來會給部下們帶來多少困擾。淡定的轉過身，一腳踹在空的板條箱，可憐的箱子就像是被大口徑步槍命中一樣，瞬間四分五裂。
陳曉曦木然的看著指揮官的動作，就好像海麗的踢擊沒有從他身邊擦過。儘管從一開始就站在旁邊的他清楚的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其實，這只是魯路太閒了。從鳳一舞和一零四艦隊抵達之後，魯路就將工作交給了組建完成的源泉集群司令部。而司令部的長官不是理論上源泉最高軍階者，而是新晉的聯邦海軍少將鳳一舞。
作為一個大提督，在聯邦面臨兩線作戰的現在，如果真的可以如此悠閒，恐怕整個議會的彈劾文書早就將統帥部掩埋起來。
所以說，此時此刻，坐在聯邦號艦橋提督席位上的魯路表情嚴肅，全神貫注的關心著戰局的進度。
深沉的宇宙背景下，萬王寶座級的青綠身影突然從風道彈出。伴隨而來的還有近百戰艦。重型火力巡洋艦，重型突擊艦，後勤補給艦，後勤維修艦……形態各異，功能不一的戰艦構成了整個艦隊的核心，旗艦編隊。儘管數量稀少，可是戰鬥力的確是數一數二的強大。
「戰況還算順利。」柳清源淡然的報告著。如果忽略軍人們內心想要回國參戰的焦躁，那麼源泉之域的軍事態勢的確是非常順利的。
對源泉之域垂涎三尺的銀河帝國與聯邦相當默契的同時發起了攻擊。雖然稍微慢了一點，卻投入了大量艦隊的艾瑪帝國也有後來居上的意思。三個帝國的軍隊在聯合司令部的協調下，對於各自劃定區域的布魯特勢力進行了攻擊。
「只看我們這裡的確很順利。」穿著藍色常服的魯路一邊對自己的艦長解釋，一邊不在意的翻了翻星圖。「銀河帝國那邊可是出了問題。他們的遠征艦隊的第二波攻勢，居然被擊退了。根據通報，共和艦隊的構成，與我們相差無幾呢。」
以布魯特人為主體的米瑪塔爾共和政府，現在也有了相當數量的戰列艦。雖然他們的戰列艦在數量以及性能方面與五大帝國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可是，至少在部分戰場上，那些戰列艦能為米瑪塔爾政府取得一定話語權。
戰列艦，那是帝國武力的象徵之物。